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松陵坐在首位上,客座是兩名商賈,分別是金志遠與朴步成,昨夜,楚擎見過這二人,京中十大商賈其二。
金志遠損失很重,名下的牙行都被封了不說,賬本和一些冊子也都被帶走了,可以說是給楚擎恨到了骨子裡。
章松陵也沒辦法確定。
昨夜,楚擎在章府之中,與馬睿劃清了界限,甚至帶頭讓一群商賈辱罵馬睿。
殊不知,金志遠剛走,章府後側廂房中,九娘又爬出了狗洞,跑向了巷子外,那裡,有隨時等候的千騎營探馬。
陶若琳來了,同樣沒有問發生了什麼,只是站在楚擎面前,輕聲問道:「正確的事?」
「莫要輕舉妄動,明日,老夫親自去楚府一趟,當面詢問一番,若是他真的不識抬舉,那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信,也交給馬大人了?」
原本楚擎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宮中,就是朝堂,哪怕他很想陞官,即便這樣,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是真的不想去議政殿。
楚擎寫了封書信,讓福三送到京兆府,務必要親手交給馬睿。
「你什麼意思,姓朴的,你怕了他不成!」
「是。」
「https://www.hetubook.com.com哪裡,自昨夜前,老夫從未與其謀過面。」
「是。」
一夜未睡,楚擎卻毫無困意,看過了竹簡后,微微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小小的班房內,顯得有些擁擠。
昨夜大家玩的挺嗨的,而且楚擎罵其馬睿來那叫一個狠,很明顯是劃清界限了,可今天上午開始,原本已經快要告一段落的「商賈稽查」又開始了,而且還是楚擎親自帶隊,並且單單隻查牙行,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說到這裏,金志遠看向章松陵說道:「難不成昨日章大人引薦我時,那小兒沒有聽入耳,要知我金志遠的岳父可是兵部郎中。」
誰知同樣受到了損失的朴步成卻幽幽地說道:「金老爺若是想要給楚擎一個教訓,可莫要帶上我等。」
「老夫自然是怕了,不過卻不是怕了千騎營,而是怕……怕有人不開眼主動招惹千騎營。」
可楚擎不知道的是,陶若琳並非是稀罕南宮平有一雙健全的雙腿跑得飛快,而是知道這小子是個真正的「人才」,熱絡,也不過是為了拉攏罷了https://m•hetubook.com•com,為楚擎而拉攏。
放下茶杯,章松陵皺著稀疏的眉頭問道:「只是查了牙行?」
每一張奴籍,對應的哪一名流民,哪一名百姓,籍貫、長相、年紀、性別,又入了哪一家府宅,徹查。
「都住口!」章松陵一拍桌子,制止住了要爭吵的二人,開口說道:「倘若昨夜是逢場作戲,那為何千騎營單單隻查牙行?」
如果不出意外,這幾日章松陵就會在朝堂之上彈劾馬睿,而且不止是他一人,定會從者如雲。
說到這裏,章松陵看向金志遠,不太確定地問道:「往日,你可是得罪了楚擎?」
「好。」
京中六成的牙行,都在他的名下,至於朴步成,只佔十之三四,而且朴步成還有別的產業。
章松陵端著茶盞,面色陰晴不定,卻不開口。
楚擎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之色,暗暗為馬睿祈禱著,祈禱馬睿這幾日在朝堂之上可以全身而退。
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楚擎反而期待進入那大昌朝的中樞議政殿中。
直到福三從京兆府回來后,楚擎問道:「包袱,給陶蔚然了。」
昌賢來了,聞到和圖書了楚擎身上的酒氣,見到了楚擎血紅的雙眼,乖巧的站在了楚擎的身後,沒問發生了什麼,只是那麼安靜的站著。
「姓朴的,你又算什麼東西,你那靠山,不也是幾個監察使……」
南宮平竟然也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千騎營衙署之中,進了屋,低著頭,給楚擎泡茶。
「章大人,你倒是拿出個章程啊,若是這小兒欲要為難我等,還等什麼,不如早些下手除掉他。」
江月生走了進來,微微嘆了口氣,明顯是知道了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同樣站在了楚擎的身後。
是夜,章府,書房。
因為涉及到產業重合,朴步成平常和金志遠平不對付,聞言陰陽怪氣地說道:「若是其他的衙署,倒也算了,兵部,金老爺還不知楚擎之父楚文盛是何人嗎,你那岳父怕是見了楚文盛后,雙腿都站不直。」
相比于其他人,陶若琳對南宮平的確是熱絡了幾分,就是因為如此,楚擎看南宮平有些不順眼。
金志遠消瘦的雙肩顫抖著,滿臉怒火:「老夫找人詢問過了,查封牙行的,就是千騎營的鷹犬,昨夜,明明說好了,他怎還如此行事!」
楚擎不喜歡等待,更不喜歡等待一個壞消息,他需要做點什麼?
這件事,楚擎昨天已經告訴馬睿了。
金志遠雖然心有不甘,可也只能作罷,三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樣,最終散了。
難道自己,真的在無意間得罪了這位副統領?
「章大人,這楚擎究竟是何意。」
「放屁,老子根本未曾見過這小兒,豈會開罪於他,他定是要殺雞儆猴。」
就剛剛三人在書房密探時,綠珠就躲在門外偷聽著。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金志遠一咬牙,吩咐轎夫道:「去千騎營衙署!」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來,章松陵做出了決定。
若是牙行沒有補稅或者做了假戶籍倒也算了,楚擎最後挑不出絲毫錯處,跑到後院非說人家的灶台不符合大昌朝食品安全條例,完了就把人抓了。
出了章府,金志遠進入轎中之後,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腦子不斷回想著剛剛朴步成所說的話。
楚擎點了點頭:「正確的事!」
朴步成陰惻惻地說道:「這京中的牙行,老夫也有四成,難不成,這小兒昨夜與我等做戲愚弄我們?」
一m.hetubook.com•com
個計劃,逐漸成形,一個極為弄險的計劃。
「章大人,要不然,給這小兒一些教訓看看!」
相比于朴步成,最為急躁的就是金志遠。
章松陵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伙人。
在殿外,在宮外,無論多麼忙碌,無論多麼拚命,總覺得看不到結果,因為最終的結果,都在議政殿之中,他總是要等待,要豪賭,要心中七上八下患得患失。
這一日,南北二市雞飛狗跳,數十人被扔進了京兆府的大牢之中,千騎營副統領楚擎和手下探馬,就如同瘋狗一般,抓人的理由,近乎可笑。
既然偽裝成了獵物,那麼不如以獵物的方式去做事。
「我幫你。」
朴步成若有所思地說道:「章大人的意思是,非是這位千騎營統領不給咱們顏面,而是單單針對金老爺?」
自從開始查商賈後,他大哥昌喻就告誡過他,宮外的一切,並不是非黑即白,跟在楚師身邊,多看多聽就好。
京中南北二市,所有牙行,將會面臨有史以來最為全面的調查,或者說是針對。
「是如此。」金志遠氣哼哼地叫道:「其他的鋪子,一概不去,單單查了牙行,這楚擎,欺我金志遠朝中無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