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噴章松陵,陶瑸的地位在那擺著,禮部的人馬生氣歸生氣,卻也不想得罪陶瑸。
江月生面露激動之色:「終於要與章松陵翻臉了嗎?」
衛長風冷笑道:「你說誰人自身不正!」
這一日,朝堂依舊激烈的爭吵著,戶部上陣的官員越來越多,就連衛長風都出班了,說戶部去查稅,好多商賈都在言語之間透露出他們是被章松陵「罩著」的。
要是天子想查他吧,為什麼聽從陶少章的建議,讓禮部尚書曹悟也參与進來?
楚擎露出了笑容。
黃老四也是愁眉不展,此事,怎麼還讓章松陵知曉了?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戶部不在朝堂上噴,在衙署中噴,誰去要錢,誰去給錢,都在噴,嘴皮子也不次於禮部的人馬。
主要是陶少章太騷了,給所有人都弄懵了,包括章松陵。
禮部這下可算是來勁了,終於找到了機會,紛紛指責戶部。
邱萬山不言不語,退回了班中,又是一副沒睡醒的表情。
通過這四件事,章松陵可以無比的確定,他被楚擎耍了!
就連原本想要魚死網破的楚擎,事先都不知道此事,不,應該是說,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即便是楚擎,也以為邱萬山認個乾兒子是為了謀奪蠟家家業。
第四、原本那些大量購買工料的人,齊齊開始催促,也齊齊開始翻臉,甚至已經開始有人拿著當初前些的保憑去京兆府「舉報」他!
「章大人,不m.hetubook•com.com知你說的商戶稅銀,可是這個。」
下了朝之後的章松陵有些慌了。
沒有回衙署中,而是回到了府中,尋來了幾位管家,章松陵分別交代后,開始回想今日朝堂上的每個細節。
章松陵想不通,想不通楚擎為什麼要耍他,因為他也徹底忘記了,當他以為拿到楚擎把柄的那一刻,他也是想要無緣無故的除掉楚擎。
本來章松陵不用這麼著急,之所以想要拿出殺手鐧,不是因為衛長風出班后和禮部人馬平分秋色,而是因為戶部之中有一人一直沒出手——邱萬山!
章松陵,如墜冰窟,手中唯一的把柄,竟然成了笑柄。
群臣嘩然,十余萬貫,竟然被人私自動用了?
處於風口浪尖中的章松陵,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除此之外,南北二市又被查封了不少鋪面,京兆府查封的,以之前稅金沒有補齊為由,而這些鋪面的東家,都是章松陵小圈子裡的商賈。
可天子,錢拿著,卻從未表露過什麼?
「衛大人,聽聞前些時日京兆府收上來的商賈稅銀,被千騎營副統領楚擎私自動用了,可有其事!」
難道,是天子覺得自己給錢給少了,故意敲打自己?
太子少師是個虛銜,手下沒小弟,可架不住有外援,第一個外援就是他親兒子陶少章,出來站台了。
邱萬山笑眯眯的掏出了一張十余萬貫之巨的銀票hetubook.com.com
憑證。
馬睿出班,面無表情:「本官哪裡知道。」
班中的章松陵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要給楚擎和戶部都拖下水,拖進泥漿之中!
第二、已經過了這麼久,蕭縣石料遲遲沒有送到京中,每每派人催促,楚擎如今更是連理由都不找了。
錢,楚擎是拿了,邱萬山,也的確認了個乾兒子給蠟家的現錢「借」走了,然後,老邱又用從蠟家那裡弄來的錢,補上了楚擎的窟窿。
太上皇倒還好,元日、誕辰等一些重要節日,都會在宮中擺設宴席,邀他入宮赴宴。
第三、戶部的人出馬了,誰不知道戶部和楚擎是穿一條浪莎的,戶部和陶家非親非故,出來一起噴他,肯定是楚擎授意。
與此同時,楚擎剛剛從宮中出來,和黃老四東拉西扯了半天,也沒問出有什麼價值的信息。
想給太上皇和天子送錢的臣子,多了,可只有他章松陵送進去了,這也是他成為章家家主以及在京中屹立至今的本錢,也更是因為如此,無人敢招惹他。
剛回到千騎營衙署,章松陵的親信也到了,話傳過之後就離開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你收了我的錢,當保護我也好,當孝敬錢也罷,錢都收了,肯定得照顧照顧我點吧。
但是陶少章攻低不說,血還薄。
可要是天子不想查他,為什麼……聽從陶少章的建議,讓禮部尚書曹悟也參与進來?
可實際上,並沒有!和*圖*書
要說耍嘴皮子這種事,明面上肯定是監察使最擅長,其次是禮部,戶部根本排不上號,最多比工部強點。
「是的,很快。」
「你……」
今天天子表現出來的態度,那就和無賴差不多了,我收你錢,可以,我給你辦事,NO, NO, NO, 想得美。
在這短短的五日內,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發生了很多事。
一看這小子根本不頂用,戶部出來倆人,老資歷,三朝老臣,鍾玉,公孫堂,二人許久沒噴人了,一出場,直接搬回了敗局,可謂是與禮部旗鼓相當。
不錯,又如同上次那般,邱萬山,再次偷偷摸摸的為楚擎補上了最後一塊短板,無懈可擊。
再次俯身於案頭之上,楚擎又開始寫信了。
每個月,他都按時將錢財送到宮中,也就是章慕靈與章窈娘的手中,一個是太上皇的女人,一個是天子的女人。
思來想去,章松陵有了一個猜測。
至於朝堂之上,陶瑸就和吃了槍葯似的,天天噴章松陵,拿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也一時斷定不了真假,不過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侵佔了多少土地,老家豢養了多少私奴,親族又是多麼的跋扈等等,同時天天給曹悟上眼藥,問這三衙合查,到底查沒查出個眉目。
其實本來是個很好判斷的事,無非兩件事,天子的態度,以及究竟是誰查他。
事情的發展,終於回到正軌了。
章松陵很清楚,戶部之中
和-圖-書權柄最重的,肯定是尚書衛長風,但是戰鬥力最強的,絕對是右侍郎邱萬山,衛長風相比邱萬山,中間至少差了十個陶家父子!
「不錯,楚副統領,是將錢取走了,不過也只是點驗一番罷了,過了十日,又分文不差的將錢送回戶部,本官,又以戶部管事吳勘之名,將錢存入了錢莊,若不信,章大人去錢莊問上一聲就是。」
讓福三給江月生叫進屋中后,楚擎正色道:「再多調派一些人手,保護陶蔚然,告訴他,沒我的親筆書信,石料,一塊都不準離開蕭縣!」
衛長風面色微變。
可噴了尚書曹悟,禮部的馬仔們不樂意了,站出來開始互噴。
天子在諸臣面前,竟然就那麼點頭同意了,同意查他。
隨著一封封信被送出去,日子,也一天天的過去。
馬睿微微哼了一聲:「錢送往了戶部,與本官京兆府何干。」
從第二天開始,章松陵每日都派人來千騎營衙署催促楚擎,催促楚擎將蕭縣石料送到京中,每日都來催,足足催了五日。
吵了這麼久,邱萬山還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往那一杵,章松陵就很慌,因為邱萬山幾乎不出手,出手就一刀,一刀斃命。
親信應了一聲,跑去了千騎營衙署。
先說民間,京中出現兩個冤大頭,白天去賭檔,一擲千金,晚上去花船,還是一擲千金,流水一般將錢花了出去。
想到這裏,章松陵叫來親信:「去千騎營衙署,告知m•hetubook.com•com副統領楚擎,讓他將蕭縣石料運入京中,鋪子儘快發賣。」
一時之間,章松陵也難以判斷了。
衛長風著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回過頭看向屬官眾人,第一想法就是有人將這個消息偷偷告知了章松陵。
他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一廂情願了。
章松陵走了出來,衝著龍椅之上的天子說道:「戶部含血噴人,明明自身不正,卻誣陷臣。」
四件事:第一、陶少章幫陶瑸,那麼自然代表陶少章和他章松陵不是一夥的,之前提出讓禮部尚書曹悟查他,應該是出了什麼誤會。
這件事,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章松陵從哪裡得知的?
就在此時,戶部走出一人,站在殿中,伸手入袖,笑吟吟地開了口。
「陛下!」
「你……」章松陵面色大變:「你等是有意為之!」
要知道他章松陵混到今天最大的依仗,就是月月給宮中送錢。
章松陵回頭看向馬睿:「馬大人,這錢,最初是存放於你京兆府中,送去戶部后,又被千騎營副統領楚擎帶走,是也不是。」
見到馬睿不承認,章松陵又看向天子:「陛下,商賈稅銀應充入國庫,戶部卻任由千騎營副統領私自動用,臣,彈劾戶部公器私用,目無國法!」
章松陵面色大變,竟不顧朝儀,快步跑到了邱萬山面前,定睛望著那銀票憑證,足足數息,下意識叫道:「不可能,之前,本官明明派人去錢莊問了,那楚擎,分明將錢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