「因為當你殺了那屋子裡的肉身時,肉身之中殘留的意識都會被他收攝。」山長說道。
「那麼,前兩任山長,是否真的成了這個太學里的禁忌?」樓近辰問道。
樓近辰搖了搖頭,他知道是某個神秘未知的存在,但是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歷。
山長搖了搖頭,說道:「這裏的布置是第一任山長精心布置的,后又經過第二任山長添加禁制,這些年來,我亦是請了國師的一尊神像來這裏鎮壓,同時當做一個會話之處。現在看來,得弄一些看守在這裏了。」
樓近辰無法回答,他突然想到了那個房間里窺視的眼睛,不由的心中一凜,說道:「剛剛我看到那個房間里有一隻眼睛向外窺視。」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前任山長,真的活過來了?」樓近辰問道。
「能夠搬遷走嗎?」樓近辰問道。
「是的。」山長說道。
樓近辰沒有問,為什麼不想辦法將這兩具前任山長的屍體徹底殺死,他相信國師一定能夠做到,但是他們都沒有這麼做,顯然是他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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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近辰再看屍體的肉質,乾枯如樹,卻給人一種極為緊緻的感覺,仍然可以想象到其生前時,這肉身一定極為強大。
「曾經有一位名叫閻羅的人認為,眾生死亡不應該是結束,而應該是一個開端,人的罪行不能是因死而就結束,所以提出了一個道論,道論之中認為,生與死,應當是一個輪迴,生者,是亡者的救贖,亡者,是生者的懲戒,這個道論被稱為閻羅道。」
它的身體迅速的乾枯,掉落在地的那一瞬間碎成了飛灰。
「至於別的地方還有沒有,也不知道,但是天下聰慧者數不勝數,閻羅大君可以憑空開創閻羅道,那有人通過閻羅大君的道論,從而總結出具體的修行方式,也不無可能。」白木雕像說道。
不意外的是這種理論正是與他心中所想的那樣,而意外的是真的有人提出了這樣的道論,並將之化為一步步可修行的修鍊和圖書法。
「將來,我亦將吊於此處,期待著由死轉生的那一刻。」山長似乎已經想到了他自己被吊在這裏的情形。
樓近辰也跟在山長的身後,先前他就想進去,但是一直謹慎著沒有進,現在跟在山長的身後,他邁入那個房間時,他看到讓他震驚的一幕。
那白木雕像上似乎有人影動了動,山長卻整個人都坐直了,說道:「你可看清楚了。」
白木雕像卻說道:「行走江湖,自當謹言慎行,小樓謹慎些,不敢窺探此處隱秘,自有其道理,不過你卻將我等當做那些江湖中的陰私大修,實在是小瞧了我們。你可知道剛剛你殺的是什麼?」
樓近辰當然知道在茫茫黑暗裡,想找到這樣一座小院極不容易,但若就是這片黑暗裡的死靈,那它們找到這裏來,恐怕就不那麼難了。
「為什麼要吊著他?」樓近辰問道。
「沒錯,他們自己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困在了這裏,你喚出來的,只是他們的一縷意識罷了。」山長說道:「他們的一縷意識,會不斷的來幫助和-圖-書自己由死轉生,他讓你進的那一個屋子裡,正是前任山長的屍身之處,他認為只有真正的毀去那肉身,才能夠獲得自由。」
聽到白木雕像的話,樓近辰既意外,又不意外。
「一個通行於陰陽兩道的法門。」樓近辰嘴上說著這些,但是心中結合於自身所知卻有一個猜測。
「這是他自己生前的布置,他說,只要讓他沾了地,就像是種子落入了泥土之中,會長出新芽來。」山長說道。
「可是,他剛剛明明讓我進去殺了那屋子裡的存在。」樓近辰說道。
「所有的先行者都了不起,不過,那位閻羅大君在創立了這個道論之後便消失了,有人說他突破了境界,有人說他隕落於這個晉陞的過程之中,而修行的具體方式,天下間有兩處地方是向外明確承認有的,一處是這裏,還有一處是秋蟬學宮。」
「你們山長修的是閻羅道,你可知何謂閻羅道?」白木雕像問道。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山長說道:「回答這個問題前,得先確定,什麼才是活?什麼是死?以和_圖_書魔鬼的形態活著算不算活?以屍鬼的方式活著算不算呢?」
「也就是說,他覺得自己已經由死轉生了?」樓近辰說道:「只是你們仍然用肉身鎖住他?」
樓近辰回頭看了那窗戶一眼,那窗戶確實有一個洞,他正想要再確定那屍體是否能夠攀得到這窗戶之時,卻猛的回頭,只見山長手持一根灰色的尺子朝著頭頂一點,那樑上便有一隻長臂怪物顯露身形,正想要逃走。
卻在山長手上的尺子點了它之後,它眼中瞬間失去了色彩,它的雙眼本是充滿了死寂,但是死寂亦是一種顏色,而現在卻只有灰暗。
緊接著,他發現那向下的瓦面上、樑柱上,地板上到處都刻滿了符紋。
屍體用布裹著,然後又有鐵鏈纏繞著,緊緊的捆著,他還看到鐵鏈穿過屍體的脊椎骨和琵琶骨,腳掌也有鐵鏈穿過,吊在上面的屋樑上。
樓近辰走過去細看那鐵鏈,發現上面有著神秘的符紋,雖然樓近辰對於符紋沒有研究,但是卻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纏綿鎮壓之意。
就樓近辰所知,大乾國的國師,可和-圖-書謂是天姿卓絕,要一個這樣卓絕的人物來誇讚別人,那是極少見的。
樓近辰發現山長的臉色不太好,很凝重,他說道:「這個小院,已經不太平了。」
他問完之後,自己便朝著門外跑去,來到走廊上,推開那一扇樓近辰看到過有人在窗戶偷窺的房間。
這個房間中間的地方擺著一盞燈,燈的上方吊著一具屍體。
「自是好奇,只是怕不小心窺知了什麼隱秘,讓兩位大修打殺了,豈非壞了兩位大修的名聲。」樓近辰說道。
「呵呵,江湖中人,即使是再如何豪爽義氣,總有奸滑之處。」山長說道。
「真了不起!」樓近辰感嘆道。
山長卻是開口說道:「你對於這個地方,難道就不好奇嗎?」
在樓近辰心中,若是讓自己來憑空創造出這樣一條修行道,他覺得很難做到,卻有人憑空創立,實在是了不起。
樓近辰注意到他所說的是「天下道義」,但他也沒有在意。
「我曾對我的師父發過誓,一定守好他的屍身,絕不讓他的屍身被破壞。」山長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