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媽拍了姚蘭溪的背一下子，「你是不是瘋了，年三十你讓你表弟做作業，快說，怎麼你說想他，還說生氣了。」
老媽給兒子端了一大碗的餃子出來，「鎮公所肯定沒吃的。」
「他說Thank You！」
他馬上就把手端在胸前，一本正經地說：「早點把電視拿去還了，我們不能占公家的便宜。」
說這個東西有什麼看頭？
噗……
可是王興漢呢，裝死直男。
姚蘭溪掛了電話，就坐在那裡生悶氣。
「些刻我正西南某鄉鎮向遠在北京的姚蘭溪同志致以節日的祝福與問候，我終心希望姚蘭溪同志及其家人幸福安康……」
可是才剛進門，大哥就拿手肘不停地捅老二，朝老書記那邊擼嘴。
老書記都不敢想，二十一寸的彩電該有多大啊？
「我只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
二十一寸？老書記的腦子裡完全都沒有概念了，那得是多大呢？
「剛才也沒有下。」
王興漢說：「我就是專門回來把電https://m.hetubook.com.com視搬回去的。」
王興漢一吃餃子，似乎大家都不再看春晚。
但實際上性格十分可愛。
姚蘭溪慢慢地已經不知道王興漢在說什麼，因為她始終沒等到她想聽的話。
王興漢又說：「對了，今天縣裡是關書記值班。」
「王興漢，我恨你。」
「我剛才跟縣裡的主要領導都通過電話了。」
王興漢下午讓大哥把電視拿回來的時候，老書記還一個勁地嫌棄。
似乎也沒有商量過，但是卻頗為整齊地說：「老二，新年快樂呀。」
二舅媽見了，就過來悄悄地問：「怎麼了？」
姚蘭溪氣得眼淚都包著了，氣鼓鼓地說：「我說我想他，他說……」
據說還有把獅子老虎都弄到舞台上的，會不會更加嚇人呢？
「西方的情人節！我跟你說這些，難道是為了讓你給我彙報工作的嗎？」
「關書記吧啦吧啦……」
嗓門很大，但說出來的話，卻很暖心。
再站起來走幾步和_圖_書，又坐下，繼續搖尾巴……
王興漢說：「你說你想我了。」
砰！電話給掛求了，王興漢看著電話咧咧嘴，真沒禮貌，所以說，兩個人在一起，不要看好的時候，還是要多看看不好的時候。
老書記是一個看上去有架子的長輩。
就像王興漢之前認為的那樣。
王興漢低頭繼續吃餃子，心說：姚蘭溪，新年快樂呀，情人節快樂呀！
當然就是等著王興漢的回應。
「什麼然後呢？」王興漢持續裝傻。
「我還跟他請示了一下我們初三就正常上班。」
「王興漢！」姚蘭溪終於忍不住打斷道：「我剛才說什麼了？」
天空的雪花飄得更大，西瓜那個沒見識的東西在屋檐下走幾步坐下，看著天，搖尾巴……
王興漢安撫老爸兩句，很認真地說：「老爸，你放心，這便宜我們又不白占。」
其實姚蘭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緊張得呼吸都吹著話筒在呼呼呼的響。
「可我們是什麼？中共黨員，我們是不是該有和圖書所堅守？」
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王興漢的身上。
雖然小一點，又是黑白的，還有雪花夾雜著沙沙沙聲音。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第一次這麼主動。
姚蘭溪閉著嘴。
王興漢跟她扯，「我怎麼知道你然後要幹什麼？」
老書記、老媽、大哥、大嫂滿眼溫柔地看著老二。
「啊？」老書記眼裡都沒光了。
「Thank你個頭呢，你信不信我給你三槍，王興漢，你是要氣死我嗎？」
王興漢回家的時候，全家都湊在一起看電視。
但是依然很吸引人。
不過他突然發現全家都在笑，咬著牙大叫：「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要造反。」
王興漢咬一口，咬到個硬東西，吐出來一看，「鎳幣？」
後來索性也參与進來。
「我說……」姚蘭溪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我……想……你……了……你應該跟我說什麼。」
當老書記突然發現老二就在他的旁邊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時。
姚蘭溪說：「我說我和-圖-書想你了，然後呢？」
姚蘭溪更氣了，「對啊，我說今天情人節，他說情人節是資本家的節日，他不過，可是他前一秒還跟我Thank You，哎呀，他真的要把我氣死了……」
「資本主義國家的節日有那麼重要嗎？」
「趁熱多吃幾口，但是要吃慢一點。」
……
姚蘭溪惡狠狠地瞪了表弟一眼，「作業做完了嗎？」
王興漢在電話里憋了半天，語氣中帶著試探，「Thank You?」
王興漢朝老書記那邊看過去時。老書記的手向來是端在胸口的，但是今天卻是抄著手捂著肚子，躬著腰，嘴巴翹得跟雞屁股似的。
電視裏面的演員攢著勁，老書記比他們還攢勁。
「姚書記，我們是什麼人，雖說改革開放了，讓世界文明的風要吹進這神州大地……」
「大哥，大嫂，新年快樂！」
其實以後等到王興漢三十歲的時候，她也會主動，而且更主動。
全家都在笑，衛芳儀最初的時候還要憋。
呵……這個你倒是記得很清和-圖-書楚的嘛……姚蘭溪聽得一陣陣臉紅髮燙，清了清嗓子，「然後呢？」
姚蘭溪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有點不高興了，用力地摳褲腿，但還是耐著性子等王興漢逼逼。
只不過，在沒有什麼感情經歷的時候，女人往往把第一次，是指第一次主動都要看得很神聖。
那麼神聖過後呢。
「一來是拜年，二來也是告訴他們我們平橋鎮春節期間也是安排了幹部值班的。」
到時候看春晚上那些人會劈叉，拋罐子拿頭接，會不會清楚一點？
王興漢看了看外邊的天，「二姐，新年快樂……」
「老爸，老媽，新年快樂！」
王興漢當然知道什麼是情人節，他也知道姚蘭溪想聽什麼，但是他死活都不說。
二舅媽沒憋住，馬上嚴肅地說：「這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他就算說謝謝，也沒這什麼氣人啊！」
表弟在二舅媽的耳邊小聲說：「表姐在給她對象打電話，她跟她對象說，我想你，接著就生氣了。」
「明年下半年，平橋鎮公所的招待所里，標配21寸的大彩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