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成了

三人又點頭。
※※※
「你拿什麼抵押啊?」藍藍說,「我是相信你還能寫出一百篇,不見得每個人都信吧。」
眾口難調啊,范含長嘆,看來只好委屈委屈自己了。
「就是猶太難民想在美國定居也得過一陣子呢。」巴杜瓦說,「你才來多久?」
「是啊?」
「至少我自己偶爾是這麼喝的。」范含回答,「華人家裡隨時都有冰塊的不多。」
「但是這種飲料。」范含說,「原料是天然的,卻是在賣成品。」
「拿乾薪等著退休吧。」巴杜瓦說,「誰讓你倒霉呢。」
「有一點我想提醒一下。」范含說,「千萬不要宣傳茶葉的產地、來源、品種什麼的。」
「哦?為什麼?」
「我不想當美國人。」
「這倒是個問題。」瑪麗說,「哪怕你有個護照呢?世界各地留下來不回國的人也不少。」
「跟這傢伙斗,看來你還不是個兒。」佛赫熱說。
范含也清楚巴杜瓦他們也不是手眼通天,況且從說話口氣來看,不像是和調查對象說話。「弄」個護照?真當自己是朋友似的出主意?呵呵,自己可是北京人的性格,口氣,這些天來笑罵並作,很容易就能套上近乎。聽說各國半公開的間諜之間交往也都是很客氣的,畢竟大家各為其主而已。
「好吧。」范含說,「新加坡在洛杉磯有沒有領事館(注4)?」
「我又不認識別人。」范含說,「你們專心地應付美國人民的威脅,我專心地豐富美國人民的文化生活,咱們應該是合作的關係呀。」
「呵呵,我就這點好處么?」范含笑著說。
范含這麼說並不是故作大方。以前在國內,生產「冰X茶」的廠家有五六家,沒聽說過誰侵犯誰的專利。在美國的專利官司中,侵權和專利無效各佔一半,這就是寬鬆的專利制度帶來的必然。像飲料這種東西,配方很難說是怎麼回事,都是那些東西,比例不一樣罷了。再說,茶就像咖啡一樣,最多是沖泡的做法不同。
「頭兒對我的報告很不滿意。」斯內克搖搖頭,「打回來重做。」
「印度的茶葉產量世界第一,原料有的是。」范含說,「不管我現在拿茶壺沏茶也好,你們生產線上拿大鐵罐子沏茶也好,用戶喝到嘴裏的都是茶水。」
「喂。」巴杜瓦說,「可以,明天我把材料給你送過去。」
「當然會。」藍藍用漢語說,「道歉就不必了,我已經不介意了。」
「那怎麼稿費都給我了?」范含問,「一般不是發表后才有么?」
久未露面的三局三人組再次出現。
一天下來,花的錢相當於瑪麗一個月薪水。
「跟我發脾氣有什麼用。」巴杜瓦說,「這是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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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吧,我打算給你們再寫一百個短篇,明天把預支的稿費給我吧。」范含說。
「國民黨政府?」范含說,「也對,他們支持蔣介石的。」
寫字檯上放著一台嶄新的打字機,灰黑色,牌子沒聽說過。旁邊地下是一箱列印紙,箱子上面放著兩盒色帶。
《巴比倫塔》的稿費也就夠活一個月的,看來自己必須「勤奮寫作」了。
「都需要什麼材料?」范含問,「乾脆把你們整理的hetubook.com.com材料拿來得了,我自己寫的說不定還沒你們寫的全面呢。」
「不光茶葉,還有絲綢什麼的。」范含說,「古代中國禁止蠶卵和茶樹苗出口,都是被商業間諜們偷偷走私出去了。」
「今天來,有何貴幹啊?」范含轉移話題。
「那還真是錯怪你了。」范含口氣一變,「有件事拜託你幫忙。」
范含也懷疑,自己的臉皮是不是確實厚了一點?不過轉念一想,許多事情巴杜瓦他們也拿不了主意。上邊不同意的話,自己怎麼會過的像現在這麼滋潤?反正最後的決定權利在上邊,自己只要提要求就行了,不成的話自然會駁回來。
「這和你沒有關係。」范含說,「我來一杯紅茶吧。」
「沒有。」
「你以為你是誰呀?我的同事么?」巴杜瓦,「就這麼隨便得讓我幫忙?」
嗯,差不多是這個味道。
「不是好喝不好喝的問題。」范含解釋,「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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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說他的作品在美國也算頂尖的,就是英語水平太差。」佛赫熱說,「編輯部里有個華人乾脆直接要來中文原稿打算替他翻譯。」
「茶葉不是起源於中國么?怎麼印度產量這麼高?」
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華人。
「那就是被拴住了。」佛赫熱說,「加薪晉陞都沒戲了吧?」
「因為你的稿子發定了,編輯部百分之一百同意。」藍藍解釋,「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就先預支稿費了。」
「哎,還真好喝。」瑪麗很驚奇,「華人都是這麼喝的?」
紅茶端上來,范含喝了一口,還成。
「你去幫我辦吧。」范含蹬鼻子上臉,「我現在這個身份怎麼去華盛頓?」
護照上寫的出生時間是1940年1月1日,出生地雅加達。就這樣吧,范含想,難道非得把自己真正的年齡精確到天,再向後回朔出那個「真正」的生日?
「呃……您知道……我們一般都賣給美國人吃的。」
「他們都是怎麼個定居法?」
注1:關於公寓,還是不錯的。美國的住房條件很好,那會兒就很好,更早一些也很好。
「肯定會再見的。」范含說,「嘿嘿……」
「真要是知道了就不會這麼費勁了。」佛赫熱說,「問題就是不知道。」
「現在還沒有。」巴杜瓦說,「你去找他們?」
大包小包都塞進計程車後備箱,瑪麗坐在車裡和范含揮手道別。
「再小也能申請,哪怕對別人的專利有一點點改進都行。」瑪麗說,「美國相當鼓勵發明創造呢。」
第二篇小說發表,繼續轟動。
「幫我辦個正式身份,能在美國簽合同的那種。」范含說,「現在幹什麼都不方便。」
「你逮著特務了么?」
這會兒唐人街裏面說國語的還是極少數,不過飯館招牌都是漢字,菜單都是中英文對照。
「我惹頭兒生氣了。」斯內克說,「現在已經立了專案讓我負責。」
三人還是點頭。
「你真大方呢。」
「宣誓效忠,成為美國公民唄。」巴杜瓦說,「待夠年頭沒什麼問題就能申請。」
第二天看電視新聞,范含發現昨天去的唐人街餐館被搜查了,地下室裏面發現幾名非法hetubook.com.com移民。
赫魯曉夫訪問美國的時候,見到住宅的樣板間,說什麼也不相信這就是美國普通工人的住宅,或者明明相信但說什麼也不承認。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回蘇聯之後就大蓋「赫魯小樓」,樣子就是現在中國各大城市裡面比較早的那一排排五六層板樓。不是筒子樓,筒子樓是每層公用水房廁所的,一般都是宿舍。「赫魯小樓」是真正的住宅,典型的是六十多平米的三室一廳,水電氣俱全。當時這些小樓解決了蘇聯人民住房的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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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藍藍說,「第二天就要草排,我熬了一宿你知道么?」
兩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斯內克。
「這是什麼暗號?」巴杜瓦問,「確認身份?」
「乾脆你們直接寄走得了,不用送過來。」范含繼續說,「我加一篇自述,明天你來拿,一起寄走。估計使館的人一看,心一軟就同意了。」
「我說過他是個語言大師吧。」斯內克說,「賺稿費居然這麼輕鬆。」
「您的方案是……」
范含吃了一口,勉強咽了下去,伸手招過來一個服務員。
「就是你把我的原稿要走的?」
下午,出了唐人街之後,找了間咖啡館坐下來聊天。
大清早就有人按門鈴。
客觀地說,赫魯曉夫本人應該是個稱職的政治家,幹了不少實事。他性格直率沒有心機,所以不算是優秀的政治家。同時他也不會耍陰謀詭計,所以絕對不是「政客」。
「商量出版的問題。」藍藍說,「你的短篇可以結集出一本書了。」
「對,是我。」藍藍說,「你的英語實在是慘不忍睹,責任編輯改稿子改得都哭了。」
「你是說,我們只要採購茶葉就可以了,不管什麼茶葉?」
「我沒意見。」范含說,「什麼時候出?」
「那就麻煩您了。」范含說,「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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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大言不慚!」
如果自己不是值得有關部門重視,恐怕也不會如此輕鬆地就進入美國社會。
「把你們掌柜的叫來。」范含對服務員說。
「你他媽的怎麼這麼不地道!」范含抓起電話就罵巴杜瓦,「我幹什麼了?吃頓飯你們還這麼大驚小怪?」
「嗯。」范含同意,「看來得儘快弄一個,現在幹什麼事都不方便。」
「別問我,我不是干這行的。」佛赫熱說,「這種場合我就是一跟班。」
「你哭了?」范含,「為這種事就哭?」
「本來就是地獄,我說實話而已。」范含說,「你又不是不了解情況。」
「咖啡都是衝著喝的,用戶買的都是咖啡豆或者咖啡粉。」范含說,「所以品種產地都很重要。」
「引蛇出洞?放長線釣大魚?都無所謂了。」范含笑著問巴杜瓦,「現在我可是要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根本就沒有!」范含說,「我又不是去接頭的。」
「真遺憾呢。」巴杜瓦說,「你趕緊找人接頭吧,早逮著我們早交差。」
「寫出來了么?」
「汽水原料應該是人工合成的,賣的都是成品。」范含說,「只要強調商標就成了。」
「其他的事與我無關,我只管逮特務。」巴杜瓦說,「斯內克負責逮非法移民,佛赫熱負和*圖*書責逮容留非法移民的老闆。」
「對了,你還跟著我們幹嘛?」巴杜瓦看著斯內克,「現在應該沒有移民局的事了。」
從小在北京長大,范含對於中國民間的這些小玩意兒非常熟悉。在瑪麗看來,范含今天根本就是來採購的,花錢大手大腳,把感興趣的都買了。自己算是擋了同胞們財路了吧,范含想,每一分錢都花在了刀刃上,每次砍價都是刀刀見血,罪過罪過,很可能已經被當成是漢奸呢。
新端上來的菜,范含覺得好吃,瑪麗卻不這麼認為。
「我誰也不支持。」范含說,「我是新加坡人。呵呵……」
「要不是你陪著來,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多好東西。」瑪麗說,「以前也來過,但總是感覺沒買到點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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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公寓很普通,一室一廳,基本的傢具都有。比起美國家庭的住宅是差了點(注1)。
注2:關於「三公一母」,典故。以前買螃蟹都是一公一母的買,母螃蟹肚子里有蟹黃,很好吃。1976年四人幫下台後,流行過一陣「三公一母」的組合。主角在這裏只是隨口一說,拿來指代四個熟人,並不是一一對應的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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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房子買地還能貸款呢。」
「我只要百分之一,這幾種飲料銷售利潤的百分之一,沒有利潤我就不要錢。」范含說,「不過,這一點即使專利失效也要繼續。作為補償,在有效期內,我可以給你們獨家許可。」
這就是危機意識啊,范含感慨,因為市場份額落後,肯定是經常留意飲料方面的專利吧。
「怎樣?」范含捧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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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你非得把印尼寫成地獄一樣。」巴杜瓦說,「這些事我會客觀地敘述一下。」
「你可以先寄些材料過去。」巴杜瓦說,「他們同意的話會和你聯繫。」
「現在你們喝的茶,作法和咖啡差不多,沏茶的功夫和茶葉的檔次都是和最終的味道有直接關係。真正想喝茶的人都會在乎這些東西。」范含說,「另一方面,喝這種飲料的人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是在喝茶,所以千萬不要畫蛇添足,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大清早就有人按門鈴。
「果然去唐人街了。」巴杜瓦說,「接頭?」
「知道了。」
「以前你們收容猶太人的時候又不是沒幹過。」范含說,「把你們對同胞的同情心分一點在我頭上就成。」
「我本來就是出來辦事的人員,不是坐辦公室的。」斯內克說,「現在明擺著搞不定這檔事別想干別的。」
在此期間,范含開始抄其他類型的中短篇小說,邊抄邊翻邊學英語。腦子裡還有不少長篇呢,而且原來就都是英文,沒有中譯。自己要是每一次都先翻成中文再翻回英文,這難度也忒大了點。
「你們不要把這些飲料當咖啡賣,要當汽水賣。」
隨後的一個多月,范含的日子很是平淡,沒人來打擾。
「是啊,很好喝的。」瑪麗有點奇怪,她知道好喝就點了這個。
有錢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瑪麗約出來吃飯。
「搞定了。」巴杜瓦說,「新加坡使館給你發了護照,我們順便把綠卡也辦了。」
「早著呢,至少也得在雜誌上和_圖_書全發表一遍以後。」
「Java?」范含看著牌子上的名稱。
「你支持毛?」
社會?
已經是1966年9月1日了,范含終於有時間注意一下日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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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冰紅茶,范含想起原來國內滿大街賣的那種瓶裝飲料。
簽完合同之後,四個人——范含、范含請的律師、百事代表、百事律師——開始喝茶嘮嗑。
「我們希望購買您的專利。」百事公司的代表開門見山地說。
「你可以去申請專利啊。」瑪麗說,「不用寫稿這麼辛苦了。」
又過了一天,百事公司同意了。
「Black Tea。」范含想起紅茶的正確譯名,「漢語里都是叫『紅』茶的。」
「我怎麼就沒嘗出來呢?」
「你們這是中餐么?」范含對經理說。
「還沒發完?」范含問。
「Red Tea?」
「第一篇是別人幫我投的。」范含說,「所以我現在只知道這一個雜誌。」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范含狂寫狂翻譯,弄出來十個短篇科幻。故事夠好,就是英語夠臭,讓雜誌社的編輯改Bug改得不亦樂乎。不管怎麼樣,手裡算是有點閑錢了。
※※※
「也幫我申請一份。」藍藍逗哏。
「專案組不撤銷就沒戲。」斯內克說。
「……」
范含等了幾分鐘。
「貸款不是可以幾十年么?」范含裝傻。
終於過得像個人樣了,范含長出了一口氣。
「好吃么?」范含問瑪麗。
「我就是藍藍。」一名華裔美女自我介紹,「姓藍名藍。」
「再說,你張口就一百篇太誇張了。」
來人不敢拿主意,起身告辭。
「等一會。」巴杜瓦說,估計去詢問上司的意見。
「這又不是你的責任。」佛赫熱說,「我們拿他也沒轍。」
「謝謝謝謝。」范含接過大信封,「請進請進,喝茶喝茶。」
能讓CIA幫忙代辦護照?什麼來頭?新加坡使館估計是順手做個人情吧。綠卡么,看來有關部門決定大方到底,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還沒。」
「我他媽才不去求那幫孫子!」
在范含的強烈要求下,第二杯紅茶就是冰鎮的,加了冰塊和砂糖。
注3:只有聯邦調查局有權在不通知當事人的情況下偷偷錄音。
然後的幾天,范含申請了幾種飲料的專利,百事公司聞訊找上門來要求合作。
「我照顧什麼了,你又沒什麼病。」瑪麗笑著說,「對了,為什麼要你自己掏錢?斯內克他們不管?」
這麼說太勉強了,除了「三公一母」(注2)以外,自己誰也不認識。巴杜瓦這傢伙還算可以,待人接物都有一套,玩情報的嘛。佛赫熱態度不怎麼樣,恐怕是經常和罪犯打交道練出來的,他們處理的罪犯應該都是最難纏的那種,一般的有警察管。斯內克不說了,這傢伙平時工作就是欺負難民吧,趾高氣昂慣了。瑪麗,好姑娘,有空得趕緊謝謝她。對了,還有張良,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我是華人。」
「這也能申請專利?」范含忍住沒說自己「寫」稿並不辛苦,「太簡單了吧。」
「看你的生產流程,對於茶葉的需求量還是很大的。」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只要把好質量關。」范含說,「hetubook.com.com就像快餐連鎖店的原料供應那樣,土豆、雞肉只要達到標準,不管什麼品種。」
「住院費就比這個多,我又沒有保險。」范含說,「在醫院里真是承蒙你照顧了,這點事是應該的。」
「願聞其詳。」
「試試吧。」范含說,「我不想往中國內戰裏面摻和。」
「我替你們感謝他就是了。」范含想,那個雜誌社別是CIA的關係戶吧?
三人點頭。
「那一幫偷渡者都去台灣了。」巴杜瓦說,「和你一起來的那一幫人,中國政府決定接受他們的歸化。」
酒足飯飽之後,范含陪著瑪麗逛唐人街,買了一大堆小擺設,當然,范含掏錢。
「不扯上你怎麼錄音(注3)?」巴杜瓦說,「讓國會知道了又是一場麻煩。」
「交使用費就可以了。」范含說,「這個專利很難說持續多久。」
「那你先弄個護照,然後辦綠卡吧。」巴杜瓦說,「或者找印尼使館證實一下身份也成」
「好吃。」瑪麗回答。
「調查這個人?」巴杜瓦說,「你們人手很充裕?」
「幾十年沒問題。」藍藍反駁,「你貸個一千年的試試?真要是有銀行肯貸給你……」
「什麼機構能培養出這種特務?」巴杜瓦很不理解,「該有的本事沒有,素質倒是挺高。」
「不過你也挺奇怪。」藍藍看著范含,「同時把十一篇稿子投到一個雜誌社。」
「什麼事?」
「那就不行。」藍藍說,「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稿子不掏錢。」
「對不起。」瑪麗也明白過來了,「換一種吧。」
「哦。」范含有點動心了,「可是我怎麼申請?又沒有正式身份。」
「還是算了吧。」巴杜瓦說,「你等著就行了。」
三人繼續點頭。
注4:新加坡1965年從馬來亞獨立。
「你看你們的那種紙袋裝茶葉,放杯子裏面拿開水沖的那種。」范含說,「裏面都是茶葉末,生產的下腳料。但是沒有人介意,他們喝的就是這個味道罷了。」
這種態度讓百事公司代表一愣。
「哦?」藍藍說,「看來我們要感謝你的那個朋友了。」
美國人怎麼表示感謝范含不知道,就算知道也無能為力,自己還沒混成美國通呢。按照中國規矩,首先就是請一頓飯。范含對西餐很不感冒,所以,拉著瑪麗去了唐人街。
「大使館在華盛頓。」巴杜瓦說,「祝你好運。」
「丫把賬單寄到我家去了,昨天剛付完賬。」范含說,「再說移民局又沒有義務替我報銷。」
百事公司試生產的新飲料市場反應很好,皆大歡喜。
「你過日子過糊塗了吧?」藍藍說,「我們可是月刊。剛出版的那一期才發了《巴比倫塔》。剩下的每期一篇你說得過多久?」
爪哇啊,美國人第一反應是一種咖啡的名字,應該就是出產在爪哇島的。范含的第一反應就是印度尼西亞,一半人口是爪哇族,官方語言是爪哇語,首都雅加達就在爪哇島上。
看來自己的「文筆」給人留下的印象很深啊,范含極為得意。
見到這三個傢伙,范含心中非常高興——終於可以不無聊了——招待得甚是殷勤。
兩人大笑。
「那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去道歉。」范含轉用漢語說,「你肯定會說漢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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