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有零隊在。」危麗伸手攬住一旁的嚴靜水，笑嘻嘻道，「還有我們小嚴。」
嚴靜水直接拍開了危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別動手動腳。」
小黃雞牌檢測器失效。
B級異變植物細胞增殖快于C級異變植物細胞，因此從B級異變有毒的根莖中提取成分可以毒殺B級以下的異變植物，甚至還能對一些B級異變植物造成傷害，但不是每種都奏效。
「你一夜沒睡？」
不到三個月，原本清晰可見的斷根，早已經被其他植物佔領擋住，整根倒塌依舊巨大的構樹體干也被各種藤蔓纏住，偶爾還能在下方找到各種菌類。
不過，最後那棵香菜還是被處理了，趙離濃將它拔了出來，放進罐中封存。
危麗這麼一說，眾人齊刷刷將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小黃雞身上。
「離濃，這些青菜怎麼處理？」佟同望著那一塊菜地問道。
植物異變有兩個重要指征，一是突然生長迅速，遠超普通植物，二是會攻擊人類，以人類血肉為營養。
趙離濃站在帳篷外，還未走幾步路，便見到站在越野車前的葉長明，他的唐刀倚靠在手邊。
這些人多半分兩種，一種混資歷，心驚膽戰跟著出來，只求安全回去。另一種野心勃勃，想要做出一番成績，堅持沖在第一線。
可惜等級效果都不高，嚴勝變誇了又如何。
上車離開前，趙離濃回頭看了一眼身後A級異變構樹所在地。
時刻想著研究異變植物，眼底深處卻見不到野心，反而有種看不真切的情緒。
「小趙，努力往上升。」昆岳站在皮卡車上喊，「以後我們再一起出去。」
葉長明透過後視鏡見到站在農學研究院門口的趙離濃揮手說好，隨即收回視線m.hetubook.com.com，看向前方。
趙離濃又聽了一會，始終未聽見什麼，那些聲音更像是夢魘中的幻象，她轉身一隻手搭在額頭上，睜眼看著漆黑的帳篷頂，卻再也無法入睡。
……
危麗兩根食指按著被堵住的鼻子，十分感同身受道：「看來小麗也討厭香菜。」
異殺隊只護送高級研究員，但高級研究員有自己的團隊，因此除了那幾位高級研究員，葉長明見過很多中級研究員。
「這什麼東西？」登記員掃了一眼趙離濃拿出來的一罐東西，低頭翻出記錄簿，打開筆蓋問。
眾人開始收拾駐紮地上所有的東西，但原先安在A級異變構樹周邊的監控鏡頭並沒有撤掉。
「A級異變構樹種子。」趙離濃伸手將罐子轉了一圈，露出自己貼上去的標籤，好讓登記員看清。
來丘城已經兩個多月了，零隊休假即將結束，另外三年一次的研究員考核報名也快開放了，他們決定明天清晨返回中央基地。
登記員低頭邊寫邊念：「A級異變……」
……
曹文耀嘖了一聲，起身去找院長。
危麗將小黃雞放在木框上，手輕輕推了它屁股一把，興奮道：「小麗，去！」
側身睡在帳篷中的趙離濃忽然驚醒，倏地睜開了眼睛，神情中有瞬間茫然，隨後緩緩動了動頭，從厚外套疊成的枕頭上移開，將耳朵貼向只隔了一層帳篷布的地面。
兩人目光相接，趙離濃主動對他點了點頭后，便走到實驗桌前。
趙離濃就憑她那個鬱金香粉劑？
趙離濃盯著帳篷半晌，終於還是起身，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危麗，小心掀開蓋著的薄毯，從帳篷中走了出去。
實驗桌上的東西已經收拾乾淨了，她也沒
m.hetubook.com.com打開收納箱，只是將自己的觀察日記拿了出來。
這本異變植物觀察日記已經記滿了三分之二，趙離濃從第一頁開始翻起，看著自己記錄下的各種異變植物。
她在路上早已經寫好了，一回到農學研究院，便準備登記完，上傳給單雲及研究院彙報處。
趙離濃看向整齊綠油油的菜：「全部帶走。」
而現在這棵種出來的香菜兩樣指征都沒有，只是味道濃郁了點。
李真章臉色並不太好看，冷嗤一聲：「今年各級研究員考核難度加大，別說他們這幾個，我們的人都不一定能升上來。」
她……不太一樣。
他臉色扭曲，一轉身，直接按響了農學研究院大廈的警報。
月夜中，除去附近巡守隊員的腳步聲和草叢中的蟲鳴聲，便是她翻頁的聲音。
升初級研究員可不是光考試就行，還得有過往成績相加。
這期間一切還算順利，只是她對那兩排側柏依舊耿耿於懷。
葉長明沒讓趙離濃靠近，從她手中接過剪刀，咔嚓剪了幾根香菜枝葉，轉頭問她：「還要多少？」
趙離濃回答：「A級異變構樹種子。」
晚睡早起，她竟然還是卷不過她！
曹文耀正靠在椅子上啜著杯好茶，順手打開中央農學研究院內網，這兩天研究員報名考核，不少初級研究員準備往上考，他已經有幾個人選，等他們升上中級研究員，就提拔到自己團隊里來。
小黃雞邁著爪子走了兩步，還沒靠近香菜根，整隻雞就不好了，搖搖晃晃轉身，就往地上跳，跌跌撞撞往外沖，一邊翅膀還捂著自己腦袋。
他大致看了一遍報名的名字，都是各高級研究員手下的人，沒什麼新鮮的。
趙離濃握著鋼筆和*圖*書，無意識在空白頁上寫著字：淵島、側柏、石黃山……丘城。
似乎有一股強烈的心跳在耳旁跳動，還伴著血管中液體潺潺流動的聲音。
所有樣本需要上交，經過農學研究院登記整理分類，再還給他們上屬的研究支隊。
念到一半，登記員猛然抬頭：「什麼種子？」
趙離濃：「……得做動物實驗才知道。」
零隊將人送到了中央農學研究院門口，便掉頭離開。
「待會開會通知。」李真章忍不住罵了一句，「嚴勝變就是不想讓我們好過！」
不得不說，在基地外，異變植物樣本多樣性直線上升，趙離濃等人每天分析這些樣本，再提取有效成分，終於有了一條清晰的結論。
登記員倏然連連後退，緊緊盯著窗口上那瓶罐子，又指著趙離濃：「你、你！」
其他人看變態一樣看他。
「沒有，只是四點多失眠。」趙離濃見狀笑了聲，「做了個噩夢。」
按照慣例，趙離濃作為隊伍的領頭人需要向農學研究院上交匯總報告。
昆岳可惜道：「我可以生吃兩斤香菜拌香菜。」
她接過葉長明手中的培養皿，轉身拿到實驗桌上去。
趙離濃幾人只能先暫時將對應克制的異變植物記錄下來。
這期間，趙離濃也提取了一些B級異變植物的有毒成分，再去對付其他等級的異變植物。
「做什麼噩夢了？」危麗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麗，抱著小黃雞過來問。
「院長，你看看這些第九基地出身的人，一個個狂的。」曹文耀走到李真章身邊，「才外出幾個月，就覺得自己可以上天了。」
西北方向，這片領地幾乎一天一個模樣，植物爭先恐後生長出來，異變植物也多了起來，好在有零隊一一解決。
幾www.hetubook.com.com個人拎著收納箱一起往中央農學研究院走去。
趙離濃還有這幾個誰誰，能有什麼成績？
趙離濃翻完最後一篇記錄，盯著空白頁出神：她對異變植物的了解如同空中樓閣，沒有地基打底。
早上六點，嚴靜水起來，結果見到趙離濃已經站在外面，看起來醒了很久，立刻問道。
這香菜，雞都不吃！
月色皎潔，灑落在地面，溫柔又縹緲。
在他們等待開會之際，趙離濃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中央基地。
返程比去時快，特地避開了丘城的A級異變垂柳和桂山的A級異變黏菌蘑菇，一切順利。
蹲在香菜旁邊的昆岳垂涎欲滴：「能吃嗎？」
「我懷疑是思慮過度。」何月生出來伸了個懶腰道。
他一眼就看到那一排的第九農學基地，頓時噴出一口熱茶。
那個資料庫中不光有異變前世界的資料，還有初代研究員們收集的許多異變植物的資料。
嗯，事實上濃郁了很多點。
不過自從這棵香菜氣味大增后，他們駐紮處竟然再也沒有了蚊蟲，連旁邊那一小塊菜地都不用動手捉蟲，全熏死了。
最後還是趙離濃轉身去拿了剪刀和培養皿過來，望著那棵長勢正常的香菜道：「我需要剪下葉子觀察。」
佟同點頭贊同：「其實基地外也沒有那麼可怕。」
既然這些青菜沒有異變，路上也能吃。
——寂靜無聲。
眾人：「……」
「怎麼敢的？」曹文耀用力放下手中的茶杯，坐直身體，難以置信地推了推眼鏡，盯著那排名字。
她看得不算慢，每翻一頁都能立刻從腦海中浮現出對應內容。
曹文耀一愣：「來真的？」
至於眾人，每天久聞不覺其臭，連危麗都習慣了。
危麗嘴撇了撇，拉開兩人的距離：「呵！」
曹文和_圖_書耀順手往下點開申報初級研究員的名字，這份名單的名字後面都跟著第幾基地，好分辨報名的種植官出身。
趙離濃五人走到大堂，她靠近窗口，何月生幾人在旁邊打開背包和收納箱等著。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基地外待這麼長時間。」臨走前，何月生感嘆道。
被熏醒的危麗爬起來連忙用紙巾塞住了鼻子，她聽見眾人對話，顛顛抱著小黃雞靠過來：「讓讓，小麗肯定能分辨出來！」
趙離濃目光落在地面上，隨即抬眸：「光怪陸離的夢，記不清了。」
零隊隊員還真讓開一條路，讓危麗進來。
菜地因為小麗經常過去溜達吃蟲，順便就地施肥，裏面的青菜長得十分肥沃。
香菜的特殊氣味主要來源於裏面含有的醛類物質，趙離濃花了一段時間，將剪下來的香菜葉化學成分分離出來，果不其然這棵香菜中的醛類物質成分遠遠超標。
葉長明視線落在斜對面年輕的種植官身上，這不是她第一次半夜起來。
話雖這麼說，但眾人都明白這棵香菜不太對勁。
……
他們不在農學研究院，也沒有帶小白鼠出來。
「嘭——嘭——」
「看不出你口味這麼重。」危麗震驚，「香菜是世上最難吃的東西。」
還是太少了。
嚴靜水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卷：「你怎麼經常做噩夢？」
都當自己是羅翻雪呢，好歹羅翻雪是嚴勝變親自帶出來的，又有羅家背後支撐，多次外出，手裡好幾個項目成果才能考上初級研究員。
「異變香菜。」趙離濃脫了手套道，「不攻擊人，也沒有迅速生長，只增強了氣味成分。」
總覺得缺少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趙離濃道：「這些夠了。」
她想起之前張亞立幾人的談話，淵島有資料庫。
「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