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溪便好奇地問：「你為什麼對他這麼放心？」
「老彭，我幫你拿吧！」王興漢要去拿彭清元背上的包。
就像在走投無路的黑夜當中突然看到了一盞指路明燈。
能省下一點錢，彭清元就笑得很歡快的樣子。
彭清元急忙想去握王興漢的手，才發現懷裡抱著包，趕緊背起來，然後伸著雙手把王興漢的手握住。
現在的老彭只畏畏縮縮地抱著一個包，在擁擠的客車上忍受著各種氣味。
王興漢把彭清元帶到姚蘭溪和胡敬富的辦公室走了一圈，再把他帶到綜合辦去走了一圈，跟大家見個面。
「這是臨時搭的棚子。」
這當中的原因有好多個版本，等到彭清元以後老了，他會慢慢明白這當中的原因。
以前總聽人說一夜白頭有些扯。
如同被圈養過後扔進了複雜的森林里讓他們自生自滅。
就像放開的那一刻，他就放開了希望，再也沒有出路一般。
姚蘭溪儘可能一副嚴肅的樣子，「看穿著也不像是鄉鎮來的，有那麼點意思！」
別的htｔｐs://m.ｈeｔuｂｏｏk.cｏm.ｃom菜都沒有。
「多半是踏踏實實了一輩子，最後才發現自己被賣了。」
「本來也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來了。」
「哪兒找的？」
王興漢並沒有再多交代一句，就回了辦公室。
王興漢打了個哈哈，「這一次你理解錯了，我不是說他的行為，單就做菜而言，應該比較講衛生。」
看到王興漢瞠目結舌的樣子，彭清元才趕緊賠禮，「對不起，對不起，王書記。」
在破爛的車站裡，他見到了溫和笑容的王興漢。
姚蘭溪深吸一口氣，「對了，說到辦實事，招待所和食堂是不是該找找胡敬富了？」
沒有了牙和爪，在血腥的森林里想要活下來，得多麼的小心翼翼，得多少的卑微？
老彭其實是激動的。
好了，除了眉清目秀，年少有為之外，又得再加一個優點：善解人意。
「錢都發不出來了，食堂哪還經營得下去？」
食堂里搞采賣這一塊，懂的都懂。
彭清原五十齣頭，
wwｗ•ｈｅｔｕｂｏok.cｏｍ.ｃｏm貼著頭皮的短髮是白的。
王興漢當即便明白，「我懂，吃飯的傢伙。」
有的人一個科級走完一輩子，卻只是人家的起點。
老彭拎著雞掂了掂，再捏了一下肉質，重新把雞放回籠子，又換了只公雞。
王興漢擺擺手示意自己什麼都吃，味道隨便。
彭清元很清楚，如果味道不好，他很可能會丟掉這一份活計。
彭清元趕緊接過雞，「我來，我來！」
彭清元久久地拉著王興漢的手，沒有捨得放開。
「老彭，機關食堂還沒蓋。」
他甚至不知道那就是王興漢，但就是鬼使神差地走到王興漢的面前。
彭清元這個一把年紀的人在王興漢的面前沒有半點年紀帶來的優越感。
他就這麼一路到了平橋。
四川話的乾淨就是講衛生，但如果換成普通話來講，可能就會聽出一點別的意思。
明明可以拿退休工資的。
王興漢朝他伸出手，「老彭，歡迎來平橋鎮。」
姚蘭溪說：「不要弄得特別辣就行了。」
就想不和*圖*書通，糧站不是國家的嗎？
九十年代的開始和結束，事業單位、企業單位上有無數人和老彭的情況相似。
他打量了一下王興漢，這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就已經是副科的書記。
王興漢說：「像不行，要真是那麼回事才行。」
姚蘭溪呵了一聲：「王書記，有本事，以後你別在食堂吃飯！」
姚蘭溪嘴一撇，「心比女人還細！」
王興漢說：「謝謝姚書記誇獎，以後姚書記一日三餐解決了，就可以全身心地帶領我們為平橋鎮辦實事了。」
這是試菜，也是考試題。
王興漢在街邊攤位的竹籠子里拎出只大公雞來，「老彭，今天中午吃雞？」
王興漢說：「老彭要是在糧站的食堂撈夠了，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就找退路。」
直到彭清元自己不好意思了，才一臉不好意思地放開了手，「王書記，實在是不好意思。」
王興漢也任由他就這麼抓著，讓他發泄，讓他平復。
姚蘭溪馬上說：「怎麼，你還準備找人查查他？」
然而真正發生在清原身上的時候，周圍
和*圖*書的人也才相信，原來生活的擔子真的能把人壓得直不起腰。
從老彭眼泛淚光的激動模樣，王興漢就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了。
不敢打瞌睡，把懷裡的包看著比他的命還重要。
姚蘭溪已經在辦公室里等著王興漢。
糧站這個鐵飯碗明明可以端到退休的。
要知道去年都還是白的。
「這東西很多專業人士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幸虧是沒女兒，要不然……
跟他們單位快退休的那位書也就差了半級而已。
「我就留了個電話給麵館的孃孃。」
也並沒有明說國，這就是有以後鎮公所食堂的廚師。
找他？呵呵，人家心裏早就有合適的人選了。
和賣雞的大爺熟練地砍著價。
王興漢說：「一個巧合。」
「今天先委屈你一下子。」
姚蘭溪等彭清元走了后再看王興漢，「好像像那麼回事。」
兩人正說著話，老彭笑得一臉的褶子，還有點不適應地杵在門口，「姚書記，王書記，你們看，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彭清元把包從背上給取下來，神神秘秘地打開和*圖*書給王興漢露了一眼，原來是幾把刀。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就是這麼明顯且現實。
王興漢說吃雞，真的就只有一隻雞。
「味道在其次，我想他本是單位上的，應該比較愛乾淨。」
從下車到走這一小段，彭清元和王興漢這接觸的一點點的時間里，就說不出的舒服。
「你是王……王書記。」
「那天在縣糧站門口吃麵條，看到糧站的職工在聚集。」
重量合適，肉質緊實但不是死板……
把所有的責任都推我頭上，就好像你們一個個的不享受結果一樣。
卻習慣性的把王興漢和他的三個兒子做了個比較。
「否則，在縣城待慣了的人何必來到鄉鎮找工作？」
彭清元才發現自己的反應好像過激了。
為什麼突然就發不出來工資了？
這動作可是把彭清元嚇得朝後躲了好幾步。
姚蘭溪瞪著王興漢，心說：借花獻佛在我這兒不好使，除非你王興漢一直給我做飯差不多……
王興漢給他遞支煙，他也是雙手接過，一手夾煙喂嘴邊，一手捂著王興漢划燃的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