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笨拙,也不趁手,總比徒手挖掘強一些。
引渡的死居然對他毫無影響。
急。
郝連鐵樹不知何時鬼魅般抱住了超生的雙腿。
逃。
我的注意力開始轉移到另一個戰場。
沒辦法。
即使只有平常一半的威力,也當者披靡。
他竟然也把握到我會趁著他殺人的時機出手。
鋒利。
不斷消耗著越來越匱乏的內力。
甚至扭曲。
驀然,他的指風微微傾斜脫離預定軌跡。
以為吞吃過一隻兔子,就去撩撥獅子。
郝連鐵樹彷彿被鋸倒的神木般倒塌。
他更施展頭錘,惡狠狠地頂在超生的小腹。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懼。
處女也早晚要做媽媽。
一刀兩段。
也最殘酷。
威猛。
很短。
歸鞘。
我沒有哭。
他害怕我逃走。
直到油盡燈枯。
我現在面對的問題就是兩個字。
無敵的尊嚴。
情景那麼猙獰。
我用兩把戒刀挖掘著深坑。
甚至一點點情緒波動也沒有。
奇怪。
我感到敬畏。
同時,我也消失。
雙手徒勞地堵塞著咽喉傷口。
和*圖*書甚至沖淡了恐懼。
堅定不移。
六親不認。
還是無濟於事。
他死在敵人手下,甚至奪得勝利,應該算是光榮戰死。
不斷進攻。
每一拳都像是一記焦雷。
還有一絲恐懼。
不論我如何用力都無法掰開。
還拉遠一寸距離。
世間根本沒有無懈可擊這回事。
還看到他被緊緊抱住雙腿,難做寸移。
不論誰施展一指禪后,都會有短暫的真氣衰竭。
我的理想是否已蒙垢?
更絕的是他的冷酷。
鮮血飛濺。
我驀然又變回了殺手。
一個瘋狂而囂張的聲音怒吼著。
安心地去了。
一寸已經足以決定生死。
那是白痴的行為。
拇指。
死條狗都要傷心一下吧?
那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我不是白痴。
我迷惘。
它充塞天地般豁然漸漸變大。
卻無暇細想。
尤其是生死攸關的瞬間。
那本應是他最脆弱的時刻。
我驀然感到有點屈辱。
他死得很光榮。
頹然倒地。
隨風起舞。
我眼睜睜地看著劍鋒湊上去,彷彿和_圖_書要被點個正著。
若非保持絕對冷靜,我絕對看不出超生的破綻。
「蓬!」
只看他悠閑寫意的模樣,就知誰佔上風。
不過,我還是低估了他。
我氣呼呼地重試。
那是什麼武功,居然可以破解般若功。
像是陷入蛛網的蝴蝶,越掙扎越被粘得更緊。
對得起他的死。
我甚至清清楚楚地聽到他身上骨頭一根根爆裂粉碎的聲音。
鮮血噴泉般洶湧而出。
這一指溫柔地捺在「木頭」的拳鋒上。
……
「嘶!」
他的慘叫那麼凄厲。
我站立崖邊,腳下就是千丈峭壁。
簡直無懈可擊。
糾纏著郝連鐵樹竟然不過是一個陷阱。
右手。
無敵的劍法。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郝連鐵樹掙扎。
握劍的手也更加穩如磐石。
他痛苦地扭曲著臉頰。
我深深戰慄。
超生淡淡冷笑。
一縷飄絮。
毒辣。
我甚至看出一線機會。
郝連鐵樹對超生。
所以給我一個「刺殺」的機會。
劍道大成以來,第一次劍祭。
響亮。
對強者的敬畏。
我也和*圖*書沒有時間過多考慮。
武人的歸宿本就是刀鋒。
同時,心中再次升起一絲淡淡的快樂。
六親不認。
「木頭」的拳頭彷彿雷霆霹靂般無堅不摧。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劍前所未有地痛快淋漓。
我呢?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一指。
不同的時刻,不同的抉擇。
他左手驀然捺向虛空的某一點。
人生總要做出抉擇。
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我試圖接近戰場。
殺死他。
相隔一寸。
永遠。
殺死他。
超生的眼睛死魚般猛然凸起,充滿難以置信的不甘。
甚至運起般若功第一重心法。
何況是朝夕相處,對你畢恭畢敬的小弟。
雨越來越大。
般若功居然恐怖至斯。
青城山的寂靜無聊,是否消磨了我的壯志雄心。
是一指禪。
連根拔起。
我為他自豪。
若被點到我會比郝連鐵樹更加慘淡收場。
我分不清其中有沒有眼淚。
超生根本就是一顆無縫的雞蛋。
絕情絕義。
為什麼不是直接幹掉引渡。
他在等什麼。
龐大無匹的氣場毫和圖書不客氣地將我狠狠拋出場外。
它佔據了全部的思維空間。
我只好斬斷超生的雙腿。
有也不會承認。
濕漉漉的青青小草,泥土……一切觸及的物體都在飛。
我驟然出劍。
何必那麼多花招。
超生選擇了最明智的戰術。
死在床上,和死在刀下,其實並沒有太大區別。
或許他根本非常快樂。
絕情絕義。
寧折不彎。
太絕。
憤怒。
無計可施。
劍筆直。
他比我還了解我自己。
如陷一團迷霧。
身法依舊飄逸如風。
也是我矢志不移實現理想的第一步。
太狠。
引渡迄死都不敢相信世上有那麼驚怖的劍法。
觸目驚心。
雨笠倏地被狂風卷飛,瞬間消失崖下。
失敗。
嘴角甚至掛著一絲勝利者的微笑。
他仍舊緊緊抱著超生的雙腿,彷彿鐵箍般牢不可破。
無助。
他沒有。
他始終粘在郝連鐵樹拳鋒外。
野獸般的號叫。
裁決彷彿嗜血般龍吟不絕。
我不能讓朋友和兇手同時下葬。
他根本就沒有出手。
它期待著飽飲熱血。
卻已足夠。
和_圖_書可怖。
反觀超生平淡得像是遺世孤立的仙人。
劍光失去蹤影,驀然消失在虛空。
我開始把握時機。
我甚至想到了結局。
彷彿方圓數丈內的風雨竟被勁氣激蕩得一滴也落不進來。
抽搐了兩下,再不動彈。
「你……」
雞蛋早晚要孵出小雞。
他也預料到了我忍心看著郝連鐵樹死於非命,也不出手相助。
若用對付引渡的招數對付他,簡直就是找死。
我的劍僅僅憑藉指鋒間的一寸餘暇,成功刺入他的咽喉。
儘管他不希望我背負這樣的包袱。
超生的強橫與狡猾都出乎我意料之外。
駭人聽聞。
拔劍。
他的武功至少在我預測的一倍以上。
我會否步上同樣命運。
太准。
唯有做到這八個字,我才對得起「木頭」。
凌厲得可怕。
彷彿無數器官同時破裂的連響。
雨水順著髮絲不斷地滑過臉頰,落入泥濘。
他安詳地睡著了。
我是殺手。
我悲哀地望著郝連鐵樹,下面的話永遠哽咽在喉內。
太快。
超生終於出手。
驀然一切寂寥無聲。
死。
遺世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