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原委如何?」
「是啊,今日您是沒見到,衛大人可寶貝的緊。」
以平常人的身份和別人相處,然後扮豬吃老虎表露真龍天子的身份將對方嚇得納頭就拜,固然爽。
黃老四收斂起了笑容,沉默片刻,又道:「倒是未想到,非但已有了官身入了戶部,還成了戶部教習,他本事還不小。」
頓了頓,黃老四面露一絲愁容:「徹查天下稅務,不知要得罪多少人,衛長風,太過剛正,陶少章,又不知變通,其他人,資歷更是不夠,這查稅應遣何人,倒是叫朕好生頭痛。」
老太監算是服了。
「混賬東西!」
黃老四微微點著頭,沒好氣地說道:「倒是未看出來,有幾分血勇與謀略。」
「可惜,這官職太低,若是有些資歷,朕讓他辦這徹查稅務這差事最好不過。」
剛剛還氣呼呼的黃老四,說變臉就變臉,樂呵呵的。
「不不,陛下,他提了您,不,他提了黃四將軍,說只信黃四將軍。」
黃老四聽過之後滿臉怒容:「他將這京兆府當作了什麼地方,劫監牢,殺獄卒,開朝至今,從和*圖*書未有過如此駭人聽聞之事,那楚擎,狗膽包天。」
孫安倒是不意外。
「那聖旨,接了沒有。」
「那句話是如何說的……」黃老四眉飛色舞地說道:「對對對,是被朕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對,楚擎便是如此說的,被朕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天下,只信朕一人!」
事關二皇子,事關元日的一樁事故,乃是宮中秘聞,便是他也不敢隨意言語。
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黃老四笑道:「多學些本事也是好的,正好冊封楚擎的是東宮屬官,再加上算學教習吧,還有太子,先讓琅琊王和太子二人學上一學再說。」
「如楚公子所說,那甲一想要栽贓他,非但如此,還要栽贓陶少卿,被楚公子看出了破綻,未畫押,甲一與甲二兩名獄卒欲用酷刑,楚公子奮起反擊,失手殺了甲二,擊暈甲一,因不知該信何人,這才又制住了換差的另外兩名獄卒,又將監門反鎖周旋至晚間。」
可要是以平常人的身份就能讓對方「納頭就拜」,那就更爽了。
過了片刻,老太監提醒道:「可二m•hetubook•com•com
皇子殿下,不通算學與賬目之事啊。」
頓了頓,黃老四話鋒一轉:「即便再是如此,也不能劫了大牢,京兆府在天子腳下,這混賬東西,應罰,聖旨莫要宣了,改為申飭,送到楚府中,再責罵一番楚文盛。」
「隨意找個太監送去就是,楚家人,真是討打!」
人家是信任黃四將軍好不好,退一步來講,人家也不能說是信任黃四將軍,只是以為黃四是天子寵臣,才那麼一說,您是不是解讀過度了?
孫安樂道:「老奴還問,他信誰,信誰說出名字,老奴將人帶來。」
「他定是說他爹,或是衛長風吧。」
虛榮心空前滿足的黃老四樂呵呵地說道:「平日總是說,這良才難得,朕信的過的良才,更是少之又少,殊不知,給朕辦差,非但要朕信得過,他也要信得過朕,莫要留有餘地,要用命,要知曉朕不會虧待他,這楚擎,信朕,朕,也信得過他。」
「老奴豈會騙您,就是如此說的,這楚公子,說只要黃四將軍去了,他就將牢門打開,只將冤情將於黃四聽,其他人,www•hetubook.com.com一概不信。」
一碼歸一碼,你被冤枉是被冤枉,但是你不能劫監牢啊,而且又是鋪乾草又是倒煤油的,還殺了人,的確稱得上是目無王法狗膽包天了。
鬧出這麼大一樁亂子,就說要找個黃將軍,屁事都沒有,果然是非對錯都在天子一念間。
孫安訕笑一聲。
「這混賬東西,不分好賴,更是不知好歹。」
黃老四神情大動:「真是如此說的?」
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牽一髮動全身,想要找出個絕佳的人選,難之又難,其他的都好說,主要是這人得「頭鐵」,或者說是身份夠「鐵」,從李家人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這些貪墨稅銀的人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即便是衛長風,說不定這群人都敢算計。
「沒宣讀也好,此子太過膽大妄為,將此事調查清楚后再說。」
黃老四的語氣陰沉沉的,明顯是後悔給楚擎「封官」了。
「陛下。」孫安苦笑了一聲,罕見的帶著主觀意見評論了一番:「那楚公子,當時也是怕了,舉目四望,無可信之人,莫說是馬大人,便是陶大人,還有老奴,m.hetubook.com•com他都不信,還罵了老奴一通,非說老奴被李家人收買了。」
本來他應該信咱家的,還不是某個黃將軍背後說咱家滿肚子壞水。
「開了監門后,楚公子昏死了過去,老奴調了千騎營的人調查此事,便沒有宣讀。」
黃老四也在琢磨這件事,突然口氣不太確定地說道:「若是讓琅琊王來查……如何?」
黃老四的確挺開心的。
「那老奴擬旨申飭時言辭就不要太過嚴厲?」
「陛下,已經調查清楚了,涉事之人都被帶到了刑部之中,広海尚之子広高智,也深涉其中,還有一個叫做甲一的獄卒,被李家人收買了,這二人被帶到了千騎營衙署之中,已經招了。」
黃老四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也是拿不定主意了。
黃老四沉默了,面無表情,旋即,突然哈哈大笑:「如何如何,你看,朕便說了,這小子是有大才的,更是有一雙慧眼,雖與朕接觸的不多,卻知朕這位黃四將軍滿身正氣乃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嫉惡如仇,不提他爹楚文盛,不提衛長風,偏偏提了朕,哈哈哈哈哈。」
「老奴記下了。」
「朕雖未穿和-圖-書龍袍,卻依舊無法掩蓋住朕一身的浩然正氣,京兆府司職京中大小事務,太子少師乃是當世名儒,你這老奴更是朕的近侍,楚擎都不信,都不信,哈哈哈,只信朕。」
「不錯,朕能信的過的,除了幾位老臣,也只有天家骨肉了,昌賢這孩子平日里,也會看一些奏摺,若是尋個由頭讓他來查,也接機叫朕知曉他是否真的知道悔改……」
「明日,下了朝,你去楚府宣讀聖旨吧。」
孫安剛剛將今日在京兆府中發生的事情和黃老四說了一通。
「這倒好說,那楚擎教他便是。」
「老奴明日就送去。」
孫安應了一聲。
孫安一臉困惑:「二皇子殿下?」
老太監有些困惑。
孫安面色大變,連忙垂頭,不再言語。
朝廷中身兼數職的官員大有人在,東宮屬官就是個虛銜兒,從七品的屬官和楚擎從八品的署丞沒衝突。
也不知道該說楚擎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了。
皇宮之中,敬儀殿。
「蠢貨!」黃老四一瞪眼:「申飭什麼,如此有勇有謀又有一雙慧眼的年輕才俊,朕要誇獎,對,褒獎一番,除了這東宮屬官,再嘉獎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