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濃接住他的槍，手一沉，發現他的槍要比自己這把重。
「你先停會。」葉長明見她不語，出聲道。
槍的型號不太一樣，但她向來能舉一反三，很快便熟悉葉長明的槍，抬手舉臂，瞄準前方，射擊！
「她既然是一名優秀的研究員，學槍自然也要由最好的人教。」葉長明站在兩人對面，眉眼一如既往冷冽，「有什麼問題？」
趙離濃能清晰感受到身後人的存在，他的呼吸很淺，存在感卻莫名極強，往常指點的時候，她從未注意過。
說她是世界異變前的人？
「紀老是奠定研究院開端的人，如今再度被推出來制定研究院後續發展，一些摸魚的人擔心自己的位置。」嚴靜水顯然從她父親那聽到了點消息，「對你是好事。」
「專心。」在她射出第二槍時，葉長明眉心擰緊道。
每次一來，趙離濃都要到下午三四點才回實驗室，還讓不讓人工作了？
連續用掉數個彈匣后，葉長明放下了自己的槍，轉頭問趙離濃：「好了？」
葉長明從趙離濃手中取走槍，沒有再繼續讓她練：「今天出什麼事了？」
最好的人，難道不應該讓零隊的支明月來教？何況葉長明一個隊長哪來的時間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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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發，環數略有變化，只是他不滿意。
趙離濃對上葉長明的眼睛，腦海中驟然炸開，從基因大樓中出來后，她的注意力全部被趙風禾和導師之間的關係上，卻忽略了一個最大的問題。
「……我的血對異變植物有什麼效果？」趙離濃生硬轉換話題。
趙離濃垂眸，順著他碰過的地方，努力放鬆肩背處。
「不是談事，葉隊長在教我用槍。」趙離濃解釋。
另一邊，趙離濃和葉長明到了守衛軍訓練場地，前幾天他單獨要了一間房教她。
「你不走嗎？」嚴靜水快走出實驗室時，沒察覺到腳步聲，回頭看向趙離濃，奇怪問道。
不知何時，葉長明無聲息站在趙離濃身後，他聽著槍聲，一直等到她將彈匣中的子彈全部用完，才上前靠近她，手指點按趙離濃的肩膀：「這裏綳太緊。」
兩人往餐廳去時，嚴靜水望著來往的研究員：「最近紀老經常來研究院，幾位高級研究員都開始提心弔膽，尤其是院長和曹組長他們。」
不對，太順利了。
「砰！砰！砰！」
趙離濃反應來一會，才將自己印象中的師兄對
和-圖-書上其他人口中的紀老：「為什麼？」
葉長明沒有猶豫，甚至沒問理由，只是拉著她改為往外走：「我陪你過去。」
「走。」趙離濃起身跟著她一起望外走去。
「再試試。」葉長明很快鬆開趙離濃右手，沒有立即放下，而是伸出兩根手指輕點她腕骨，「別急躁。」
師兄知道導師的孫女還活著嗎？
「我要去基因大樓。」趙離濃唇線抿緊。
按照這幾天的習慣，葉長明該在她射擊完畢后，過來指點糾正她的姿勢。
這話一出，嚴靜水更不能理解：「學槍？你不找我，為什麼要他教？」
「我？」趙離濃想起之前師兄對她說的話，他說要給她鋪路。
但下一刻，葉長明另一隻手環過她，拿著彈匣，極快將她手槍中的空彈匣換了下來。
昨晚趙風禾卻自爆竊聽器設備是她放的，試圖引導趙離濃，這隻是一位母親為了辨明女兒真假而出來的事。
「算。」
嚴靜水潛意識覺得不對勁，但又主動給葉隊長找借口：可能他們私下還有別的事商議，總不能是談戀愛。
「紀老嚴厲，這些天我父親、單組長還有羅組長都被罵過，說他們佔著位置，對異變植物的研究卻始終不見進展。」嚴和_圖_書
靜水還是頭一回見到她父親在家緊皺眉頭，深夜翻筆記學習，「剩下的那幾位組長雖然沒被罵，但估計心裏也吊著，時刻擔心下一個人就是自己。」
趙離濃停下腳步道：「你先上去，我等會再回實驗室。」
結果沒走兩步，就見到不遠處的葉長明。
「不要忘了手臂。」葉長明右臂前伸，抬高她落下去的小臂，再往前，幾乎裹住她持槍的手，溫熱的指腹觸碰上來，讓趙離濃一驚，下意識轉頭去看他。
他從旁邊拿了新彈匣，換到槍上，舉臂射擊。
趙離濃想起當初她和師兄一起被導師訓斥，如今師兄也開始批評下面的人，眼中不由帶上了些笑意，但很快又想起導師的孫女，那點笑意不多時又徹底消弭。
偏偏嚴靜水吃這套，提起研究方面的事，頓時忘記剛才自己說的話，放下筷子道：「昨天晚上我用了你一滴血，滴在一棵低級異變的車前草上，今天上午過去的時候，那草死了。」
嚴靜水開始以為是偶然，但也打起了精神，認真繼續實驗下去：「我順便抽了我一管血，再用你的一起做對比，待會可以上前觀察。」
連她自己都還沒有完全確認這些事，趙風禾說的話真假難辨，大概還藏了一部分沒有和-圖-書說出來。
趙離濃張口欲言又止，最後搖頭只道：「那天在假山處碰到的人是佟同。」
趙離濃也說不清為什麼會相信葉長明，但今天趙風禾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趙離濃目光落在旁邊葉長明身上，他立在那如同一把張開滿弦的弓，銳利無比，鋒芒畢露。
「不過我父親說紀老想要給下面年輕研究員上來的機會。」嚴靜水找到一張空餐桌坐下來，「你說算不算好事？」
她學槍這幾天，算不上快，腦子跟得上，身體不習慣，但自始至終專心致志。
葉長明挑眉：「想了幾天，最終確認那個人是佟同？」
今天一開槍，葉長明便察覺出來趙離濃的焦躁，開始以為是她覺得熟悉開槍后的鬆懈導致，經過換槍后，依舊如此，他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
趙離濃站在線外，低頭從身上拿出槍，她將彈匣退出再重新裝好，一如往常抬臂，腰身固定，瞄準靶子，隨即扣動扳機，射擊。
只是身體不習慣，姿態不完全受控制，做不到百分百標準。
「那……」嚴靜水恍恍惚惚道，「我先回實驗室了。」
然而，等她回到實驗室后，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對！
……
她很聰明，學東西極快，即便還不習慣開槍和-圖-書帶來的后坐力，但不過三天，就將用槍的注意事項和步驟牢記在腦海中。
她每日行程簡單，兩點一線，為什麼突然這麼確定？
明明前幾天，趙離濃還只是懷疑趙風禾，並沒有確認鋼筆中的竊聽設備是她放的，甚至沒有想到她和何月生、佟同之間有關係。
趙離濃正想要拿出當日葉長明的說法，卻不想他自己走了過來開口。
結果到了今天早上又輕而易舉承認自己的身份。
但今天，葉長明沒有第一時間靠近，而是望著遠處的靶子片刻，再轉臉看向趙離濃，他將自己的槍取下，扔給她：「換把槍試試。」
兩人一前一後去打飯，嚴靜水本來還想說點話，視線掠過對面趙離濃的臉，皺眉道：「剛才下來就想問你，怎麼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移覺通感的事，她只告訴過他。
某個隊長說得正義凜然，加之身上還有多年積累的零隊光環，一時間，嚴靜水信了。
趙離濃倏然轉身，葉長明一愣，大步上前抓住她手臂：「怎麼了？」
等她們從餐廳內出來時，已經下午一點，嚴靜水急著回實驗室，拉著趙離濃手臂就要往大樓沖。
「又來找你？」嚴靜水十分不解，「這是葉隊長連續第四天來找你，他有什麼事不能一次性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