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濃背靠著房門，眼眶微紅，新換的乾淨衣服又被冷汗打濕，等稍稍緩過來后，才發現光腦上多了幾條訊息。
看著危麗離開，趙離濃起身關上房門，那瞬間她左手便用力按在門后，清瘦指背兩道青筋凸起得有些扭曲，神色蒼白不堪，冷汗如雨。
「沒感受。」葉長明受過更重的傷，也同樣不會有多少反應。
「轉給同學養了，我不要了。」危麗擺手，「初級研究員也不看我養的雞。」
不得不說，趙離濃單隻手也用的十分流暢，彷彿很習慣，她的右手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只有趙離濃偶爾停下敲動的左手，移動握住鋼筆，在本子上寫字發出的聲音。
另一邊，危麗想了想，又給表哥打了個通訊，他是異殺隊的隊長，應該受過很多傷，經驗豐富。
「好。」嚴靜水望著趙離濃，確認她真的能用左手，突然答應下來。
她嘆氣：「算了，都不靠譜。」
就在趙離濃驚疑之時，葉長明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
「嚴靜水！」危麗還指望她能和自己統一陣線。
從桂山出來時她右手錯位過，是m.hetubook.com.com葉長明複位的，但他這話……是察覺了什麼？
……
「好。」
「從哪學來的毛病？」單生塵看著黑掉的光屏，「怎麼和葉長明一個毛病？」
危麗抬頭：「她右手都傷了，還在寫什麼詳解講義，剛剛突然把我支了出來。」
她換了一身衣服，神情雖鎮定，但面色依舊蒼白。
「想喝果汁。」
「既然她支走你，就別趕著過去。」葉長明掛斷通訊前丟下一句。
趙離濃倏然一驚。
這不僅僅是止痛藥失效后掌心那道貫穿性傷口帶來的疼痛。
她轉悠了一會，給單生塵打電話，問他止痛藥是不是沒什麼效果。
她只是愛好養雞，才一直沒處理雞棚，昨天晚上轉給了養鵝的同學。
危麗不知道，趙離濃只是將自己狀態代入到以前，那些受傷復健的日子藏在她腦海中，平時不去觸碰，現在全部翻了出來。
她的講解不止有文字，一些清晰的圖片和處理視頻都需要嚴靜水幾個人發過來。
【在桂山之前傷過右手掌？】
一晚上沒見，人好像瘦了一圈https://wｗｗ.hｅｔubｏoｋ•cｏｍ•coｍ，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好像大病了一場。
危麗也沒幹涉趙離濃，就在旁邊看她用一隻手在光腦上敲字。
「我沒事。」趙離濃望著滿臉擔憂的三人，笑了笑，「傷口痊癒需要一段時間，好不了那麼快，但講解需要儘快完成，還要麻煩你們繼續去田區。」
「趙離濃怎麼了？」光屏對面的葉長明忽然問道。
「你手都傷了神經，講解等好了再做。」危麗覺得趙離濃需要好好休養。
危麗突然想起來軍隊中盛傳的流言，多半是因為葉長明受重傷，也面不改色去斬殺異變植物。
不過一晚上未見，整個人似乎瘦了一圈。
「也不是，算了。」危麗覺得從單生塵這裏問不出來什麼，乾脆掛了。
「學妹，你醒了嗎？」危麗來的最早，敲了兩次門，沒有得到回應，便蹲在門口，結果等來了佟同和嚴靜水。
危麗猶豫半晌，最終放慢了腳步，沒有立刻趕回去。
「果汁？」危麗四處看了看，並沒有見到果汁，她想了想道，「我出去買，你等等。」
不等危麗再問，趙離濃終於https://ｗww•ｈeｔｕｂook•cｏm•ｃｏm拉開了房門：「進來。」
「有，舅舅開了止痛藥。」危麗拎著一大瓶果汁，若有所思，「我總覺得學妹很疼。」
以前那些本該模糊的記憶不受控制冒出來，被機器切斷半掌時的痛苦，以及遠超受傷瞬間，日夜復健帶來的尖銳神經刺痛，從右手掌骨傳向小臂手肘，再到大腦。
——來自葉長明。
學妹支開她，應該是不想讓自己知道。
況且……第九農學基地的學生也不能這麼耗下去，多一點時間學，就有更多的機會避免出現異變植物造成傷亡。
「原來他一早不來是去了田區。」危麗坐在旁邊見到視頻中的何月生嘀咕。
危麗買完果汁，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可能被支開了，她當即往趙離濃寢室衝去，但跑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那……」危麗想了想，發現自己也沒見到趙離濃疼不疼。
「剛剛在同一塊地里發現有兩種相似的病症，正好能記錄下來對比。」何月生道，「圖片給你發過去了，視頻對比在這。」
「怎麼了，小趙吃了止痛藥還疼？那只是大腦下意識強加的想法，越想著傷口就越和-圖-書疼。」單生塵奇怪道，「昨天小趙挺能忍的，不應該啊。」
不過，她也沒對這次通訊抱有接通的希望。
【吃了止痛藥不該再疼，除非你有心理陰影。】
葉長明太忙了，總是出任務。
「嗡嗡。」
第二天一早，危麗、嚴靜水、佟同便先後來到趙離濃寢室門口，想要過來看她。
最後房間內只剩下趙離濃和危麗。
「我們先走了。」嚴靜水拉著佟同離開，往城外去。
守在旁邊的危麗瞬間站了起來：「我去倒水！」
「哦。」危麗站在圓樓面前，決定再轉一圈。
危麗低頭看了看自己兩隻手，當初她骨折的時候，包紮之後不太習慣，老是忘記手斷了，會忍不住下意識去動手。
她撓了撓臉，心想：果然厲害的人自控力強。
趙離濃看完，將圖片和視頻導出來，處理后插|進了自己文檔中。
趙離濃坐在桌前，打開光腦內的文檔，握著鋼筆在本子上記錄今天需要解析的幾塊內容目標，寫完之後才看向她們：「時間不夠，等回到中央基地，我不一定有空。」
但這次，幾秒后，葉長明便出現光屏中，眉眼冷淡：「有事？」
趙離濃和_圖_書額頭緊緊貼在門后，終於忍不住悶哼出聲，視線逐漸模糊，生理性的淚水從眼眶中墜落。
「不可能，我開的最好的止痛藥，藥效大，但無成癮性。」單生塵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中，「就是斷手斷腳，吃完也沒感覺了。」
光腦跳出幾張照片和視頻，趙離濃停筆看去，發現是何月生髮來的，他應該去了有一段時間，身上不少泥。
葉長明想起昨晚趙離濃匆匆關通訊的模樣，面無表情問：「第九農學基地連止痛藥也沒有？」
趙離濃看她：「學姐，你雞棚那些雞怎麼辦？」
危麗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反正我無所事事，學妹你需要什麼直接和我說。」
房間內很安靜，危麗做著擺件，口袋的小麗一直在睡，也沒有叫過。
鏡頭一轉，便對準了一棵病株。
「學姐，我有點渴。」正在單手打字的趙離濃忽然停下來道。
三個人在外面蹲了一個小時，最後終於聽到了裏面微弱的動靜，危麗這才沒忍住去敲門。
危麗習慣她表哥這副模樣，也不在乎：「表哥，你手有沒有被刺穿過，什麼感受？」
……
危麗見到她第一眼便被嚇一跳：「學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