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個春天
第一百零七章 烤蝦串

預製的門框是使用榫卯結構做的四根四方木柱,木柱的寬度和牆磚內部的三個方洞尺寸一致。蓋完第一層磚后,先將兩根豎直的門框柱子放在準備放門的地方,放進牆磚的方形洞里,敲實,灌上水泥,然後將門框底部的橫柱從兩根木柱頂部放下,用木槌一路敲下來,再敲上門框頂部的橫柱。
春天是充滿生機和希望的季節。
如果一切順利,今年夏季,或者秋季,他們就能在家附近收穫蓮藕了!
因為做的是鴨舍,就沒有留窗戶,只在四面牆上都留了一個磚洞,通風透氣。
這幾顆蓮子種在用乾草編織的小筐子里,移栽時,易弦又從家中的水池裡挖出了些淤泥,先放了半缸泥,在陰涼的樹蔭下放了幾天,才連著小筐子種下蓮子發的芽苗。
之後,這面牆從兩邊向著門砌磚,磚塊到達門框時,多餘的就可以從方洞邊緣敲掉,再在縫隙中填上水泥。因為計算好了尺寸,門框頂部的橫柱和磚面是在一條直線上的。
在大嚴寒時代之前,許多城市中的建築也採用類似的方法,不過,混凝土中放的是由鋼筋和鐵絲做成的籠子。這種建築,就是鋼筋混凝土建築。
易弦再燒上一壺水,倒進浴桶里,兩個人跳進浴桶,泡著澡,吃著烤蝦,再喝點甜米酒,愜意極了。
然後,他們倆把一袋袋沙子,火山灰,石灰,木箱裝的小石子等等都搬到這片空地上,在山澗上用幾塊厚木板搭建臨時小橋,把滾筒式攪拌機和大米都搬來,混合好混凝土,澆築地基。
成功建好一整面木牆后,何田和易弦每天都會花些時間切割木材,製作標準件板塊。同時,他們已經做好了幾十塊麻草混凝土m.hetubook.com.com磚,用同樣的試驗方法建了一面牆,相當理想,就多做了幾個混凝土磚模,繼續澆築麻草混凝土磚,同時開始收集尺寸合適的竹子。
這個屋子,只是為他們要建造的新房子所做的實驗。
土豆、胡蘿蔔、白蘿蔔、白菜、捲心菜、番茄、黃瓜藤、絲瓜藤、豌豆……全都比賽似的生長,菜地遠遠望去,是深淺不同的綠色,生機勃勃。
「比溫泉還舒服呢!我們還可以搭個亭子,做一個浴缸放在亭子中間,浴缸做成下沉式的,下面連著爐子,燒上火,浴缸里的水就一直是熱的,我們坐在裏面,暖暖和和的泡著,亭子外面飄著小雪花……」
雞舍不大,何田和易弦只花了一下午時間,就蓋好了四面牆,架好了房頂。
最讓她欣喜的是,她放在木架上育苗的蓮子終於有幾顆從泥土中探出了小腦袋。划著船去下游支流的濕地河流提起魚籠時,幾周前種在沼澤地和池塘邊的蓮子也發芽了,種在家中水池邊和濕地淤泥坑裡的蓮藕也長出了新的小藕節。
易弦把兩個浴桶緊緊挨在一起放著,他看到何田看著篝火出神,微笑著把她背後一綹濕頭髮纏在食指尖上玩,「喂,夏天的時候會更好玩,還能看見螢火蟲,有各種小蟲子在叫,要是浴池就放在地上,抬頭能看到月亮,低頭也能。」
「就是要這樣才叫豪華啊!人人都能享用還哪裡奢華了?」易弦嘴角翹翹,繼續幻想,「要是再能喝點酒,就更好了。」
易弦又繼續鼓動她,「還可以建個桑拿房呢!冬天,我們坐在松木做的桑拿房裡,房間中間是個石頭壘起來的炭火爐,一邊放著和*圖*書一個小桶,用竹水舀舀一勺水,澆在燒熱的石頭上——呲的一聲,整個房間都是熱熱的水蒸氣,每個毛孔都張開了!」
澆地基的時候他們是分段完成的。在一條溝的兩端填上木頭片,然後按照兩塊麻草混凝土磚上孔洞的距離——大約是四十厘米,在地上鑽出比孔洞稍大的洞,這次的洞鑽得比較深,每個都有六十厘米深,洞鑽好后,澆上一些水泥,把收集好的竹竿插在洞里。
竹竿放好,澆上水泥固定,用「有機混凝土磚塊」蓋好的牆體就變得堅固了。
「這個不用下雪的時候泡吧?得要多少木柴啊?」
易弦嘻嘻笑著湊在她耳朵邊嘀咕幾句,「這才叫驕奢淫逸呢。」
雞舍鴨舍本不用這麼精細,但他們想要嘗試一下用「標準件」的理念蓋成一間屋子的過程。
這點何田深信不疑。
留有門的那面牆,建造方法稍有不同。
這些竹竿全是經過精心挑選的,直徑都是三厘米左右,全都鋸成三米長。
忙到太陽西斜,兩人又累又餓,把一塊大油布蓋在屋頂上,拴好,今天的工作暫時到此為止了。
幸好他早有準備,中午就用甜酒糟發上了面,午休之後揉成饅頭,這會兒一籠小饅頭都漲得白胖白胖了,爐灶里添上柴,燒旺火,二十分鐘后香噴噴的饅頭就出籠了,先吃一個,填飽肚子再說。
何田很少在冬天以外的季節泡澡。在寒冷的季節,在熱水裡多泡一會兒很舒服,可是暖和的時候,她洗完澡就爬出來了,所以,這對她來說還是挺新奇的體驗。
地基澆好,凝固之後,就可以蓋磚了。
不過,插在地基深孔中的竹竿,長度僅僅是九十厘米,剛剛和_圖_書好與地面平。
易弦早料到今天下午會挺累的,但沒想到會這麼累。
天氣越來越暖和了,等做夠了兩百塊麻草混凝土磚,易弦和何田在水池旁邊開始建造雞舍。
房梁是四根四方截面的圓木做的,架在磚塊之間預留的空槽里,再抹上水泥固定。
等蓮苗長得更壯實之後,他準備在缸中添上水,再放裏面幾條小魚。
這個放竹竿的過程要是讓強迫症患者看了,會感到相當的愉悅。
五月中旬時下了幾次雨,但氣溫不降反升。綿綿春雨催化了種子芽苗的成長速度,田地里的各種小苗在每次雨後就長高一截。
「好想有個起重機啊!」易弦用繩索往上拉木架的時候大喊。
再架第二個木框時,兩人就學乖了,易弦先爬上房梁,在樑上拴根繩子,再把組成傘形結構五塊木板一個個拉上去,何田再爬上來,在房梁之間鋪塊木板,組裝好木框架,搭建好。
何田搖頭,「如此驕奢淫逸。」
易弦一聽就知道,她這是被說動了,握住何田一隻小手拍拍,「咱們倆這麼聰明能幹,肯定能想出來辦法!」他指指山澗的方向,「要是從前有人告訴你,只要幾個小時就能蓋出一個小屋子,你相信么?可是今天我們倆就做到了!對不對?」
「你說的簡直像在泡溫泉啊!溫泉山谷里不是也有那種間歇泉,呲的一聲,噴出滾燙的水蒸氣。」
提起這個何田特別有成就感,從浴缸里站起來抱住易弦肩膀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一口,「對!」
月光下,水池邊上新蓋好的小屋子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單看影子,它看起來和一座木屋沒有太大區別。
先挖平地面,用木樁夯實,再在地上挖出兩米乘四米的和圖書長方形溝,溝深三十厘米,寬也是三十厘米,作為雞舍的地基,這個深度就夠了。
等到夏天,缸里生出荷花,蓮葉間藏著小魚,想想就覺得很美。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何田問他,「有混凝土,下沉式的浴缸倒也不難建,就是浴缸建好了之後,要怎麼往外放水呢?冬天又怎麼防凍呢?哪怕蓋上保溫的草帘子,還是會上凍呀。」
架房頂框架的時候是整個工程最為費力的部分。
小米也順利發芽了,何田準備這周把兩種紅薯葉種上。
一排竹竿插好后,往溝里澆上十厘米厚的水泥,在水泥中放入一個由六根細竹竿捆綁成的細長方竹籠子。然後繼續澆築水泥,直到與地面相平。
他把蒸饅頭的一鍋熱水倒進桶里,提到了洗澡的小窩棚,倒進浴桶,再蓋上浴桶蓋子保溫。
何田想象一下他描述的情景,十分動心,「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要建什麼豪華浴室了。」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后,空地上的篝火依然緩慢燃燒,木柴發出輕微的畢剝聲,小小的火星一串串上升,迸裂,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月亮出來了,把周圍的大樹的影子投在地面上,風來了,枝葉晃動,影子也跟著晃動,篝火中的火苗也搖晃著,又發射出一串串小火星。
這些細竹竿的直徑大約兩厘米,有了它們,混凝土地基就更加牢固了。
四面牆都做好,就可以放房梁了。
山澗潺潺流動。
他們前幾天提起魚籠時收穫了不少手掌長的大河蝦,放在竹籃里養在山澗中兩天,等它們吐完泥沙,去殼剝腸,蝦頭蝦尾留著,兩個兩個插在竹籤子上,塗上鹽糖醬料,放在大陶碗里擱在地窖里腌上。
然後,他回到家,從地窖里拿出和*圖*書腌了一夜的串串。
房頂所用的三角框架也是預製的,由三厘米厚六厘米寬的木材做成,依舊是榫卯結構,非常傳統的「傘」字型,在房樑上一字排開三個。房梁也全都預先鋸好的凹槽,房頂框架一放上去,兩個人站在兩面牆邊的梯子上用大木槌敲敲敲,框架就穩固了。
何田和易弦喜滋滋地把蓮子發出的小芽移到了兩個小水缸里。
何田和易弦已經試驗過幾次,這時再蓋磚,都非常熟練,每蓋一層,在空心磚里放入保暖的填充物,用水泥澆築在牆拐角處的磚塊空心裏,再在磚塊的孔洞里放上竹竿。因為所有磚塊是同一尺寸,蓋牆的時候每蓋一層他們還會特意查看兩層磚之間的孔洞是否相疊,竹竿能不能順利放進去,所以在一面牆完成後,所有預先切割好的竹竿一根一根順利地從最頂上的磚塊孔洞落進去,頂端露出一點點。
放第一個木架的時候,他們低估了要把木框架提升三米的難度,可榫卯一旦敲實了,就無法打開,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先把木框架豎起來靠在牆邊,再兩個人一起爬到房樑上用繩索拉。拉上來一截,就趕快把手中的繩子繞在房樑上打個結。
何田還怕這樣不結實,在門框頂部的橫柱上鑽了放竹竿的洞,這之上的磚也有竹竿固定。
不遠處,是何田和易弦的歡笑聲。
何田撩了一捧水笑著往他臉上潑。
竹子有極強的韌性,雖然比不上鋼筋,但是何田他們所蓋的房子也不是摩天大廈,以竹子取代鋼筋,是可行的。當然,他們在這麼做之前,也做了試驗。
何田在浴室外面的空地上支起了一個火塘,架上樹枝,串串往上面一放,刷一層油,輕輕轉轉,一會兒就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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