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扮賊

最近有些缺覺的陶若琳已經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哈欠連連的讓碧華攤開了輿圖,又對王通通說道:「千騎營知曉這許家嗎?」
「大小姐,這許家的確是尚雲一惡,魚肉百姓無惡不作,這也就罷了,因為家中出過幾個校尉在舟師當差,還自詡滿門忠烈,虛偽至極!」
原本,他是不在乎的,楚擎信任與否,他無所謂。
扭頭望著遠處商量的人熱火朝天的人群們,溫雅無聲的嘆了口氣。
其實除了對楚擎,大軍哥極為沉默寡言,有的時候也笑,就是那種明明Get不到別人笑點,強行去笑著捧場那種笑。
「那就成,我歇息去了。」
孩子站了起來,重重點了點頭,這才露出了這個年紀應有的笑容。
「哇……」王天玉樂呵呵地說道:「一千多印咧,殺他們個印仰馬翻。」
楚擎頓時來了興趣,給小夥伴們都叫了過來,想要摻合摻合,不過沒叫溫雅。
「地多,連成片,狗日的財貨多,私兵也多,至少三四百印。」
「烈個鬼塞和圖書,不要了臉。」王天玉惡狠狠地罵道:「滿門忠烈許家印,害了多少印。」
「會,您要是以後也當了瀛賊的走狗,那孩兒就下手,劈了您。」
「也行,那大軍哥再帶著五百湖女老表和五百邊軍老卒騎馬去吧,帶著神臂弩。」
頓了頓,溫雅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拍了拍這孩子的肩膀:「倘若楚嘟嘟說的是真的,真的計劃著要將瀛賊亡國滅種,那義父的大事和他相比,微不足道,義父不過是想要建立一支真正的舟師,一支讓瀛賊聞風喪膽談虎色變的舟師,有了這支舟師,東海再無瀛賊之亂,可那楚嘟嘟……」
「孩兒倒是覺得他在誇口,東海可跨海而行的海船都屈指可數,如何能將瀛賊亡國滅種。」
「是的嘍。」
溫雅哈哈大笑,又是一腳:「竟他娘的說屁話,老子恨不得將全天下的瀛賊趕盡殺絕。」
被排除在外的溫雅帶著一個半大的小子蹲在海邊,旁邊放著一把大陌刀。
說完后,陶若琳就和個重度癱瘓https://m.hetubook.com.com似的,直接趴在了碧華的背上,碧華噘著嘴給三秒就能入睡的陶若琳背向了小樹林剛搭建的帳篷。
「許家印不是什麼好鳥,多年來勾結外賊,搞死他們塞,殺了人,搶了糧,明日入夜前回來。」
大軍哥挑了挑眉:「你不是只有百余名手下嗎?」
楚擎那邊還在開著會,王天玉手裡有一百多人,都是曾經的舟師「逃卒」,準備去只有半日路程的許家莊子,扮一回瀛賊。
大軍哥問道:「許家莊子應有私兵吧,多少人?」
孩子撓了撓後腦勺,略顯困惑地問道:「可義父將來您有了心儀的女子,有了孩子,還會對孩兒這麼好嗎,前些日子張寶和孩兒說,他娘剛帶著他嫁到張家時,他那爹爹也對他好的很,只是後來有了親生兒子,便冷落他了,甚至還打罵了他,答應張寶好多事情,也都不作數了。」
站起身,溫雅再次拍了拍這孩子的肩膀:「不說這些了,總之,義父要做的事,並非數年之功,https://m•hetubook•com.com若是有朝一日義父遭遇了不測,你便要將義父想要做的事情做成,義父,將所有的本事,傾囊相授於你。」
「彪兒,義父的事,是大事,可這大事,似乎……」
「義父您對孩兒可真好。」
溫雅腳尖一提,沉重的陌刀單手抓在了手中,正色道:「若是義父將來違背了對你的誓言,那你便用此刀,活劈了義父!」
這就是陶若琳謹慎的地方,雖然同意楚擎接納王天玉,卻沒有相信一面之詞,王天玉帶人,是要去趕盡殺絕的,殺錯了,這筆血債,會記在楚擎頭上。
王通通點了點頭。
「少爺,我也去吧。」
除此之外,大軍哥對「外人」也極為戒備,溫雅來了后,除了陶若琳,暗中盯著溫雅最多的就屬大軍哥了。
楚擎笑著點了點頭:「去吧,事干成了,我也有由頭做一些我應做的事了。」
白彪傻乎乎的笑著,一邊笑,一邊點著頭,卻又被溫雅輕輕的踹在了屁股上,笑罵道:「混賬小子,你還真想對義父下手hetubook.com.com不成。」
「為父也是這麼想的,亦是覺著他在誇口,可……可那些人,皇子琅琊王、陶家之子陶蔚然、大理寺少卿、那些百戰將軍們,那些彪悍的老卒,好多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似乎是極為篤定那楚嘟嘟會將這事做成,義父不信那年紀輕輕的楚嘟嘟,可其他人,其他人總是令義父覺著,應該相信楚嘟嘟,他們相信楚嘟嘟,義父起初覺得他們是傻子,可這些人,豈會是傻子,義父反倒是覺著,在他們的眼中,義父才是真正的傻子。」
王天玉帶點口音,說的是「許家人」,結果「人」字總念成許家「印」字,楚擎覺得這個逼名有點耳熟。
或許這也是當初在草原上養成的習慣,只是面對王天玉,大軍哥卻表現出了少有的擔憂之色,極為關心。
「你這孩子,義父豈會是這種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楚擎懷揣無數銀票、空白聖旨,以及湖城那些彪悍的番蠻們,尤其是楚擎那種雖未言說,可總是在不知不覺流露出對瀛賊的滔天恨意后,溫雅希望和-圖-書自己是被信任的。
王天玉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就如同沒看出大軍哥的擔憂一樣,也不知道是真沒看出來,還是覺得他一百多人可以全殲對方三四百人。
「義父。」一旁半大的小子也就八九歲,臉上帶著一種不符合年紀的穩重,輕聲說道:「那京城的大官不給您好臉色看,何必苦惱,咱回去吧,不靠他們,隱忍幾年,又不是成不了事。」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被信任的感覺。
「哈哈哈哈,不對你好,又對誰好。」
他甚至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不管楚擎是不是在誇口吹噓,可這人,是他從軍后,唯一見到過想要將瀛賊亡國滅種的人。
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也有,一直在想,卻從來沒有思考過,謀劃過,因為……不切實際。
陶若琳又看了眼陶蔚然,後者點了點頭,指向輿圖許家莊子的位置:「聽聞過,應殺。」
不用多說,應殺二字,足以打消陶若琳的顧慮了。
所有人都知道,大軍哥的笑顏之後,隱藏著這輩子都難以解開的心結,或是說難以破除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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