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用絲線纏繞拇指,時間久了,這手指就會廢了,哪怕我用小刀將他拇指上的肉皮一層一層地刮掉,他也不會有太強的疼痛之感,這法子,用在涼賊身上屢試不爽,可這老狗,依舊咬牙撐著。」
但是邱總確信,一旦他邱萬山出了事,楚擎一定會拔刀相助,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正如同他邱萬山似的,若是有人想要刁難楚擎,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不管對方是朝臣還是世家。
「說。」
邱總又說了第二句話。
這……說是冤枉的,得死,開口,還是得死!
邱萬山哈哈大笑。
「知道啊,怎地了,那陳家的陳洛魚,前幾日不是因衝撞還是頂撞了太子殿下被捉拿下獄了嗎……」
邱萬山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看出來了。」
邱萬山凝望著楚擎,如同看一個逗逼,反問道:「你怎地越來越不喜動腦子了?」
神奇的是,楚擎回來后,三哥立馬退燒,額頭不燙了,郎中都直呼神奇。
「額……總之就是很蠢的意思,官聲不好,朝堂上也沒人覺得你厲害,都沒人把你當回事,可之後你就和換了個人似的,不會也遭雷劈了吧?」
邱萬山樂不可支:「那為何你剛入戶部時,如履薄冰,如今的你,大殺四方m.hetubook.com.com?」
上午就是去了趟刑部,回來的時候郎中說三哥發燒了,喊著夢話,少爺少爺地叫著。
「哦?」邱萬山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笑道:「今日閑來無事,帶愚兄瞧瞧這陳洛魚吧。」
第一句話,陳洛魚止住了哭喊,第二句話,陳洛魚面如死灰。
再看那被綁在木凳上的陳洛魚,老淚縱橫,大叫道:「楚大人,楚大人下官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楚大人,冤枉啊。」
「我邱萬山在朝堂上護著你是不假,那些世家與朝臣,自然記恨愚兄,可你想過沒有,為何他們不敢動愚兄。」
楚擎哭笑不得:「別鬧了,一直都是你罩著我的,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每次楚擎對他言謝的時候,他也偶有感慨。
楚擎恍然大悟。
「非是愚兄護著你,而是你護著愚兄。」
這是邱萬山的第一句話,陳洛魚止住了哭喊。
邱萬山微微一笑,輕聲道:「如果你是冤枉的,更不可放你出去了。」
來到牢房外,只見那披頭散髮的陳洛魚,被綁在凳子上,綁的極為牢固,左手豎起大拇指,大拇指根本被纏繞了一圈絲線,整根大拇指滿是鐵青之色。
不是天子,而是楚擎。
邱萬山看https://m.hetubook•com.com向楚擎,笑吟吟地問道:「那編織個什麼罪名好呢,不如,說他在牢中不知悔改,大罵天子不仁,太子暴戾,辱罵天家,死不悔改,而你千騎營統領楚擎,見他辱罵天家,自然是氣不過,便失手殺了他,再主動請罪,想來,朝臣非但無法開口,天子還會龍心大悅,如何?」
「對了邱哥,正好你過來了。」楚擎撓了撓額頭:「問你點事,東海廣懷道的陳家,你知道嗎?」
也正是因為如此,與邱萬山並不能天天相見,哪怕二人都在京中,有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一次。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之一了。」
揉了揉腰,往凳子上一攤,楚擎嬉皮笑臉地說道:「邱哥,我一直挺好奇一件事的。」
剛入地牢,血腥味撲鼻而來,關押的都是今天上午抓到的刺客,來到最里側,林骸正在閉目養神。
「不。」邱萬山正色道:「倘若愚兄與你並非相交莫逆,我在朝堂上手段百出,早已是屍骨無存。」
手指長時間無法血液流動的話,細胞和皮膚是會慢慢壞死,而這也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受刑人承受的身體痛苦倒是不大,主要是心理上的恐懼。
楚擎連連點頭:「這個劇本,相當Nhetubook.com.comice了。」
到了這時候,要是想繼續護住楚擎,就容不得他邱萬山像以前那般藏拙。
聽到了腳步聲,林骸站起身,略顯無奈:「少爺,這姓陳的老狗……」
可楚擎「進步」的太快了,一騎絕塵,隨著身份地位和影響力的不斷提高,得罪的人,也越來越多,能量越來越大。
「不,你如今可大殺四方,是因聖寵。」
「非也,哪裡是怕愚兄,而是怕你,若是他們動了愚兄,你楚擎,必然會為愚兄出手,不計代價。」
放下茶杯,收起笑意,邱萬山問道:「福三無礙吧?」
隨著楚擎身份地位的提升,要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雖然每天看起來很閑,可再也回不到當初在戶部天天打卡上班呼呼大睡的時候了。
「怕你弄死他們?」
哭嚎不已,一聲接著一聲,連連喊冤,楚擎直皺眉頭。
「廢?」
可二人無論相隔多遠,總是惦記對方。
「陳洛魚開口了嗎?」
給邱總的茶杯了倒了杯茶,楚擎也坐下了。
「你還懂用刑呢?」
陳洛魚不吭聲了,面色極為悲憤。
楚擎沒有離開,繼續坐鎮千騎營衙署。
楚擎從來沒有「表現」的機會,為邱總解決什麼人或是什麼政敵。
嘿嘿一樂,楚擎問道:「可為什麼第一次見和圖書你的時候,不,不是第一次見你,就是你以前,為什麼那麼廢?」
所謂至交好友,並不是天天膩在一起隔三岔五的去飲酒,而是哪怕數年不見,依舊沒有任何生疏。
楚擎更迷糊了:「你的意思是,天子也開始罩著你了?」
邱萬山哈哈大笑。
邱總開場白第三句:「陳大人,那你……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
邱萬山哭笑不得:「為何還是滿杯?」
「你怎麼知道福三受傷了?」
「也是。」楚擎訕笑一聲:「最近我們出來混,都不靠腦子的。」
頓了頓,邱萬山面色有異:「你剛剛說,刺客,有瀛人,而陳洛魚出自廣懷道,難不成,陳家與刺殺有關?」
邱萬山笑而不語。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省事,楚擎連連點頭:「雖然沒有鐵證,但是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沒有,嘴巴硬的很,玩刀玩的最好的林骸,折騰快一個上午了,一個字都沒說。」
楚擎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讓邱哥和他嘮嘮。」
四個字,相輔相成,二人,相輔相成。
「我們都是靠運氣。」
三哥醒來之前,他哪都不會去了。
楚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就是這個道理,來,快喊聲大哥聽聽。」
楚擎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沒太明白。」
「什麼意思?」www.hetubook.com.com
邱總也是感慨萬千。
不錯,二人就是這般,相互照應,楚擎沒想過這件事,可事實就是如此,朝堂上辯不過邱萬山,朝堂之下呢,為何沒人在朝堂之外對邱萬山使絆子,正是怕楚擎找他們麻煩。
楚擎猛翻白眼,懶得吐槽,站起身帶著邱總前往了地牢。
「千騎營抓錯了人,還用了刑,傳出去,貽笑大方,難免被問責,既你是冤枉的,不如直接殺了你,死無對證,反正,也無人在乎你這寺卿,免得讓旁人以楚統領抓錯了人,再以此為把柄攻訐千騎營。」
最初,他是因對衛長風的承諾,護劍者,楚擎是劍,他既不能讓這劍折斷,也要確保這劍不會傷到自己人,傷到戶部。
「我去。」楚擎樂道:「弗萊迪,這老傢伙侮辱你呢,你給他用刑,他居然還給你點了個贊。」
邱總:「……」
「給其他人倒茶,那肯定是七分滿,給邱哥倒茶,那必須滿杯啊,涼茶,這大熱天的一杯子灌下去,多過癮。」
「因為我那時候只是個八品小官啊,現在不是千騎營大統領了嗎,可你一直都是戶部侍郎啊,也沒升過官。」
「亂說,愚兄是讀書人,斯文人,豈懂這種事情。」
「你與福三平日里形影不離,昨夜又經歷了刺殺,此處不見福三,那他定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