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北和外蒙之間的鐵路開通之後,更為廉價的東北貨物便又擊潰了從歐洲而來的俄國商品。更別提,現在的俄國正處於大戰之中,更無多餘的商品供應給外蒙古了。正是建立在這種物質上的優勢,夏陽才能迅速的擊潰庫倫的反動政權,一舉收回了中國對於外蒙的控制權。
對於革命委員會這種突飛猛進的發展速度,令夏陽覺得自己在外蒙古所受的那些苦是值得的。畢竟一開始他以為自己在外蒙古恐怕只能長期孤軍奮戰下去,而相比起獲得俄國人支援的庫倫政權,他所帶領的這支以旅蒙漢人為主的力量,不管是人數還是武器都是居於劣勢的。
當他走下火車站在了哈爾濱車站的站台上,正考慮著到底是先去革命衛隊總部報道還是去軍事委員會進行彙報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但是在鐵路開通之後,這些旅蒙漢人就定下了心來,這下至少是有了退路了,要是這邊情形不好,就乾脆坐車回東北。另外就是,鐵路的開通也帶來了商機,不願意種田的商販們很快就重操起了舊業,把革命委員會運來的貨物運到了周邊牧場進行了銷售。
張雲榮在他面前站定后說道:「主席讓我過來接你,他想先同你聊一聊,你的行李呢?」
夏陽抬頭看去,這才有些驚訝的問道:「張秘書,你怎麼在這裏?」
只是在斯維爾德洛夫等人看來,共和黨的行動不僅沒有任何問題,還是一個值得遠東布爾什維克組織學習的方向。即正式和圖書
確立列寧思想對於布爾什維克組織的領導地位,禁止其他思想分化布爾什維克內部的團結。
共和黨的這一舉動,對於遠東布爾什維克們來說也是極具有爭議的。俄國的社會民主工黨是從德國和法國引入的,而德國和法國的社會民主工黨在黨內是允許就馬克思思想進行辯論的。於是曾經就出現過,把馬克思開除出馬克思政黨的笑話。
巴音圖門的人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如山如海的物資源源不絕的運輸過來。哪怕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旅蒙商號出身,見過無數大商隊,也不及現在的場面震撼。
夏陽揚了下手中的皮包后說道:「都在這裏了。」
現年38歲的費利克斯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蒼老一些,不過他的精力卻比那些20出頭的年輕人還要旺盛。隨著革命委員會和遠東布爾什維克組織力量的不斷發展,他手中要處理的事務就在飛速的增長著。不過這種工作量的增加讓這位堅定的布爾什維克感到了一種由衷的快樂,因為這預示著革命力量每一天都在增長而不是在衰落。
雖然革命委員會擁有著更多的人口,但是革命委員會中真正傾向於無產階級革命的革命者可謂是屈指可數,即便是那幾個傾向於無產階級革命的革命者,他們對於馬克思主義的理解也是膚淺的。甚至都難以和那些偏離了馬克思主義的孟什維克分子進行理論上的辯論。
直到去年8月,從扎賚諾爾到巴音圖門的鐵路和圖書通車,列車運來的大筆物資迅速的改變了巴音圖門物資匱乏的局面,併為奪取庫倫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夏陽這才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因為在他看到鐵路帶來的各種物資之後后,便清楚庫倫的反動政權已經不可能存在下去了。
不過他和那位飛行員在閑聊中倒是聽說了,東北郵政總局正打算建立起直達各偏遠邊區的飛行航線,只不過現在還缺乏一架真正適用於民航的大型飛機,和足夠的飛行員。現在他們這些短期航線就是在積累經驗,作為今後建立東北各地區飛行航線的標準。
只不過,此地的雨水稀少,必須先建立起引水渠道才能把土地開墾出來。夏陽雖然聚攏了近十萬人口安置在了巴音圖門附近,但是相對於這一片遼闊的草原地區還是過於單薄了些。因此他所組織的開墾,也只能維持自身的需求。
這種經濟上的交流,開始把巴音圖門的蒙古牧民鞏固在了革命委員會的周邊。外蒙古的獨立傾向,實質上就是西伯利亞大鐵路的開通,使得俄國商業完全壓倒了傳統的旅蒙商隊,令外蒙古經濟開始倒成為俄國經濟的附庸。
夏陽毫不遲疑的跟著張雲榮向著車站出口走了過去,距離他數十步外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人停在原地目送著夏陽離去,很快他又朝著另一個方向瞧了一眼,三五名穿著軍裝的軍人同樣站在那裡毫無動作。他這才跟著人流離開了車站。
張雲榮瞧了一眼夏陽手中的皮包,雖然看和-圖-書
著有半人高,但最多也就裝上幾件衣服而已。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客氣的說道:「那麼就請跟我過來吧,汽車就在外面等著。」
雖然是第一次坐飛機,但是夏陽倒是很享受那種在高空俯視地面的感覺,只可惜運送郵件的飛機航班只開通了從巴音圖門到庫倫的一段,要不然他倒是很願意直接坐著飛機返回哈爾濱。
不過對於傳統的社會民主工黨成員來說,黨內的思想辯論是證明自身理論正確不可缺少的一步,即便是列寧也是在黨內辯論中戰勝了普列漢諾夫等孟什維克分子,才成為了布爾什維克們的領袖的。共和黨的這一舉動,無疑是有違社會民主工黨的傳統的。
隨著沙皇軍隊在東線的連續失敗,沙皇政府為了把戰爭進行下去加大了對於國內各階級的壓迫后,一直反對大戰的列寧派布爾什維克們,開始漸漸獲得了思想爭辯中的優勢。不過相對於統一在列寧思想下的共和黨而言,遠東布爾什維克依舊還是一個較為鬆散的組織。當然不少人並不認為共和黨是一個純粹的無產階級政黨,甚至都不是一個純粹的列寧式政黨。
雖然在恰克圖等北部邊境地區,還是以俄人的勢力較強,但是外蒙古庫倫以南地區,烏里雅蘇台、科布多等地現在都重新回到了中國治下。烏里雅蘇台、科布多等地雖然還存有效忠北京政府還是效忠革命委員會的爭論,但是至少已經不存在倒向俄國人的聲音了。
畢竟一列火車運輸來的物和圖書
資就已經超過了1500噸,而即便是鼎盛時期的大盛魁,也不過才2萬峰駱駝,哪怕一次全推出來運貨,也不過就是2000噸不到的貨物。可大盛魁一年也不過才走這麼一趟,但是現在鐵路上是至少一日就能運來這麼多貨物。
原本對於巴音圖門革命委員會還心存疑慮的外蒙古牧民,隨著鐵路開通后運輸過來的廉價貨物,很快就倒向了革命委員會。而一直心懷不安的旅蒙漢人們,在看到鐵路開通之後也迅速定下了心來,畢竟他們中的不少人並不願意在外蒙種田,也擔心外蒙的王公們聯合起來圍剿巴音圖門。
只是讓費利克斯覺得不安的是,遠東布爾什維克組織的發展雖然每天都有進步,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同革命委員會增加的力量相提並論。按照道理來說,這種形象是不可能發生的。畢竟遠東布爾什維克組織中的純粹革命者要比革命委員會多的多。
從庫倫坐飛機抵達巴音圖門,然後再轉乘火車抵達哈爾濱,這一趟歸途所花去的時間還不到五天,可比夏陽數年前化了近一個多月才抵達庫倫要快捷的多了。
這名中年人出站后就上了一輛等候在路旁的汽車,汽車啟動后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上的車流中。十余分鐘之後這部汽車就停在了革命衛隊總部的停車場內,車上的中年人進入了總部內的一座三層小樓,敲開了二樓的一間辦公室。
站在那裡的中年人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抵達站台的時候,軍事委員會紀律和-圖-書檢查組的成員也在那裡,不過因為張雲榮在場,他們也沒敢站出來……」
面對那個坐在辦公桌前忙碌的人影,穿著便裝的中年人迅速敬禮后報告道:「捷爾任斯基同志,我沒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務。因為夏陽同志先被張雲榮同志接走了。」
雖然這段時間里,他依託著巴音圖門,把旅蒙漢人分佈於周邊地區進行開墾,這裏的氣候和土壤條件其實相當適合於耕種。巴音圖門往南直到大興安嶺地區,都是肥沃的牧場和森林,甚至還有大片的黑土地。
而作為列寧主義信仰者的吳川,甚至阻止在黨內就列寧主義道路和馬克思主義進行辯論,也不許黨內各派在黨內自由的發表對於馬列思想的理解,只有馬克思列寧文稿翻譯小組才能發表對於馬列主義的思想解釋和對解釋進行修正。
費利克斯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沉思了一會後說道:「讓張雲榮接走也好,至少軍事委員會那邊就不可能對他做什麼手腳了。」
正因為在外蒙的不利條件實在太多,因此夏陽在外蒙實施的革命政策也要比內地激進的多。憑藉著外蒙古牧民對於王公們的階級仇恨,和對於外蒙古王公的無情鎮壓,才使得他在巴音圖門度過了較為安穩的一年多時間。
這種思想領域爭論之激烈,即便在歐洲大戰爆發之後也沒有停下來。不過那些反對黨內完全採用列寧主義的派系,大多都是護國主義論者,即在保衛祖國的名義下,應當和沙皇政府放棄前嫌,參加到這場大戰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