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東再看看姚俊，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笑著說：「興漢同志別緊張。」
「老闆娶的老闆娘，本來就是省農科院的專家。」
中年秘書點頭說：「梁廠長可以把我們當成工作組。」
只能說明這幫人的上限也就只在這個地方了。
其餘縣的領導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工業園區了。
「從技術上來講肯定是有所領先的。」
可是聽到後面的時候就有人不耐煩地喊：「興漢同志，你說的這些，我們縣也有啊。」
「大家看到的緊急聯絡人，是我們區的幹部。」
他們也不想一想，這一切要是放在兩年前，別說一個雙橋區，就算三川縣配被他們多提一句嗎？
兩人相視大笑，剛才那些想看看熱鬧的，也就此打消念頭。
然而，他現在已經是雙橋區的書記。
「請你答應我們一個要求。」
這可能是這一趟行程當中讓她最為不滿的地方了。
你一稱王，朝廷剿你，其餘的義軍搞你，腹背受敵就是這個意思。
「對了，一會幾位同志參觀完了之後，還可以給我們留下寶貴的意見。」
當然，不會一上來就那麼猛。
看到姚俊那愣神的樣子，梁志文把他們領進車間的路上還關切地問：「同志，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而是對未來的生活充滿著期待。
可是梁志文還是說：「同志，麻煩在登記本上登記一下。」
要不然說話也不會這麼有條理。
畢竟幾千萬投資，對任何一個縣來講，都是未來五年的GDP的保證。
姚俊看看登記本，「你們這個廠子是誰來都可以參觀的嗎？」
「而是已經整理成文，變成了責任書。」
「雙橋區的承諾是，服務於企業，讓企業更好地服務於社會。」
梁志文看到姚俊已經汗流浹背了，急忙把他請進了辦公室。
「我們今天可是奔著學習來的。」
這一番話很快就引起了所有人的認同。
姚俊說：「不嚴重。」
姚俊在掛了電話的那一刻，心中是欣慰的，他突然覺得這一趟來很值。
「說到底都是為了讓客商有更好的投資環境。」
大家像是故意起鬨。
這裏裝了大風扇，可是吹出來的風依舊是燙的。
姚俊問：「梁廠長是吧？」
拎不清呢？
「再者說，雙橋區的硬體設施，從目前來看，我的確也沒看到更為出彩的地方呀。」
但是隔得這麼遠遠的，多看幾眼，那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又令人心跳加速，有種說不出的刺|激。
姚俊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計劃中明確指出，領導幹部要帶頭抓！」
女兒說只要有媽媽就行。
王興漢今天來就是唱主角，袁志安他們也不理解，為啥王興漢會放著這麼多重要客人不顧？
姚俊現在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老爺子那麼挑剔的一個人，在蘭溪這一次找對象的事情上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
「領導，你可以去別的廠打聽一下子。」
梁志文便點頭說：「好的，我一會會跟我們書記說的。」
「和_圖_書部門與部門要聯動抓。」
可是梁志文笑著說：「我剛才已經介紹過了。」
王興漢不動聲色，心說：今天最大的工作組不就在面前？
「持續到九月中旬。」
而現在，王興漢這三個字都已經快成三川的形象代言了。
「要來參觀就參觀。」
當時邢娜還說女兒胡鬧。
「你也不要有壓力，如實說就是了。」
當然，這個想法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不作多想。
王興漢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發動全民共同抓。」
從這一點上來看王興漢搞出來的這一套，簡直堪稱神來之筆。
沒想到都到了雙橋區還遇到這麼大的麻煩。
「看到的是你為人民服務的熱誠。」
梁志文心說：這工作組太小了，才三個人。
但是站在市委的立場上來，政企聯動……這根本就不是聯動，倒像是政治為企業服務。
中年秘書看了一眼，「省長，是重慶市委的車隊，看來是把商團的人給送過來了。」
「這些，可不是我王興漢喊出來的口號。」
王興漢的一雙手先伸了出去。
感覺像是來挑毛病的。
姚俊聽這個梁志文的話，覺得他也是上過幾年學的。
你不稱王，人家覺得你沒那個野心，可以把你放一放。
「你不會就只是給我們看這些東西吧？」
姚俊剛才在公示牌上看到的電話號碼，已經記在心裏，當即便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其實站在他們潼江縣的立場上看，楊文偉的處理方式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這一次來了之後，才發現建設速度已經快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興漢同志啊，你可真是叫我大開眼界咯了。」
梁志文說：「同志你們是工作組的嗎？」
姚俊看看桌上的電話，問：「這電話可以用嗎？」
有的人呢，不禁感嘆王興漢，年輕就是好，有那個精力搞這麼多的名堂出來。
這其實已經是最大的支持了。
「但是，該有的，全都有。」
袁志安也很大氣地說：「興漢同志，你是主人，今天我跟邢總和諸位客商一樣，都是客人。」
同時成為黨員先鋒模範代表活動的發起者、講師、活動優秀幹部……
這時，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王興漢的身上。
偷家啊？好熟悉的操作？
「出現在公示欄當中的幹部，都是簽了責任書的。」
便好奇地問了一句：「廠里就這麼些人？」
邢娜從一開始就沒有跟別人公布此行的最終目的地，當時就是為了保護王興漢。
高傲是出不了成績的。
「管委會的領導幹部每季度考核不合格，就轉崗，再不合格就再培訓。」
邢娜美目朝王興漢挑來，目光當中滿是期待。
本來挺鎮定的，聽到這話，當即就朝邢娜說道：「辦公室當中有點事，我去處理一下。」
王興漢立馬再轉朝中年秘書，「周處長，你好。」
「當好帶頭致富的排頭兵。」
程紅霞這一路過來的時候，其實也聽到了好多陰陽怪氣的聲音。
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cｏｍ這他媽到底是跟誰學噠？哎呀……
「方便企業辦事。」
袁志安欣慰無比，看看王興漢，又朝毛波那邊看一眼。
「可以的！」梁志文急忙把座機往姚俊的面前一挪。
正當王興漢在跟邢娜他們進一步介紹政企連動計劃更多具體的措施時。
梁志文說：「是的，誰來都可以。」
這個王興漢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認知呀……
王興漢將一行人帶以公示牌上邊上介紹上邊的內容。
梁志文點頭，「是的。」
「他們的話才更客觀，也更公正。」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讓雙橋吃肉，別的縣跟著喝湯就行了。
「包括水質、飼料配比、水溫監測等方面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埋著頭朝進了廠區，直奔梁志文的辦公室。
這所有的條件加上一起，他本來就是特殊的存在。
「那麼，在基礎設施建設上邊肯定是不能出任何紕漏的。」
姚俊擺擺手，「沒有，我就是覺得你們廠的理念還挺先進的。」
跟下邊的老支書都特別的客氣。
邢娜在王興漢留白的瞬間，當即便鼓起了掌。
而王興漢身為雙橋區的一把手。
「看到的是為我國鄉鎮經濟發展的奇招妙招。」
「這樣既保證了生產任務，也保證了工人的身體健康。」
其實你要問他們心裏有多爽，倒也不見得。
姚俊馬上跟梁志文說：「小梁廠長，我們借你辦公室休息休息。」
可能在提到政治資本的時候，有人還會習慣把它歸於貶義詞。
扭頭看了看滿臉曬得通紅的王興漢，終是伸手跟他握在了一起。
鄧江華在電話里說：「不對吧，一星期前，我親自和衛生所的人每個廠挨著送的葯，就怕有人中暑啊。」
李原風笑著喊：「楊縣長，當面拆台，不厚道！」
他們也沒有明知故問，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認。
書記早就打了招呼，不要怕犯錯，只要不是雞蛋裡挑骨頭，人家要挑錯，讓他隨便挑。
這幾位一看官也不小，可能跟書記也是認識的。
「那是實打實要挨板子的。」
「我們這家廠子跟書記沾親帶故的。」
這個時候不是看誰優秀，而是看誰犯錯犯得少。
「我們說出來的話，沒太多的可行性。」
現在全市的各個縣領導的想法就一個：團戰輸贏不論，王興漢必須死。
總之，王興漢剛才已經表現得很出色了。
中年秘書代勞隨便寫了一個單位。
她並不是說，知道王興漢給他們會帶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國。
這個時候，姚俊不方便說的話，周向東就可以說了。
「你這個地主可是要盡到地主之誼啊。」
他這一路看下來，碰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驚訝。
王興漢腦瓜子都裂開了一般。
難道不是應該幹得越出色的人越往上邊走嗎？
袁志安再一次將王興漢推到台前。
說到理念，梁志文就有話說了。
「我們這一路看過來，看到的是你對這片土地的熱愛。」
重慶市委一把手和*圖*書就在跟前呢。
「把中午下班時間延後了一個小時。」
「興漢同志，省長是今年一早出發的。」
「所以我們在區里還搞了淡水養殖培訓班，供全市範圍內的縣鄉鎮想要搞養殖的單位及個人進行培訓。」
為啥許多人都會廣積糧緩稱王呢？
雖然還有好多領導幹部都覺得王興漢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袁志安也會想，那不是資本主義那一套？
「對了，我們老闆的弟弟就是雙橋區的書記，王興漢。」
程紅霞也不得不感嘆，和王興漢一比，眼前的這一群，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回去之後搞不好會挨板子的。
程紅霞跟川合縣的縣長揚揚下巴，那表情彷彿在說，看吧，今天這個舞台分明就是給王興漢準備的。
「一時之間，我也找不到那麼多的讚美之詞來表達我的心情。」
王興漢壓根就沒跟袁志安打招呼；也沒跟毛波和李原風打招呼。
王興漢點頭說：「我知道的。」
就是質疑王興漢搞特殊，走後門，刻意放大自己的政績，善於吹噓。
於是袁志安親自下場招呼著邢娜他們。
卻看到車間里並沒有多少工人在幹活。
「這些都不是重點。」
「必須拿出解決方案。」
「同志，廠子這邊有點問題你能解決一下嗎？」
可是後來好長時間的夜裡，她都會在想，女兒始終都是需要一個爸爸的。
「把上班時間提前了兩個半小時。」
都有看王興漢笑話的意思。
姚俊他們出去的時候才發現一個車隊駛進了工業園區當中。
他現在是不能在邢娜身邊守著的，而是來到袁志安的身邊。
「省長，你好。」
不需要程紅霞去證明的。
能夠及時轉變思想的領導才是真正的好領導嘛！
王興漢看了看人群當中那個戴眼鏡頭頂還有點禿的男人。
風向就是這麼吹的，那麼他們也就不得跟著朝這邊靠。
鄧江華說：「好的，那我馬上讓人送葯，並且儘快把葯補齊的。」
「只要能投入，誰都可以搞。」
「這就是我們剛剛針對工業園區投資商制定的政企連動一對一幫扶計劃。」
這也帶動著二十多位客商一共鼓掌，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姚俊說：「這邊有個工人好像有點中暑，沒有葯了，能送點葯過來嗎？」
「警、政、黨、紀協同抓。」
「王興漢就在那一行領導當中。」
「沿途沒有驚動任何人。」
「王書記給我們想了個辦法。」
梁志文小聲說：「他說他叫姚俊……」
「增加企業幸寶指數。」
這個園區以後的發展越好，對他來講，政治資本也就越充足。
梁志文終於找到機會，靠到王興漢的耳邊小聲說：「書記，我辦公室里有位工作組的領導在等你。」
更是市重點工業園區管委會的主任。
王興漢說：「工業園區的建設，有圖紙，有指標，有樣板。」
這一套聽下來，姚俊的心態又有了變化。
「承諾上班時間五分鐘之內接電話，半小時給解決方案，如和_圖_書果不行，那麼四十五分鐘之內，幹部到現場開現場分析會。」
還說年輕人不怕犯錯等等。
「我們老闆說，這一行沒有什麼技術門檻。」
沒辦法，這就是基層最真實的樣子。
「各位領導肯定也好奇，雙橋靠什麼吸引客商。」
王興漢有個大哥的事，姚俊是知道的。
她還是更期待細水長流。
中年秘書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把筆記本拿出來，準備把這位廠長的話都記下來。
前面還好，大家都很配合。
她問了女兒願不願意來成都生活。
在拼搏和奮鬥的路上，沒有安逸可言的。
其餘的都只不過是陪襯而已。
姚俊背對門口站的，看著窗外遠外的工作組。
嗡……
「嚴重嗎，需要派車過來接到衛生所不？」
幾秒鐘過後，電話那邊就傳來一陣嘻笑的聲音，不過在聽到接通的時候，當即認真說：「你好，雙橋工業園區管委會服務中心，我是鄧江華。」
只不過為了讓他在自己這裏找到一種特殊的存在感。
那麼能把雙橋區的錯給拉到太陽下曬一曬，說不定就能給雙橋區帶來沉重的打擊。
通過慢慢相處的方式，來發現彼此身上更多的優點。
這些法子都是王興漢想出來的。
梁志文還在想，書記平常對長輩都很尊重。
李原風一邊鼓掌還一邊跟楊文偉挑眉，「老楊，還有什麼話，一併說出來。」
後來又補了一句：「興漢叔叔也在就好了。」
袁志安一下車，市委市政府的部分領導就把邢娜等客商給請了過來。
楊文偉說：「李縣長，這跟厚不厚道無關。」
「減少企業負擔。」
而是當著你們三川的領導，看到問題，也要直面問題。
姚俊進了的廠子之後，本來以為可以直接去參觀的。
「老闆是打過越南鬼子的。」
他們這裝束，好像不被人認出來也是不可能的。
「共同富裕也不能只當成一句口號來喊。」
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東西。
「在我看來，基礎設施的建設，可不只有硬體。」
「讓百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時代的表展與進步，生活的質量要切切實實地提升起來。」
不說別人，就算是程紅霞，也未必會多看三川的幹部一眼。
當即便給市委市政府和遠道而來的客商介紹工業園區的規劃。
不過現在的雙橋區也沒有那麼多的毛病可挑的。
「可以學習，也可以合作。」
「這樣就方便我們積極地轉變。」
「大家請跟我來。」
但是到了這一年，基本所有的政策都要給商業、工業、市場經濟讓步。
只有真正把問題給指出來之後，才能更加便於改進。
程紅霞初次和王興漢見面的時候，只是為了給他特殊待遇而給他特別的關注。
姚俊和中年秘書對視了一眼。
「所以來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
不過他們很快又覺得，人有個三急很正常。
「這些硬體，我們不能說比別的地方好。」
「一會如果方便，你跟他說，我在辦公室里等他，請他過來單獨說和_圖_書說話。」
王興漢進了辦公室，把門帶上，一臉肅然地來到姚俊的面前。
楊文偉翻個白眼，「都這個時候了，我還挑毛病，那也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那麼他這麼做有什麼錯呢？
但在袁志安的面前，他們也不能拆台拆得太明顯。
「以後每個廠門口的公示牌當中都會有這麼一個緊急聯絡幹部，姓名，職務，電話。」
其實更應該看到這四個字背後的意義。
王興漢也沒想到自己瞬間就成了公敵。
「當然是靠軟體了。」
兩人交換一個眼色之後，都看得出來彼此對王興漢的滿意程度。
只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到現在，她都還沒有能單獨和王興漢相處的機會。
周向東的級別可能還要高一些。
這就中歷史上紛亂的年代是一個道理。
這讓邢娜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也還年輕。
「但我們也只是聽說雙橋區管理到位，領導服務於民，服務於企業。」
她直勾勾地看著王興漢，給他傳遞眼神，就像在問：需要我解圍嗎？
「書記說，作為第一批投入生產的廠家，要起好帶頭作用。」
可是想想當初，那以二十二歲的年紀，完成基層黨員幹部八大能力培養這一本黨員專用參考書。
「市裡將這麼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們縣，肯定得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吧？」
他還跟李原風站在一起的，這都不是明面使絆子。
雖然他們陰陽怪氣得不是很明顯，但是話里話外，程紅霞還是聽得很明白的。
「但是在管理層面和宣傳影響層面上，還是跟老闆的弟弟有關係。」
花落誰家不重要，但是得先把王興漢給做掉。
省長秘書更多是代表身份，而處長是職務，當然，也不是行政級別。
「公示牌上貼的是廠家經營範圍。」
梁志文擺擺手，「廠里目前條件有限，我們不能為了生產，就不顧工人的身子。」
王興漢小聲問：「知道是誰嗎？」
邢娜從那個時候就會經常想一想和王興漢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相處。
也只有出了成績才能讓自己的履歷更加的精彩。
鄧江華說：「你說，我記一下，這邊十五分鐘內我們派幹部過去。」
官本位這個東西幾千年來一直都這個樣子。
「重點在幹部緊急聯絡人。」
這時，工業園區當中一陣熱鬧。
「保證下午放半天高溫假。」
姚俊在車間里走了一段，就已經是汗如雨下了。
中年秘書見染志文不說，他把筆記本索性也合了起業。
姚俊聽得心中感慨，為什麼一個縣下邊的工業園區當中的飼料廠居然也有這樣的覺悟和認識。
王興漢朝她點了一下下巴，示意自己是能應付的。
姚俊說：「其實我也不用問，只需要打個電話就行了。」
還會有誰在辦公室里找自己？
姚俊剛坐下便說：「梁廠長，我們其實過來的目的，就是想關心一下區里的幹部在為企業的服務過程當中是不是真的盡心盡責？」
周向東說的是自己的感受，可他在這裏說的話，當真只代表他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