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明的光腦震動兩次，一條來自軍方，另一條來自嚴勝變，與此同時，他見到側前方的紀老也抬手點開了光腦。
紀老在中央基地不太一樣。
他旁邊是葉長明，身後則跟著零隊和一隊成員，一行人剛洗漱完，重新換了身這裏提供的休閑服，之前的血腥肅殺全部消失，看起來像是一群年輕大學生。
趙離濃聽著他的話，餘光卻落在雙手交握，靠牆安靜如雞站著的危麗身上，她低著頭，肩膀上還站著那隻小黃雞。
「隊長，我們呢？」支明月問對面的葉長明。
「早聽說這裏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因為指甲一長，去田地做事，指甲縫中總會藏泥垢，清理起來很麻煩，他們都習慣定期將指甲剪乾淨。
最高會議室內所有高級研究員都在，前兩天在軍部的羅蓮雨也到了，還有一些中級研究員也在，包括羅翻雪和康立等人。
趙離濃便隨手將蘋果遞給他。
接下來，則是李真章宣布眾人關於初代研究員意外死亡的事。
「你說的對，高空也要開始注意防護。」江習點頭。
趙離濃仰頭看他：「你們不用去上城區搜尋？」
……
「葉隊，上城區那些人應該有私衛，況且姚上將異殺隊出身？怎麼也出事了？」何月生咬著蘋果，狀似不經意問著前面的葉長明。
何月生若有所思：「也是異變鼠？」
因為江習抬頭對著葉長明，眼睛卻看著趙離濃。
最意外的還是，再開口的人是周千里，他站在最前方主持這場會議。
他喉結動了動：「我們順路。」
趙離濃臉上喜色並不多：「如果有異變飛禽像這次規模一樣，恐怕情況只會更糟糕。」
……
「喏。」何月生用手將蘋果掰開兩半，還給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半，自己又將剩下的一半再掰開，手肘撞了撞另一邊一直注意車窗外動靜的嚴靜水，又遞給她另一半。
連初代研究員都出了事，上城區其他地方不可能會安全。
錯過的時間永遠無法彌補回來。
何月生毫不猶豫點頭：「餓了。」
「高牆之外突然冒出不少A級異變植物，好在這次你改良的藥劑發揮了很大作用。」江習收回視線，對面前的趙離濃道，「現在只剩下清掃收集，將那些散落的種子集中處理。」
周千里說完這句話，剛剛站到邊上的趙離濃三人下意識看向對面的畜牧研究員中的危麗。
「來了？」嚴勝變坐在會議桌前，抬頭對進來的趙離濃道，「紀老先行做了一批改良藥劑，他說很有效，這次你們功勞不小。」
只有葉長明知道不是。
「我們的研究方向是時候需要進行改變。」周千里看向在場的畜牧研究員，「既然異變無法徹底防止，或許可以利用異變動物。」
趙離濃的光腦也震動了一下，她低頭看去，是嚴勝變發來的消息，要她去研究院。
趙離濃回神：「餐廳的……你要吃嗎？」
「姚誠上將遇難，初代研究員死了四位，還有幾位在家休息的研究員也遭到滅門。」嚴流深望著光腦的信息，對眾人道，「軍方懷疑上城區藏著更高級的異變動物，要我們立刻前往上城區搜尋，以免造成更大的危害。」
她十指向來不會留長指甲，只要甲床上長出一層白，便會立刻剪乾淨，這算是一種習慣。
旁人可能會誤認為他是在對葉長明說。
另一邊，抵達一位初代研究員家中的零隊，正在四處查探痕迹。
「哪來的蘋和_圖_書果？」坐在後車中間的何月生忽然扭頭問。
即便如今和師兄交流和當初沒有太大的區別……有些東西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再看趙離濃，比起他人對紀老的尊重，她反而少了幾分緊繃拘束，多了些平時沒有的自在。
三個人坐在後面分吃一個蘋果。
葉長明則站起來走向趙離濃：「我送你去研究院。」
她心想，幾天不見，這隻小雞好像胖了一圈。
支明月和旁邊昆岳對視一眼，飛快往自己口袋塞了兩個雞蛋。
坐著的嚴勝變見狀眯眼：似乎這幾個人都知道這隻雞的與眾不同。
房間內的嚴靜水和何月生收到趙離濃的消息，也連忙出來，一行人下樓上車，開往研究院。
動物方面，周千里在行，會議一大半是關於今後異變動物的幾個發展方向的事項。
中央基地遇襲第三天，軍方擊退異變鼠群后，開始清點登記本次受災情況。上城區是各大家族居住的地方，平時就有各種私衛，中心城區也有負責公共安全的部隊，只有下城區本身環境混亂，這次傷亡最嚴重。
三分鐘后，田齊笑先是搖頭，隨後又頓住：「隊長，少了兩人，這家上周有兩名新招的保姆，還未登記錄入，但遇襲那天，她們在這上班。」
「路上小心。」江習囑咐道。
葉長明回復完消息，抬眼道：「去上城區。」
讓趙離濃有些意外的是，這次會議室里多了不少畜牧專業的研究員。
「目前從傷口看，死者身上皆為爪痕。」葉長明提醒，「研究院勢必會關注這件事，你們去了之後，應該能知道具體消息。」
整張桌面的菜偏清淡，即便葷菜也都多以精蒸為主，少有大油，非常符合趙離濃的口味。
「我聽說這雞是你從hetubook.com.com蛋孵化養起的，這應該是一個重要原因。」周千里道，「接下來各方面的影響，我們都要試驗。」
但任誰也沒想到，清點不到一半，軍方發現上城區情況意外地糟糕。
倒是邊上的葉長明腳步未停，徑直走到兩人側後方的桌前，喊了一聲紀老，便坐了下來，其他隊員也紛紛跟著四散坐開。
「上城區可能有高級異變動物出沒，目前軍方那邊剛剛集中派出隊伍搜尋，大家暫時留在研究院，不要亂走動。」李真章道，「上城區內，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是研究院。」
有敏銳者已經嗅到研究院即將變天的氣息。
江習沒什麼大架子，對他們點了點頭：「來吃飯？隨便坐。」
「周院長！」一直低著頭的危麗舉手打斷，猶猶豫豫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小麗為什麼會聽我的話。」
趙離濃稍偏頭，就能見到坐下來的葉長明，他頭髮還有些微濕，額前碎發全部往後，光潔額頭露了出來，眉眼銳利，神情卻清淡。
有人急躁低聲道：「我家人還在外面。」
會議室內第一次聽說的中級研究員頓時震驚惶然，十位負責遴選高級研究員的初代研究員，三天之內竟走了四位。
趙離濃坐在後車，給趙風禾說明情況后，從口袋中拿出江習塞給她的蘋果。
「出事了。」隔壁桌的嚴流深看了眼光腦，對葉長明道。
「謝謝……」趙離濃接過來，習慣性想喊師兄，但下一刻將那兩個字咽了下去，「我先走了。」
「這戶死了五十六人，僅次於姚上將一家。」田齊笑操控無人機在佔地近三百平方的別墅，四處查探完道。
誰也想不通為什麼危麗能命令異變雞，尤其畜牧研究員們，簡直要將危麗和她的和圖書雞盯出一個窟窿。
「沒有活口？」葉長明站在走廊回頭問。
田齊笑在光腦點了點：「正在比對資料。」
「欸，小趙研究員也在？」嚴流深率先見到趙離濃，熱情打完招呼，目光再一移，就看到了對面的江習，「紀老。」
自從當初在回基地的路上，知道小黃雞的特殊，危麗不是沒研究過，但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是它的血提取一定濃度，再注射給其他的雞，會導致雞異變。
危麗肩上的小黃雞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睜開豆大的黑眼，結果見到趙離濃，頓時抬起一隻翅膀捂住自己整顆頭，猶如碰到了血脈壓制。
餐廳中，江習和葉長明皆看向自己的光腦，片刻后，不約而同皺了眉。
「還是頭回來初代研究員的家。」昆岳彎腰伸手摸了一把地板上乾涸的血跡，「連地板都氣派的很。」
「中央基地出現異變鼠群，損失慘重，但我們意外發現有異變動物可以幫助人類。」
兩人不能再共同埋首在田地試驗，以師兄的年齡和身體狀況，大概在實驗室內也不能久待。
很快周千里便在眾位研究員的見證下，將有關危麗和一群異變雞的監控放了出來，在場除了之前看過的研究員，其他人皆嘩然。
副駕駛座上的葉長明掃過車內後視鏡，見趙離濃也抬頭看了過來，他開口：「其中出事的三家在同一個方向，軍方懷疑有高級異變動物流竄作案，目前可能還在上城區。」
她想起現在師兄的手，指甲沒有再剪到底，還有手背上掩藏不了的斑點。
——這兩人很熟悉。
零隊迅速四處散開，葉長明抬眼望著走廊盡頭的監控，有槍彈擦過的痕迹，似乎被私衛誤中損壞：「董興，去調這裏所有的監控。」
零隊將趙離濃幾人
和圖書送到研究院，葉長明一直送到了最高會議室門口，確認他們進去之後才轉身離開，帶隊前往出事的初代研究員家中。
兩人交談間，那邊兩支異殺隊的餐食也端了上來。
周圍各桌同時響起齊刷刷的碗筷聲音，兩支異殺隊員紛紛抓緊時間吃飯，有的邊起身邊扒拉盤中的飯菜，再灌一大杯水，直接吞下去了事。
顯而易見是紀照提前准好了。
初代研究員明明地位超然，連研究院內說一不二的高級研究員們都要敬他們三分，偏偏這些初代研究員對上紀照還得退讓一步。
葉長明視線落在側前方，和他們統一去打的飯菜不同，兩人桌面上擺放的全部是單獨烹飪出來的菜。
嚴流深雖然自在散漫慣了，但對上這樣一位經歷異變前後整個過程的前輩，內心到底還是極其尊重，頓時收斂面上隨意的笑，連腳步都不由自主放緩。
葉長明：「重新搜一遍。」
「那你們一起過去。」對面的江習已經關了光腦，他拿起面前的蘋果，塞給趙離濃，「路上吃。」
原本想在車上吃，但趙離濃望著自己的手指有些走神。
「上城區別的地方，也加大了巡守力度。」嚴勝變出聲，「研究院只是相對而言更安全，等軍方搜尋清掃完成，危險便會解除。」
……
餐廳大門口忽然傳來不高不低的笑音，坐在窗邊桌前的趙離濃扭頭看去，便見到走在最前面的嚴流深在說話。
若不是顧及會議室內的高級研究員，他們絕對一窩蜂衝到危麗面前，有的畜牧研究員滿臉的問題已經快溢了出來。
「零隊和一隊搜尋區域不同。」葉長明眼帘微垂，藉著身高優勢，輕而易舉見到窗外透進來的暖陽光線灑在趙離濃半張臉上，將她一邊眼睫染上殘金色，意外地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