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蹲下身,一邊查探傷勢,一邊說道:「楚大人遠赴邊關,不知多少人牽腸掛肚,您是如此,書院中的大小姐,也是如此,您以為,大小姐不擔憂楚大人嗎,可大小姐卻從未像您這般,老奴說句您不愛聽的話,這一點,您不如大小姐,因為大小姐知道,得護著楚大人的書院,還有南郊。」
陶少章徹底激動了:「今日如何?」
「之前楚大人給的,說平日要和商賈應酬,隨身帶些零花錢供我花銷。」
「敢!」
二人蹦躂到對方面前,都有些尷尬。
陶少章的怒火,終於被點燃了。
「為父知你自幼便志向遠大,想要去邊關,創一番功績一展大志,可那邊關,是何等的苦寒之地……」
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陶少章頓時感到小腿一陣鑽心的疼,站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疼的直吸涼氣,和個煮熟的大蝦似的。
「額……也是摔的。」
陶少章疼的呲牙咧嘴,也沒反駁。
就這樣一個瘸了左腿一個瘸了右腿的難兄難弟,互相攙扶著,鬼鬼祟祟的,去大棚後面的馬棚找馬去了。
「沒有啊。」
嘆了口口氣,陶少章徹
和_圖_書底絕了這個心思了,可心裏還是堵得慌,想出去透透氣。
陶瑸露出了笑容:「好。」
「陶大人,你這腿是?」
陶瑸都懶得點破自己的親兒子。
南宮平俊臉一紅:「摔著了。」
二人陷入了沉默,臉都有些發紅。
陶瑸坐下,雙腿上放著長棍,繼續喝茶。
陶少章一臉戒備之色:「你也有個妹妹?」
「您同意了?」
南宮平也杵著個拐杖,瘸的是右腿,蹦蹦躂躂的。
陶府之內,也沒有年節內應有的喜氣洋洋。
「不!」陶少章那牛脾氣上來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爹,若您不同意,孩兒就長跪不起。」
陶少章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哪來這麼多錢財。」
陶瑸打著哈欠,回卧房午休去了。
「痴兒,痴兒啊,邊關風沙之苦,常人難以想象,你雖有大志,更是有毅力,可你是我陶瑸的唯一男嗣,陶家光耀門楣,能否傳承長久,陶家興衰,可都在你妹夫一人身上啊。」
可上了馬車,陶少章又不知道該去哪,呆坐了半晌后,交代道:「去南郊,我想去南郊看看,就去大棚吧,和*圖*書
看看妹夫的大棚可還安穩。」
見到南郊大棚也是一片祥和,陶少章更鬧心了。
剛要回到馬車上,突然發現遠處有個傢伙,也從馬車裡跳了出來,似乎是見到了自己,蹦蹦躂躂的跳了火來。
還有什麼比被自己親爹不信任更令人心痛的事情呢?
京中,陶府。
剛罵出聲,陶少章發現是個熟人,南宮平。
二人又愣住了,再次異口同聲。
陶少章打斷道:「苦寒又如何,妹夫都可去,孩兒為何不可去。」
撿起長棍當著拐杖,陶少章想哭。
陶少章嘴上雖然不吭聲,可心裏還是認同這個道理的。
叫了書童,也沒辦法騎馬了,只能鑽進馬車裡。
那是千騎營搶你的業務嗎,現在京中那些年輕的世家子,一犯事,都直接跑大理寺自首去了,深怕千騎營找他們麻煩,因為什麼你心裏沒點數嗎?
尷尬,持續了將近半分鐘。
剛從書院回到府中的秦安走了進來,攙扶住了陶少章,心疼的直落淚。
雖說剛過了年,百姓卻不見少,都在排著長隊尋找著適合自己的工作。
陶少章足足疼了好久,這才稍微緩過來,掙扎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站起來后,氣的火冒三丈。
「幾千貫吧。」
陶少章躺在地上,疼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既然是熟人,瘸了左腿的陶少章,也蹦蹦躂躂的迎了上去。
「爹,孩兒在大理寺做這少卿,無甚意思,能入大理寺的案子,皆和世家有關,可和世家有關,千騎營都接了手,整日上朝,上差,如同行屍走肉,孩兒不願虛度光陰,想去邊關,助妹夫一臂之力。」
陶瑸嘆了口氣:「所以,你不能去啊,邊關本就千難萬險,你再去添亂扯你妹夫的後腿,為父豈會同意。」
「好。」陶少章渾身都激動的直哆嗦了:「愚兄身上有三百文,你有多少。」
二人,同時抬頭,異口同聲。
「爹!」
「敢不敢?」
一位老爺,一位少爺,整天沉著張逼臉,雖然發了賞錢,該有的吃喝也都沒缺,可下人們都開心不起來。
「好膽,竟敢學本官!」
陶瑸正在喝茶,見到陶少章走了進來,沒吭聲。
「老匹夫,你……」
陶少章瞪著眼睛,很想問一問,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陶瑸端起茶盞,準備回卧室睡覺了。
陶瑸扔掉手裡長
hetubook.com.com棍,微微一笑:「為父是想告訴你,道理,聽不進去,那便打折你狗腿。」
「這老匹夫,暗算我!」
「在你妹夫楚擎身上啊。」
陶少章咬牙說道:「孩兒想去邊關。」
陶少章大喜過望:「爹您同意了?」
不得不說,這也就是陶少章碰到了沒有官身不上朝的南宮平,要是換了其他人,任何一個人,就是死都不帶和陶少章同行的,也只有南宮平才不是那麼太了解陶大少的「能力」。
「哦,那南宮公子可得好好休養。」
「任你說破了天,為父也不會同意的,去吧。」
秦安繼續說道:「您是大理寺少卿,在朝為官,可大小姐卻是一介白身,真要是出了事,不還得靠您別拖后……不還得靠您在朝堂上周旋嗎,您說是吧。」
「為何不同意。」陶瑸似是早有準備,站起身,彎下腰,從凳子下面抽出了一根長棍:「為父打斷你的狗腿,你便可上路了,一路平安。」
陶少章低下頭:「南宮公子,你這腿?」
「你看,這天空,是何顏色。」
出了京,來到南郊大棚,陶少章杵著長棍,蹦蹦躂躂在大棚外面溜達。
陶少章低吼道:「這和_圖_書大理寺,形同虛設,孩兒辜負了大好年華,整日夜不能寐……」
陶少章望著眼前的枯樹,鬱鬱寡歡。
他發現自己根本無用武之地。
走上前,將陶少章攙扶起來,陶瑸指著屋外湛藍色的天空。
「哎。」陶瑸再次沉沉嘆了口氣:「起來吧。」
陶瑸放下茶盞,深深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開了口。
越是不說話,二人越是尷尬。
「哦。」
南宮平一臉決絕:「現在如何!」
「那孩兒也要去,孩兒雖……慢著,爹,您說在誰身上?」
陶少章:「……」
有,被老爹給了一棒子!
「爹,教你個道理吧。」
陶少章轉過頭,雙眼一亮:「爹您是要說,這京中的天空,是藍色的,而邊關,黃沙遮日,是何等的苦寒,您擔憂孩兒去了會……」
這話倒是不假,以往有人在朝堂上攻訐楚擎的時候,自己永遠是第一個站出來的,見誰干誰,可問題是……大家好像不是太領情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奇怪啊。
一拳打在了枯樹上,陶少章一咬牙,快步走進了正堂中。
馬夫點了點頭,揚著馬鞭,馬車緩緩駛出。
陶少章:「……」
「何苦,少爺這是何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