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濃搖頭：「不用，澆點水等幾天就行。」
她怕耽誤時機。
「這是它第二次吃異變植物了吧？」何月生出聲道。
自從小黃雞當著所有人的面吃下一整顆異變小青菜后，它在零隊一戰成名，零隊隊員每天路過換崗，都要多看它幾眼。
小黃雞被危麗放養，經常到處跑，每天也不知道從哪鬼混回來，黃色絨毛上沾滿泥土。
「和異變等級有關，越高級的異變植物落葉腐熟程度越快。」趙離濃望著面前一堆各種插了標籤的土堆，轉頭問一旁正在學習觀察樣本的佟同，「之前是不是還留了香菜種子？」
「你們早知道？」葉長明看向身側的趙離濃問。
A級異變構樹死的蹊蹺迅速，但突然開花結果也算是一種徵兆。
趙離濃幾人：「……」
除了A級，每種等級的異變植物都有，趙離濃將它們混合土，放在臨時做的木箱中，每天記錄下狀態。
但目前，她也只能想想，不能隨地種下，沒有完善的準備，只有他們恐怕容易出意外。
昆岳看向危麗：「這雞是不是一點也沒長大？」
趙離濃略過這幾天的事，回復風禾只說自己一切安好，便開始繼續觀察自己近幾天採取的樣本切片。
隨著夜深，危麗幾個人已經打著呵欠，準備去帳篷休息了。
小麗一爪踩住，隨即低頭啄住，頭往後聳動，就將這條扭動如蟲的殘根咽了下去。
種子都是速生菜，沒幾天就能長出來，倘若異變，周圍有異殺隊員也能及時動手，這才是趙離濃幾人敢在外面種菜的最主要原因。
旁邊的葉長明卻聽得清晰，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那隻異變小雞，最終垂眸掩下一切情緒。
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異變植物的落葉都能和土壤結合腐熟得這麼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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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靜水回看比對這些天的監控視頻，忽然道：「周圍的植物是不是長得比其他地方更快？」
他站在側後方，視線落在兩人雙手交疊重合處，語調平靜冷淡：「現在彙報，你只會被調回去。」
「那些研究員的水平，你不清楚？」葉長明收回手，像是隨口而言，「需要做什麼，隨時告知零隊。」
可能是怕影響她工作，從基地出來后，風禾沒有打過通訊。
小黃雞豆大的眼睛閉上，並不想搭理人類。
「之前分散的時候，它吃了一根異變列當。」趙離濃目光落在懶洋洋蹲在實驗台上的小黃雞，「它似乎……能提前發現異變植物。」
趙離濃點了點頭，接過香菜種子，碾碎浸泡過後，一粒一粒按進有A、B級異變植物的腐熟土中。
趙離濃從帳篷中出來時，零隊已經站在周圍一會了。
不出幾天，香菜便開始出苗生長有，且味道濃郁。
危麗點頭：「沒長大，它應該異變了。」
……
「B級異變植物的葉子和土壤二十天就快完成腐熟了。」嚴靜水站在趙離濃旁邊整理數據道。
不過異變植物很難枯萎，喜歡不斷生長，一直到某個極限，之後長年保持這種狀態。
她怕灼傷田地內的農作物。
落葉在地面發生腐熟時，溫度會不斷升高，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趙離濃在第九農學基地用大量雞糞堆肥時，沒有直接放在田地內的原因。
「構樹倒下之後，它們得到的陽光多了，有空間生長，應該長得就快。」何月生坐在旁邊道。
趙離濃站在實驗桌前，取下手套，站了片刻，最終還是打開光腦，準備向上彙報A級異變構m•ｈｅtubｏｏk•ｃｏｍ.cｏｍ樹的情況。
危麗威脅它：「嚴靜水來了。」
表格上是一條溫度曲線，先是不斷升高，隨後開始降低，今天已經快趨於最開始的土壤溫度。
良久之後，趙離濃道：「好。」
零隊不熟悉雞的生長周期，但今天一看，隊員們終於後知後覺發現一件事。
「稍遠一點的地方也有陽光和生長空間，但是沒長這麼快。」嚴靜水望著那些新生髮出來的植物，如果不是它們安靜生長，也沒有一天長成，她都要懷疑這些植物是低等異變植物了。
據每天操控無人機的田齊笑道，它在尋食，每天到處啄食蟲子。
異變等級應該很低，生長速度並不快。
一時間，他們甚至不知道該震撼這幫種植官、畜牧官搞出來這種東西，還是震驚小黃雞居然真能耕地。
往往動植物異變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攻擊周圍的一切活物，中央基地研究員認為，它們異變需要大量養分能量，所以人類成了最好的食物。
她討厭香菜。
「腐熟完成了？」嚴靜水直接站了起來，「這才多久。」
不過小黃雞依舊沒什麼改變，也不攻擊任何人，每天溜達啄蟲，吃飽回來蹲在危麗腳邊睡覺。
「留了。」佟同鬆開扶著望遠鏡的手，轉身去收納箱中拿出一小包香菜種子過來，「香菜出苗慢，我沒種多少。」
趙離濃正坐在臨時搭建的實驗台前，聽見動靜，轉頭看去，也見到了那顆正在異變的小青菜。
樹葉落地，枯萎之後混合地面上的泥土，需要三到六月時間才會完全腐熟。
危麗帶著它轉身去抽血，留下樣本觀察。
幾個人紛紛走過來看著這張表格。
趙離濃愕然偏頭看去，是葉長明。
翌日清晨，眾人是被一陣濃烈的香菜味熏醒的。
趙和圖書離濃每天都會測一次土壤溫度，她將自己記錄做好的溫度表調出來：「這些天土壤溫度的變化。」
「小麗，過來。」危麗喊了一聲，彎腰朝它伸出手。
零隊果然沒有意見，甚至還問需不需要幫忙。
「這香菜……異變還是沒異變？」支明月槍對準那棵香菜，有些拿捏不定問道。
趙離濃決定先種一批，看看這些土壤對作物生長的影響。
這不是第一次了。
原先那棵種在A級腐熟土壤中的香菜，樣子比昨天高不了多少，但渾身散發出的香菜味足可以飄到方圓五里開外。
趙離濃聲音極低道：「……異變動植物在往不同方向進化。」
天開始暗下來，零隊已經將一座信號塔修好，光腦通用信號恢復，現在能夠向外聯絡。
佟同露出兩個酒窩，看向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黃雞，十分同情：「辛苦小麗了。」
也不知道那點點大的雞，怎麼吞得下去，它喉嚨里彷彿有個絞碎機。
「危麗，你的雞在吃我們的菜。」何月生扭頭對坐在旁邊打瞌睡的危麗喊道。
葉長明靠站在越野車旁休息，聽見動靜，餘光瞥過那邊，驟然站直身體：「所有人靠後。」
事實證明，有A級異變構樹落葉腐熟的土壤養分極高，對種子有強烈的促生長作用。
危麗轉過頭去看菜地，果不其然見到自己那隻長不大的小黃雞張開嘴咬住一顆小青菜，瘋狂拍著翅膀，努力拔了出來。
從趙離濃記錄到現在，甚至不過十天而已，現在土壤內溫度居然已經開始回落。
唯獨小黃雞時不時就去啄一啄，一開始眾人看它「勞苦功高」，同意小麗吃點菜葉，但它不止啄食，而是拔食，直接揪著一根菜苗拔地而起，吞下去吃乾淨。
「你們哪來的菜種？」昆岳反應過來問道。
和-圖-書同時期埋下去的種子，明顯在摻了A級異變樹葉的腐熟土中生長的更快，葉片更大。
趙離濃想起了自己收集起來的那罐A級異變構樹種子，不知道那些種子種下之後，生長出來的是不是異變植物，又或者能復刻A級異變構樹。
為了做對比，接下來每天，田齊笑在西北方向尋找各種異變植物，葉長明親自過去，用刀斬下異變植物各部分。
腐熟土內含有機肥，是植物天然的肥料。
但小黃雞一直沒有表現出攻擊人的傾向，反而吃了異變植物，並且在智力方面有所加強。
趙離濃手中拿著一支土壤測溫計回來，正好聽見兩人對話，她將手中的土壤測溫計放在臨時搭建的桌面上：「因為樹葉腐熟完成了。」
最後還是隊長葉長明先恢復理智，冷靜道：「車廂內有工兵鏟。」
旁邊零隊成員站在四周圍觀，大為震撼。
通訊恢復后，無論是嚴靜水還是危麗，兩人默契地沒打開過光腦，告知嚴勝變或單雲。
趙離濃幾人將香菜葉剪下來，觀察它們的細胞，記錄數據。
忘了。
葉長明腳步一頓，目光對上她眼睛，片刻做了個手勢，讓其他隊員不要動手。
小麗一隻雞吃了整片平地上的雜草，順便還貢獻出一些雞糞做肥料，爪子刨土也刨得夠深，總而言之，作為一隻工具雞，它非常的合格。
葉長明沒回答，而是偏臉看向了剛走出來的趙離濃。
兩次在眾人還未察覺異變植物的時候，它就動了嘴。
A級腐熟土是從異變構樹周邊挖過來的，中心溫度早已經恢復正常，有B級異變植物葉片的腐熟土大概十來種，都是葉長明弄來的，現今腐熟后溫度已經下降，過不了幾天就能恢復正常。
小黃雞一頓，猶豫了一會，咬著拔|出|來的小青菜沒動。
路過和-圖-書的嚴靜水：「？」
那隻小黃雞便顛顛走了過來，跳上危麗手心，趴著不動了。
那顆被拔|出|來的小青菜，底部的根須竟然在動，分明是異變植物。
「同組研究員塞在收納箱夾層，今天才翻到。」趙離濃解釋，「這些菜種幾天就能出苗。」
沒過多久，那些埋進各種腐熟B級葉片土壤中的香菜也長了出來。
趙離濃打開光腦，收到了風禾昨天發來的一條短訊，問她在外面如何，有沒有受傷。
見葉長明要走過去處理那顆青菜，趙離濃忽然起身攔住了他：「再等等。」
「這香菜太臭了！」危麗每天經過都要捂著鼻子。
因為她們知道，如果農學研究院知道后，多半會有新隊伍將他們換走，第一手資料也輪不到這支種植官隊伍。
A級異變構樹葉落地之後枯萎極快，嚴靜水見多了被子彈打中的異變植物，那些異變植物枯萎的更快，她也沒多想。
這邊，小黃雞沒等來嚴靜水，它放心大胆地鬆口，然後低頭瘋狂啄食那顆小青菜，速度快到所有人只看見一個雞頭殘影，正在異變的小青菜沒來得及長大，便被它吃得七七八八，最後地上只剩下一點扭動的殘根。
圍觀眾人：「……」
那片菜地經過不斷間苗，把長出來擠在一起的菜苗拔出炒了吃掉，最近菜地已經變得十分整齊，每一棵菜都長得欣欣向榮。
但A級異變構樹死亡之後，不光枯萎速度快，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腐熟的速度也遠超正常速度。
「在這片腐熟土上長出來的植物，雖然生長速度快，但目前看起來還算正常。」嚴靜水示意趙離濃看監控鏡頭內的新生植物。
趙離濃沉默片刻后道：「中央農學院研究員眾多，設備齊全，或許能看出更多東西。」
這時，突然橫伸出一隻手，虛擋在了她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