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婉這麼一說，大家也有點沉默，獎金，多麼遙遠的東西啊？
王興漢看著這些兩眼發直的老師，認真地問：「有沒有背後罵我的，趕緊說聲對不起。」
哪怕是跟熟人錯身而過了幾十米，都像還有話沒說完一樣的扯著嗓子聊天。
總夢想著未來。
我日你先人！胡敬富叼著煙，被一縷不識相的青煙熏著一隻眼大一隻眼小。
胡敬富氣呼呼地把煙頭扔地下，嘴巴含著下嘴邊一陣猛啜，啐了好幾口子血出來……
「是因為一萬給鎮公所的同志發。一萬給小組的同志和老師發。還有三萬，用作校舍的興建。」
相反，王興漢的做法相當於是施恩于胡敬富。
不管在心裏怎麼罵，怎麼委屈，該吃該占的肯定是不能少的。
遠遠地聽見有人在打招呼：「王書記……」
畢竟女孩子多，這種好消息也值得慶祝。
「因為年後就要開始調研。」
這也是真應了那句話，幹得好不如哄得好啊……
王興漢過來的時候，看了他們一眼，「找你們呢，去把你們楊校ｈｅｔuboｏk.ｃom•coｍ長叫來，有幾個事說一下。」
「沒有……」有女老師已經大叫起來了，「王書記我們敬你愛你還來不及呢。」
說他們從閩南，從廣東，從上海回來……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胡敬富一聽有五萬塊，其實心裏也罵得很厲害。
姚蘭溪明面上也不能摻和進他們倆的紛爭當中。
「既然不是獎金，你們自己安排了就行了。」
盤活了大隊上的一些小生意。
媽的，去年的專項資金總共才多少錢？
那麼胡敬富還有什麼好反對的呢！
此時的鄉道上，好多男男女女穿著各式各樣的新衣，一臉燦爛的笑容地直奔自家那半掩式的院落……
他扯得太猛，把嘴皮子都扯破了……
姚蘭溪也算是憋住了，要不然的話，這場面可能有點不好看。
但是也有老師說：「今年我可能就回不去了。」
剩下三萬分給幾個部門。這幾個部門要輪流請客。
後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開始擺爛。
「用得著問我的意見嗎？」
「這個工程，和-圖-書得由鎮長主持工作。」
胡敬富的算盤都打好了，兩萬他們三個分。
說話有時候會刻薄一點，但是對她班上的學生是真的好。
「盧老師幾號走？」
這段時間唯一上門做家訪的老師就只有她了吧。
「說一下，下來后，楊校長統計一下大家幾號回家，什麼交通工具？」
等到楊恆過來，王興漢又給楊恆也散了一支，再把這一盒剛拆的，塞進盧向前的包里。
有老師已經打著跟盧向前結伴同行的主意。
她沒有問，問了王興漢也不會說的。
一個女老師去叫了楊恆。
胡敬富的老臉有點掛不住。
煙頭在嘴皮上叼太久，口水幹了，把嘴皮和煙頭粘在了一起。
胡敬富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有志向好乾部。
但是想想，他對這個資金沒有支配的權力，拿什麼反對。
「所以這些錢不是鎮上的獎金。」
可是，現在呢……
盧向前朝身後的這些老師笑了笑，「你們信不信，王書記肯定帶了你們想要的東西。」
「王書記，你怎www.hｅｔuｂoｏk.cｏm•ｃｏｍ麼臉紅了……」
看到這些外出務工的人一個個的都滿載而歸的樣子。
盧向前看到王興漢，就把火柴拿出來，唰唰唰，燒火柴玩。
明面上說是上了王興漢的賊船，實際上呢？他們沒得選。
但是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姚蘭溪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
不過這些情節也僅僅只是他腦補出來的，為了讓他委屈得更合理，為他的不作為有了光鮮亮麗的理由。
讓勞動力有了價值，這些都是好事。
他被耍了，先陰陽，再舔。舔完跟他說舔錯了。
在局面上，總還得有個人保持中立，否則怎麼調和，又怎麼開展工作呢？
說他們沒掙什麼錢，但是臉上有著抑制不住的笑。
這麼算起來，接下來要下六七頓的館子，再到各個大隊去蹭一蹭，嘿嘿，每天都有酒喝，一直喝到年三十兒……
就算王興漢和姚蘭溪現在關係特殊。
王興漢從兜里拿了三千塊錢出來，遞到楊恆的手裡。
可是王興漢突然說：「對不起，胡鎮長，我可能沒跟姚書記彙報清楚。」
和_圖_書「再怎麼，也要讓你回去過個年啊……」
現在已經缺乏支撐他們實現夢想的基礎了啊……
王興漢剛把煙叼嘴上，盧向前就嘿嘿嘿地把火給他點上。
王興漢白了他好幾眼，才不情不願地掏出一包紅塔山拆了，給盧向散了一支。
「王書記，你還沒對象吧，要不考慮一下我……」
王興漢下午讓人把錢取出來，就去了學校。
王興漢看看姚蘭溪，姚蘭溪翻著白眼朝其他地方看。
盧向前有些想念家中父母，「考完試發了通知書就走吧。」
盧向前想了想，說道：「一會兒，我去找王書記問問，看看能不能給你先支一點。」
王興漢不緊不慢地把他的想法說出來，就是跟姚蘭溪提前溝通的分配方法。
不過姚蘭溪總覺得王興漢把支配權交出去得太容易了。
眾人先是兩眼發直，接著就跳起來歡呼……
說他們過了正月十五才走。
有錢進來，有工程拉起來。
他們總在想著以後。
再對胡敬富說：「我之所以請教胡鎮長的意思。」
小的那一隻還在不停地眨巴……
這年底了，一口氣就撥了五萬？
「怎麼？還能發獎金啊？」扎著雙馬尾的秦秀婉說話總是很扎心。
這些正牌大學生過來教書，這幾個月好像也沒攢下什麼錢。
胡敬富其實可以把桌子掀了，建個鎚子的校舍……
下午放學后，幾個大學還沒畢業就被王興漢騙到這裏的老師還在商量著幾號回老家。
胡敬富憋了半天，才把火壓下去，手指夾煙頭，一扯……
「這五萬塊是關書記撥給材料編撰小組的。」
經歷了千辛萬苦在鎮上干出了成績，卻一次次地被上級領導無視。
他們條件是真的苦，要是家裡條件稍稍好一點的話，誰會到這個地方來混資歷啊？
「這是獎金，名單也在裏面了，領了錢，簽了各自的名字，明天把表交上來。」
還有兩天就期末考試了。
胡敬富最終也只能捏著鼻子，把這事給挑了過去。
「我不好意思讓家裡給我匯錢買車票。」
「要是有人撿舉你們，別怪我給你們穿小鞋。」
「我到時候讓他們去重慶集體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