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使降臨

畢學成:「香榧啊!那它應該是香榧樹吧?」
庄夢周笑道:「不必擔心,既然能進得來,就有辦法出得去。我們先找個地方等其他人吧,只要丁老師來了就好辦。」
丁齊點頭道:「既然季節不同,時間也有可能不同,我們進來之後,太陽的位置一直在往下落,雖然還不能確定準確的方向,但根據經驗目測,離天黑差不多隻有兩個小時了。我們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後尋找到合適的宿營地,否則在荒山野嶺過夜很危險。」
就在丁齊等人下午摘櫻桃的時候,庄夢周和尚妮正走在一片田野間。他們到的地方並不是丁齊所在的深山密林,這邊的田地成片分佈在低矮的丘陵之間,還挖出了田壟修了引水灌溉渠,顯然是人工耕作的。
尾葉櫻桃丁齊在山中見過,但沒有見過眼前這麼大的,樹榦直徑超過了一米,樹齡恐怕也超過了五百年吧?這樣的大樹當然不好爬,但在其周圍還分佈著大大小小的一片櫻桃林,自可尋找好摘的樹。
背著包走沒有路的山野,丁齊還要時刻關注後面三名弟子的狀況、尋找合適的路徑,所以他們的速度很慢。幾人已經把外套都脫了下來,因為季節不對。他們進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入冬了,雖然涇陽縣一帶的天氣不算太冷,但也穿了外套和毛衣,進來之後就覺得熱了。
孟蕙語贊道:「師父的見識真廣,什麼都認識。」
他們這一行人中,朱山閑和譚涵川帶的東西最多、最齊全。而丁齊、尚妮、冼皓這三人帶的東西稍少一些,但也都有上百斤重。
丁齊之所以認識香榧和尾葉櫻桃,因為它們就是涇陽縣山區中常見的植物。他剛才要三名弟子注意植被,目的主要有兩個,一是確定季節與這裏的氣候,二是尋找可以吃的東西。
他指的這種樹在附近有很多株,有一根很高大的主幹,主幹上的橫枝很密,整株樹木呈現出塔形,最低的橫枝幾乎都貼地了。丁齊點頭道:「的確是紅豆杉。」
尚妮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又問道:「您說當地人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丁齊:「有可能是古時進入這裏,並在此定居的人。我小的時候,聽過這一www.hetubook.com.com帶的一個傳說……」
山谷中沒有找到水源,幾人的背包里雖然帶了水,但在負重趕路的情況下肯定是不夠消耗的,所以休息半個小時之後就繼續出發。當他們穿出如左右環抱般兩條山脊形成的谷口時,前方是一片更開闊的谷地,遠望仍是峰巒連綿。
尚妮:「什麼人會住在這裏呢,像魏凡婷那樣的人嗎?」
但在特殊的地形地貌中,泉流未必都會在地表上,業有可能從地表消失形成地下河,所以這種尋找既要憑經驗也要看運氣。孟蕙語還提到了人煙,假如按這種方法想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前提是這裏得有人居住。
丁齊:「我只是聽過這個故事,並不能確定傳說就是真的。就算傳說是真的,也不能肯定那些人是來到了這裏,只是有這個可能而已。」
聽了這個故事,畢學成瞪大眼睛道:「桃花源記啊!我們是來到桃花源了嗎?」
尚不知朱山閑等人目前身在何處,照說他們各自身懷絕技,用不著丁齊擔憂,可丁齊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他最擔憂的人是冼皓。其實冼皓有枯骨刀在手,功夫可比丁齊強多了,但丁齊就是覺得不放心。
丁齊:「那個山洞其實不小,只要搭好斜梯、隊列不間斷,速度可以很快的,一天進個萬把人沒問題。而且傳說中的數字往往很誇張,也未必有五萬人那麼多。我說這些就是讓你們有個思想準備,這個方外世界中很可能有人……我們先去找溪流吧。」
尚妮這一聲喊倒把那人嚇了一跳,手裡的東西都落在了地上,轉身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們是什麼人?」
尚妮大驚失色道:「那我們會不會也困在這裏?」
大約用了一個小時,他們走到了谷地中央,丁齊在周圍轉了一圈,確認安全之後,讓三名弟子稍事休息,並把衣物換了,但還穿著長衣長褲,這是在荒野中穿行所必須的。山谷中沒有發現水源,葉言行指著一棵形狀很奇特的喬木道:「這是紅豆杉嗎?」
丁齊:「那就是櫻桃,野生的尾葉櫻桃,當然能吃,味道還不錯!」
葉言行:「那麼小的一個山洞,五和圖書萬人馬是怎麼進來的?」
尚妮好奇道:「庄先生,這裏居然有人種田!」
丁齊解釋道:「香榧就是一種紅豆杉科的植物,現在果實還沒成熟,所以是綠色的。等這種堅果熟透晾乾之後,你們恐怕就認識了。」
丁齊:「現在把背包都卸下來,找好爬的樹去摘櫻桃。盡量多摘點,注意安全!」
帳篷很快搭好了。這種野外露營帳篷並不大,頂多隻能睡兩個人,主要作用是隔潮、保溫和防風。還好現在的天氣並不算太冷,他們又找到了能避風和避雨的地方,點上篝火也能過夜,帳篷就讓孟蕙語睡吧。
庄夢周:「是啊,這完全有可能!我們進來之後,你發現出去的門戶了嗎?」
孟蕙語:「假如他們真的到了這裏,又是怎麼進來的呢?」
丁齊:「那是香榧,你們應該吃過的。」
看見這裏的植被,便可大致判斷此地的氣候與外面的涇陽縣山區差不多,只是季節不同。香榧剛剛掛果,而野生尾葉櫻桃已經成熟,那麼大致就相當於外面的陽曆五月中下旬。
在他的意識中,如今的冼皓並不是當初的冼皓,功夫怎麼樣還不清楚呢。雖然他平時看見現在的冼皓總覺得有些來氣,可此刻最關心的人還就是她,不論從哪個角度,他都不希望他出事。
丁齊小時候放假雖然經常去老家山村玩,但「荒野求生」之類的經歷還真沒有,他這些經驗都是在影視節目以及書本上看到的,此刻必須要帶隊拿主意的時候,立刻秒變專家,而三名弟子對他的決定都是深信不疑。
尚妮:「困在這裏?」
尚妮:「您算得准嗎?」
他們隨身雖然帶了壓縮餅乾和軍用罐頭、巧克力等高熱量食品,但若要在這裏被困很長時間,食物遲早是不夠的。
孟蕙語提到了一個專用術語叫地表徑流,其實就是水指在地表彙集成的溪流與江河。不論是什麼原因,假如不小心流落於陌生的野外,根據荒野求生的法則,首先要尋找的就是地表徑流,假如附近有人煙的話,沿著溪流就能到達有人居住的地方。
丁齊小時候聽過什麼傳說?老人講的故事。清朝末年,太平天國自廣西起事,一路hetubook.com.com北上攻佔了長江中下游,一度定都南京改名為天京。後來太平天國被清政府剿滅,天京陷落,有一支五萬人的殘部撤退到涇陽縣境內。曾國藩的湘軍在半個月後掩殺而至。
話音未落,尚妮突然手指前方道:「那裡有人!」
那漢子愣了一會兒,突然激動地叫道:「你們上帝派來的天使嗎?感謝天父,天使終於降臨了!」說著話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衝著兩人匍匐拜倒。
孟蕙語問道:「那麼樹上結的綠色的果子是什麼?」
尚妮:「先找個地方等其他人?我們不主動去找他們嗎?」
想尋找泉流,應該往兩山之間的低谷中走,而且隨時注意聽聲音。丁齊左手持長棍,右手拿著一把砍刀在前面開路,並叮囑三名弟子注意周圍的植被,看看有什麼植物都是他們平常認識的。
庄夢周沉吟道:「恐怕還不太一樣,要麼是古時避禍之人,要麼是偶爾誤闖的人困在了這裏,後代繁衍便在此居住。」
但無論如何這支軍隊就真是憑空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再也找不到,留下了一個歷史謎團以及當地的傳說,據說他們撤退時還帶著很多財寶。
此人的口音很怪異,聽不出是何地的方言,像是夾雜了南方一帶各地口音揉和成的一種語言,但勉強還能聽得懂。尚妮答道:「我們……」
庄夢周:「那我就放心了,走了這麼久,終於看見了人煙痕迹。這片方外世界顯然是有人居住的,而且人還不應該太少了。」
三名弟子卸下背包很興奮地去摘櫻桃,就用隨身帶的多功能尼龍兜,很快就各摘了一大兜,每人差不多都弄了五斤以上,反正這裡有的是。孟蕙語率先回來,道:「師父,您也嘗嘗,味道很不錯!」
但是眼下,他還是想著怎麼保護好這三名弟子吧,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手持砍刀繼續開路前行。他們的運氣還不錯,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便聽見了水聲,在山谷中發現了一條小溪。三名弟子很興奮地叫道:「師父,終於找到水源啦,還是地表徑流!」
野生的尾葉櫻桃比超市裡賣的大櫻桃小得多,顏色鮮紅,味道酸甜可口。丁齊嘗了兩個道:和-圖-書「把櫻桃都收起來吧,帶不了的都放我這裏、掛我的在背包上。這種東西一次不能吃太多,主要是補充水分的。假如我們再找不到水源,就要找地方宿營了,你們注意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
丁齊讓三名弟子去摘櫻桃,並不是為了好玩或解饞,假如今天沒有找到水源,那麼這些成熟的櫻桃就是攝入水分的主要來源了。環境真可以造就人,帶著三名弟子陷入這種境地,丁齊彷彿立刻就成了一位成熟穩重、思路縝密的尊長。
庄夢周:「弄不好是穿著古裝的。」
庄夢周:「我也不是沒給你算過,你說準不準?」
但是大戰並沒有爆發,這支太平軍就在涇陽縣突然離奇地消失了,湘軍遍尋山野搜尋不得。有人說這支軍隊是躲到山洞里去了,但這不是一、兩個人啊,而是幾萬大軍,哪個山洞能躲得下、哪片山谷能藏得下?
畢學成突然手指前方道:「師父,那是什麼果子,能吃嗎?好像櫻桃耶!」
丁齊:「既然我們能進來,理論上他們就也能進來,可能是用了別的辦法。」
小境湖中是沒有人煙的。至於大赤山,裏面只住著一個魏凡婷,因為她的規模較小,就相當一戶碩大無比的人家。眼下還不清楚琴高台的地界有多大,但看眼前的景象,恐怕也不比小境湖小啊,而他們身處的位置,好像在崇山峻岭深處。
丁齊此刻又感到很慶幸,因為三名弟子的背包比較小,裏面沒有帳篷,隨身也沒有帶著砍刀,假如真走散了,宿營就是個大麻煩。同時他又為庄夢周感到慶幸,因為庄夢周的背包也是比較小的,幸虧尚妮的背包裡帶了足夠的裝備。
「我們是天外來客。」庄夢周搶過話頭答了一句,並用手指了指遠方的天際,正是他們走來的山野。
丁齊也很高興,趕緊囑咐道:「身上帶的水都喝得差不多了,先取水,然後往高處走,找一個能避風避雨的地方,動作要快!」
儘管心中意識到麻煩不小,但丁齊表現得越來越鎮定,他很清楚自己是三名弟子的主心骨,只要他不慌亂,這三名弟子就不會驚慌失措。剛才他一直以提問的方式問三人該怎麼做,看上去就像師父對弟子的和圖書考驗與試煉。
孟蕙語看了一眼腕上的電子錶道:「下午一點半。」隨即就意識到了什麼,又抬頭看看天空道:「太陽的位置好像不太對啊!」
至於庄夢周、畢學成、葉言行、孟蕙語這四人,都背著普通的大登山包,看著裝得很滿,其實也就帶了不到三十斤的東西,主要包括兩套換洗的內衣和襯衣以及各種吃的,還有瑞士軍刀、鹽、調味包、防風打火機、雨衣等。
有一名中年男子扛著一根鋤頭狀的東西,正從田地間的另一條小道上走過來。他穿著不知什麼布料的衣裳,上衣寬鬆很似古裝的短衫,褲子很像燈籠褲,襠和腿都很肥,褲角卻用個一盤扣扎了起來,赤腳穿著一雙麻鞋,腳上沾滿了泥。
丁齊想了想答道:「這裏弄不好還真有原住民。」
取水之後往高處走,他們在一個山丘的半坡上找到了一處宿營地,這裡有巨大的岩石挑空伸出,下端形成了一間屋子大小的半開放式空洞。把背包都卸下來,取出裝備搭好帳篷,然後在附近砍來足夠的樹枝預備著夜間點篝火。
庄夢周:「都不知道誰在哪兒,怎麼找?假如他們也進來了,走來走去最終也是來到有人煙的地方。我們是外地人,有什麼情況最好找當地人打聽。放心吧,有田地就有村莊,我們找到村莊就可以等到他們。來之前我起過一卦,結果是有驚無險!」
說話時丁齊也暗自慶幸,幸虧是他把三名弟子「帶」進來的,而不是讓他們自己走進來的,否則散落到不同的地方,那就真的太危險了!
為什麼不在水邊宿營?假如遇到暴雨會很危險,山中的洪水漲勢可是很迅猛的;而且水邊也是野生動物經常出沒的地方,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看見什麼大型猛獸,但也不能保證沒有。
譚涵川和朱山閑,丁齊倒不怎麼擔心。至於尚妮,丁齊認為她應該和庄夢周在一起,因為穿過門戶時庄夢周讓尚妮扶了一把。
畢學成追問道:「什麼樣的原住民,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嗎?」
走出不遠后,三名學生手中都拿了一根細長的竹枝,尖端帶著連葉小叉很有彈性,在手中稍一抽動就可以發出哨音。野地里行走,這是用來驚走和驅趕蟲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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