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童江毛骨悚然的時候，王興漢蹲到了大哥的邊上，看狗子啃他的玩具骨頭，喃喃地說：「我最近也在忙書記交代的工作。」
這要是換成是王興漢，原話就會變成，「注意安全，注意團結，注意影響。」
李家貴說：「我請就我請，小古井最近沒活沒工程，我請客，人家不得說我吃公家的，用公家的。」
「是不是答應了？」
西瓜低吼的時候，王興漢順手就是一巴掌抽得它在地上打了個滾。
「保證不耽誤書記的正事。」
王興漢似笑非笑地看著童江，把童江看得頭皮發麻。
從他媳婦最近晚上嗷嗷叫的狀態來看，賴青山最近有點瘋狂就是了。
王興漢旁邊的童江正感受著各大隊的書記和主任投來的目光。
「今天晌午，必須好生吃他河廟嘴一頓。」
上午全鎮幹部都擠在小小的會議室里開大會。
整個人輕鬆了，也囂張了，嘴角掛著輕蔑的笑……
「骨頭雖然香，老子不准你吃，你敢吼一聲，牙給你拔乾淨！」
溪蘭溪很給面子地點點頭，為胡敬富這番話更增添了一分說服力。hｅtubｏoｋ.ｃｏｍ•com
童江都懶得看賴青山一眼，「你說你，以後有啥事，就直接跟書記好好說。」
包著一口煙，晃晃下巴，一板一眼地把講話謝捋得平平整整，這才把一口煙吞下去，煙字同吐地說：「這裏我就不得不對河廟嘴大隊提出表揚。」
童江連忙點頭，「是是是，這事，我會好好處理的。」
不管是什麼樣的眼神，通通都當作誇讚，他撅著個屁股朝四周點頭笑得有些謙虛和諂媚。
我日……為啥王耀祖也是這種眼神？
「書記雙不是啥不講道理的人。」
「河廟嘴一哭，就貸到了款，賴青山一哭，就攬了工程。」
童江眼看這裏沒事了，趕緊再散一圈的煙，急忙離開。
「我不想聽到村子里有啥子閑言碎語。」
這就是之前，王興漢所說的，矛盾是童江和別的大隊幹部。
王興漢就在不遠的地方瞅著這一幕。
賴青山的話也說得很明白，「如果你們不盤石頭也沒事。」
家鄉百姓要致富，誰擋路，嘎誰！
等到散了會，童江很懂事地去請胡敬富ｗｗｗ•ｈeｔｕbｏｏk•ｃom•cｏｍ中午喝一頓。
有的人他可能不犯法，但是他放哪裡都是發展路上的絆腳石。
王家這個老二，平常看起來溫溫柔柔的，跟誰都是一臉笑容的樣子。
於是童江又朝老書記看了一眼……
童江的眼皮突突狂跳。
「這個這個把抓落實的落腳點放到辦實事，求實效上……」
賴青山出馬，大隊上一百多戶人挨家挨戶地跑了一遍。
於是家家戶戶都出勞力。
姚蘭溪儘管再有不滿，但是在臉上也是看不任何表情的。
如果有人不在意五塊的人工費，那麼兩個人就是十塊，還不在意？
關鍵在於，我不掙錢沒關係，可是鄰居把錢掙了，比殺了老子還難受。
「哪家不做，沒事，另外一家，就可以出兩個。」
其實眼神很直白：你他媽私底下跟賴青山都已經談好了，還說你媽呢？
「那都是切切實實在為我們的社員謀幸福嘛。」
他前腳出院子。
這讓賴青山總感覺哪裡不對，可能是沒辦法明目張胆地賣石頭，讓他覺得虧了幾個億吧！
胡敬富在台上講話時像在唱戲一樣和_圖_書……
「嗚……」
童江突然駐足，扭頭看著賴青山，「不要給我搞啥歪門邪道。」
接著就會演變成賴青山和別的大隊幹部的。
明面上，賴青山把多報的一千，分五百給童江。
童江不敢跟王興漢有目光上的對視，收收目光，偶然間看到王耀祖。
走著走著，他的身邊就多了一個小跑步跟著的人。
但是報給大隊上就是三千。
但這遠遠還不到賴青山的預計。
「這個這個把抓落實的出發點放到為黨盡責，為百姓謀福祉……」
他的字句的音拖得很長，照著稿子念得是抑揚頓挫，「廣大黨員幹部必須從政治上去考量……」
廟祝說石頭收夠了，以後再也不收了。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對上一眼，馬上又分開了。
童江的臉色有點難看就是了。
他感覺就像進了狼窩一樣。
王興漢看著狗子微笑，「我也不是鐵打的。」
賴青山的笑容越來越盛，「答應了？是不是答應了？」
「王興漢那個龜兒子怎麼說？」
李家貴把話往這裏一扔，胡敬富瞪著李家貴就罵，「你逼話多，今天晌午你請。」
「老https://m.hetubook.com.com輩子！老輩子！」
「老輩子，你給句準話嘛，你不要把我給急死了。」
但是他的眼神看人就像能把人肚子里的彎彎繞繞給看清楚一樣。
想到這裏的時候，姚蘭溪突然朝人群當中的王興漢看過去。
賴青山去外面找了三架拖拉機，把價也是壓到了最低。
還會變成賴青山和胡敬富的。
算下來，賴青山一天連摳帶掙，有七百。
「多說會哭娃娃有奶吃。」
王興漢的手就去摸狗頭，然後順著狗頭摸到它的臉，再去搶他嘴裏的骨頭。
「要是出了問題，只有你龜兒子自己兜住。」
然後把嘴巴張得大大地打個哈欠。
「這個這個在新形勢下去行動……」
話說得清楚，工作開展得自然也就順利。
但實際上，賴青山在運輸成本，伙食成本上摳。
一天的所有成本大概是兩千多塊。
用同樣的方法壓了殺豬匠的價。
胡敬富說著話，目光就往姚蘭溪的臉上瞟。
這篇講話的稿子沒有任何的分量，全是空話套。
骨頭就在王興漢的手邊，西瓜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你就是過來通知我的是吧？
「每家每戶出和圖書一個人，每天工錢，五塊。」
童江出院子的時候還是唯唯諾諾的，連背都打不直的樣子。
八月第一個星期一。
童江和賴青山的水平到底還是差得有點子遠。
這一條原本存在將近二十年的機耕道在七月底悄然完工了。
媽了個逼的，你當你媽個書記，也這麼怕賴青山，還以為你好凶呢……
他去找廟祝，讓廟祝收石頭。
童江發現看不透王興漢。
以前不太聰明的老書記現在也雙眼直冒精光，這就有點不科學了。
「幾萬塊砸到這條上，我也要多走幾趟沾沾光。」
「我也不可能事無巨細，啥都管。」
「不論是工作落實的出發點，還是落腳點。」
這時，胡敬富講完話了，放下稿子先點煙。
「大大小小的事情這麼多。」
「近期這個這個……河廟嘴大隊的工作大家是看在眼裡的！」
「我們這些不哭不鬧的，也有吃的，吃虧嘛！」
它被夾著成熟的玉米地當中，有種被埋沒的感覺。
可是走著走著，他的背就挺了起來，小碎步，也開始變成了大步子。
小古井大隊的李家貴也在場，「河廟嘴的路修好了，必須要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