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誰都有嫌疑

范仰:「我可沒有懷疑您,您是前輩高人!」
朱山閑聞言板著臉道:「我對老譚知根知底。知道他的工作單位、家庭住址、祖籍何處、師承何人。」
能將眾人的情況掌握得這麼清楚,恐是十有八九出了內鬼!還有一個問題值得注意,刺客早不動手晚不動手,為什麼偏偏現在動手?
庄夢周:「我吃完飯就回酒店了,接到尚妮的電話半夜又過來了,被老朱勸回去先休息、說有消息就通知我,結果這邊又出了事,我再趕了過來,折騰了一整夜……我住的酒店號稱五星級,有監控,你們可以去查。」
范仰:「庄先生,您這可是把自己又繞進去了。」
葉行低下頭道:「可能是為了……」說到這裏欲言又止道:「我也僅僅只是猜測,沒說一定是阿全,只說他也有嫌疑,而且他的舉動的確很可疑。」
朱山閑皺眉道:「你越說越沒邊了,小妮子有這心眼?」
從這個角度看,范仰也算半個「小透明」。至少他也在境湖市開了一家公司,有正式的工商註冊信息可以查詢,真名實姓是跑不掉的。
范仰:「庄先生,我可沒有懷疑您的意思,您是有名號的前輩高人。」
這倒是實話,這五個人的身材都差不多,不算太胖也不算太瘦,身高最多相差不到幾厘米,說了等於沒說。
庄夢周開口道:「既然要分析各種可能,那麼還有另一種可能。是消息被誰無意間走漏出去了,得到消息的外人乾的。」
葉行嘟囔道:「有嫌疑就是有嫌疑,既然不在場的人都有嫌疑,那麼庄先生當時也不在場啊!」
他們九人當中,誰能稱得上知根知底的「小透明」?其實只有三個,就是朱山閑、葉行與丁齊。丁齊的情況最簡單,他雖然沒有介紹過自己的身世與來歷,可是誰都能很輕鬆地查出來。他的一切都不是秘密,而且還曾是「全國名人」。
葉行忍不住道:「庄先生,尚妮究竟是什麼情況?」
朱山閑就是土生土長的南沚鎮坐地戶,而且是雨陵區的區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至於葉行其實也挺簡單的,他是境湖市當地人,爺爺還在赤山寺做過和尚,本人又是博慈醫療的法人代表,工商註冊信息上都能查到姓名和身份證號碼。
朱山閑趕緊道:www.hetubook•com•com「我雖然沒有看見刺客,但刺客還是留下痕迹了。」
朱山閑:「她可別過來……再說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兇手找不到尚妮,尚妮就是安全的,怎麼可能把她的真實情況說出來呢?
朱山閑反問道:「阿全乾嘛要這麼做?」
葉行輕輕一拍桌子道:「對,就是知根知底最重要,我們連尚妮的身份證都沒看過,也根本不了解她的情況。比如范總剛才說了,浙江大學根本就沒這名學生。」
冼皓指了指左肋部,范仰第一個把衣服脫了下來。眾人無奈,也紛紛脫了上衣以證清白。冼皓一個姑娘家,對著六個光膀子的大男人,感覺非常不自在,只是掃了一眼便擺手道:「你們都不是刺客,快把衣服穿起來吧。」
庄夢周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傻呀?且不說我知不知道,就算我清楚,現在也不可能說出來!」
譚涵川:「冼皓師妹,刺客雖然矇著面,但你應該能判斷出大概的身材吧?」
冼皓皺眉道:「僅看身材,確實和阿全有點像,但是范總、葉總、丁老師甚至庄先生都差不多。」
冼皓冷笑道:「我為什麼要故布疑陣?」
冼皓補充道:「就是在這裏!當時我和丁齊、朱師兄、譚師兄都在這裏。」
葉行的頭更低了,聲音也越來越弱:「的確是我請來的,但我對他並不知根知底,但他和朱師兄顯然更熟……其實我只是有種感覺,他顯然有事瞞著我們。」
葉行又弱弱地問道:「在場?怎麼樣算在場?」
大約是晚上十點剛過不久,尚妮發現石不全還沒有回她的微信,於是就主動給石不全打了電話,卻發現聯繫不上了。假如石不全真出了事,時間就應該在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朱山閑、譚涵川、冼皓、丁齊這四個人是沒有作案時間的,但其他人都可能有嫌疑。
有人知道阿全落單,還掌握了阿全的行蹤。假定阿全遇到的意外同一個人或同一伙人所為,那麼這個人也應該知道譚涵川與丁齊、庄夢周當時都已經離開了,小樓中只剩下了朱山閑和冼皓,而且只有冼皓一個人在樓下。
丁齊追問道:「當時?具體是什麼時候?」
丁齊看著葉行道:「阿全當初不是你請來和圖書的嗎?」
庄夢周:「這話你已經說了第二次了,不用再說了,我寧願你也懷疑我。」
范仰看著庄先生道:「庄先生,你是和尚妮是一塊兒來的,還曾給她算過命,將她唬得一愣一愣的,那肯定了解她的真實情況吧?」
范仰:「就是你呀!最早你直接找來了譚師兄,然後又通知了鮮華,庄先生和尚師妹都是鮮華找來的。知道內情的並非只有我們九個人,外面還有一位,就是那位一直沒有露面的鮮華先生,難道不該考慮他嗎?」
庄夢周穿的是盤扣半袖長衫,解衣、穿衣都最費勁,一邊系盤扣一邊說道:「這也不能說明刺客就是阿全,只能說刺客不在我們中間。但假如真有內鬼,他完全有可能勾結同夥,那個刺客可能就是他的同夥。」
冼皓:「這絕無問題,我這點手感還是有的。刀尖雖然刺得不深,但絕對已經劃破衣服刺進了皮肉。」
庄夢周:「尚妮已經穩住了,暫時不會過來,也不會被某些人查到,她待的地方是安全的。」
情況是越分析越撲朔迷離了,葉行突然抬頭道:「這麼說的話,尚妮也有嫌疑啊。是她說聯繫不上阿全了,使了個調虎離山計,然後丁老師和老譚就去找阿全,刺客卻趁機摸上了門……」
就像范仰剛才所問,尚妮的真名就叫尚妮嗎?誰也沒有看過她的身份證,事先也並不認識這個人。其實石不全、冼皓甚至譚涵川的情況都差不多,江湖八門中人互相之間有些隱秘,彼此是不會刻意去問的。
朱山閑哼了一聲:「且不說有沒有這種可能,若真是鮮華先生動手,難道還會失手嗎?」
譚涵川:「阿全出事的時候,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
昨天的一起吃晚飯的有五個人,庄夢周吃完飯後就走了,冼皓在房間里工作,朱山閑、譚涵川、丁齊先後都進了小境湖一趟。朱山閑是第一個出來的、丁齊是最後一個。
庄夢周:「如此說來,連我都有嫌疑嘍?」
假設刺客就是阿全……你們別誤會,我這隻是做個假設而已,你們誰都可能跟阿全勾結啊。」
庄夢周:「怎麼,你又懷疑我和尚妮是同夥?」
誰得到了方外秘法,自行修鍊成功,就可以發現和打開小境湖,而小境湖的位置在哪裡已經明確。www.hetubook.com.com那天他們在討論方外秘法時,還有人曾開玩笑說,將來再找不同的人傳授,讓他別將不同物資帶進小境湖去,等一個人反應過來后再找下一個……
范仰:「其實沒必要這樣,冼皓師妹不是把刺客刺傷了嗎,這才過了兩個小時,什麼傷口都好不了,大家就都解開衣服查驗一下……冼師妹,刺客傷在什麼位置?」
范仰:「就是讓我們人人自危、互相猜忌,你勾結的同夥才好找到機會下手……你先別發火,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沒說事實一定是這樣。」
范仰和葉行昨晚也都接到了尚妮的微信和電話,尚妮問他們知不知道石不全在哪兒?這兩人當然都說不知道,回頭還打電話到朱山閑這裏問是怎麼回事。朱山閑告訴他們,尚妮聯繫不上阿全著急了,丁齊和譚涵川已經去公寓找了。
也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假如真的要是這麼干,掌握小境湖秘密的人豈不是越來越多?這恐怕不是某些人想看見的。偏偏小境湖的門戶就在朱山閑家的後院里,想要佔據小境湖,就要先下手除掉這些人,至少也要先瓦解這個團隊。
冼皓反唇相譏道:「那麼我也有嫌疑嗎,勾結同夥來刺殺自己?」
丁齊穿好衣服后不禁有點發懵,分析來分析去,反倒成了最先出事的石不全嫌疑最大。這時范仰又說道:「庄先生,假如按照您剛才的說法,其實『在場』的人也有嫌疑啊,就算自己不動手,也可以勾結同夥。
庄夢周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也許是你誤會了,尚妮可說從沒說過她是浙江大學的,只提過一句在讀浙江的大學,而浙江的大學可就多了。至於名字嘛,行走江湖換一個名號也很正常。」
范仰訕訕道:「這話說的,只是在分析各種可能性嘛,連我自己也有嫌疑呢。」
葉行又小聲說道:「難道阿全就沒有嫌疑嗎?聽丁老師和譚師兄介紹的情況,我覺得他的行蹤就很可疑啊!他不是回去拿了什麼東西藏在衣服里嗎?會不會就是兇器?冼師妹剛才也說了,兇手拿著一柄匕首……嗯,他可能還拿了蒙面的頭罩啥的。」
范仰和葉行是接到消息趕來的。范仰的情緒很激動,而葉行的神色有些驚慌,看向誰的目光都帶著狐疑之色。出了這樣和_圖_書的事,他們當然也不可能再睡覺。還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大家卻心知肚明——假如有誰在這個時候不到場,那恐怕就是有問題了。
朱山閑:「冼師妹,你看得清楚嗎,真的刺傷了刺客的左肋?」
目前應是最佳的時機,尚妮先離開了,石不全已經完成了仿製經卷工作,這是他在外落單的最後一天。更重要的是,丁齊已經總結出了方外秘法,並做了公開的講授。不論是內鬼還是與之有勾結的外人,如今已用不著再留著他們。
范仰:「如果說走漏消息,誰都有可能走漏消息,而且早就有人走漏消息了。」
朱山閑:「你說誰?」
冼皓納悶道:「庄先生是怎麼把小妮子穩住的?」
范仰板著臉道:「問題沒有查清楚之前,我們只是在談假設、分析各種可能性。你有嫌疑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因為只有你看見了刺客。朱師兄是聽見動靜才下樓的,他並沒有看見刺客。那位刺客存不存在還兩說呢,也有可能是你故布疑陣。」
冼皓冷冷道:「江湖八門中人,誰沒有點自己的隱秘?這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石不全是個話嘮,主動說了自己的很多經歷,關於他的身世以及學藝過程。可是這些經歷並不能說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甚至並不一定就是真的。
其實誰都想到了,但只有他率先挑破了這個話題。朱山閑眯著眼睛道:「那你說誰的嫌疑最大呢?」
范仰瞪了他一眼道:「在健身房不小心磕著器械了,怎麼了,有問題嗎?冼師妹,那刺客右肩是不是受傷了,或者磕著什麼地方了?」
葉行又低下頭嘟囔道:「那可說不定,她也不白給,至少比我強多了。假如她和阿全是同夥,弄不好是阿全教她的呢。江湖相識,我們對他們又不知根知底!」
刺客的目的是什麼?眾人不約而同都想到了同一個答案——會不會是衝著小境湖來的?
范仰:「我哪知道?我又不認識他!或許不是鮮華,也可能鮮華走漏了消息,另外聽說消息的人跑來動手。」
范仰:「對,就是葉總說的『知根知底』這四個字最重要!你們真的清楚尚妮的底細嗎、她真的叫尚妮嗎、真是浙江大學二年級的學生嗎?至少據我所知,浙江大學根本查不到這各學生!」
朱山閑等人剛和-圖-書才已經想開口提醒庄夢周了,見庄夢周如此回答又把話咽了回去。現在有人想對他們不利,大家都有嫌疑的同時,也可能都有危險。且不論真相如何,假如尚妮沒有問題,那麼落單在外的她就最危險。
庄夢周:「還是心理學家有辦法,是丁老師出的主意把她穩住的。」
丁齊又吃了一驚,范仰這話肯定不是隨便亂說的,因為很容易查證。「知根知底」這四個字確實很有衝擊力,他們九個人當中,誰能算得上知根知底呢?
庄夢周:「實話實說而已。」
六人的左肋都沒有傷口,不僅是冼皓掃了一眼,他們互相之間也看得很仔細,說明刺客並不是在座的任何一位。葉行套上T恤又嘟囔道:「我說是阿全的嫌疑最大吧!」
范仰:「江湖飄門中人,其實最擅長潛行、暗殺、藏匿、逃遁,布置一點痕迹算什麼?」
譚涵川與丁齊做事說話都很有分寸,也能分得清輕重。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譚涵川並沒有在電話里告訴朱山閑可能涉及石不全隱私的情況,但現在出了更加嚴重的刺殺事件,他們便毫無保留地將夜間的所有發現都說了出來。
冼皓:「這倒沒有!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刺客。」
這兩人當時也沒當回事,范仰還笑著說阿全可能上哪兒玩去了,故意讓尚妮聯繫不上、以防查崗。可是到了三點多鍾,竟有刺客摸進小樓來了,眾人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當然又通知了范仰和葉行。
范仰的臉色非常難看,握緊拳頭掃視了眾人一圈道:「我們之間,恐怕是出了內鬼!」
在座的都是人精啊,這些話就算不明說,誰還想不到嗎?有人能沉得住氣,尚不動聲色,而有人的目光便看誰都帶著懷疑之色。
冼皓小聲道:「尚妮師妹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她夜裡可是很著急,連期末考試都不想參加了,就想馬上趕過來。」
譚涵川突然道:「范總,你的右肩是怎麼回事,怎麼有塊淤青?」
方外仙家世界小境湖,是大家共守的秘密,刺客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誰是有意或無意走漏了消息?冼皓險些遇刺,那麼阿全很可能也是遇到了意外。從種種跡象分析,刺客應該非常了解他們這裏的情況。
范仰沒答話。譚涵川悶悶地說道:「當時不在場的人,恐怕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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