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中國的人太多了,她比印度的人口還要多,這就意味著,如果沒有一個陸上強國幫助我們,我們就不可能讓中國人屈服,法國已經不可能再打上一場全面戰爭了。
但是他現在也是左右為難,在國際上,他根本承受不了英法聯合的壓迫,美國畢竟不是中國,美國資本在歐洲和全球都是有著利益的,因此美國需要和世界第一、第二殖民帝國保持友好,以防止被這兩個國家聯合針對。
然而吳川絲毫沒有動容,依舊風輕雲淡的回道:「公元5世紀,不列顛人從羅馬帝國手中奪回了自己的國家;11世紀英國再次從丹麥手中贏得了獨立;16世紀英國打敗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從那之後,英國就再也沒有被外敵入侵過了。
威爾遜總統對於吳川還是比較欣賞的,雖然他並不是真正的普林斯頓大學的學生,但是無疑對方身上至少有著普林斯頓大學學生一樣高貴的品質,就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堅持。
日本人已經在中國失敗過幾次了,除非俄國和美國站在我們這邊,否則我不認為日本還會冒險和中國打上一場。畢竟我們失敗了還可以撤退,但是日本可不能把自己從中國邊上搬走。
克里蒙梭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那又怎樣?難道我們能夠登陸中國嗎?1900年我們試過一次,雖然我們戰勝了中國人,卻並沒有得到什麼利益,倒是讓俄國人佔了中國好大一塊地方。
吳川一到巴黎,就讓他獲得了一個發言的機會,果然,他支持吳川是正確的。因此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像這樣的國際爭端,我認為還是應當交給國際聯盟來調查和調解,這是最公平也是最能消除戰爭因素的辦法。」
勞合喬治目瞪口呆的看著報紙上面的圖片和新聞,他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看了一眼報紙的名頭,雖然不是什麼出名的大報紙,但顯然是法國和德國的報紙,在這一刻他完全相信了英印政府又幹了一件蠢事,而沒有去質疑這些新聞的真實性。
吳川端起了咖啡喝上了一口,這才說道:「怕啊,你看我喉嚨都有些啞了。不過想到英國是一個民主國家,我的膽子就又大起來了。」
吳川當然是明白和_圖_書的,威爾遜的話語已經表明,美國人民已經對複雜的海外事務感到厭倦了,他們又想要去擁抱偉大的孤立主義了。接下來,中國也許將要獨立的應付英法的質疑,而威爾遜總統將會站在一個中立的立場上,不會再給中國在這場和會上更多的支持了。
勞合喬治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向著吳川指責道:「吳,你是在對大英帝國進行武力威脅嗎?大英帝國從來不受這樣的威脅,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另一邊,和吳川在露天碼頭的咖啡館坐下后,威爾遜總統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在今天的會議上表現的柔和一些,就像你們中國人說的中庸之道。你這麼強硬的對付英國人,就不怕真的爆發戰爭嗎?」
雖然,您是日不落帝國的首相,但您並不比查理一世更強大。中國來巴黎是為了尋求和平,而不是祈求和平。希望首相閣下您,不要把日不落帝國送上斷頭台。台我們中國有一句諺語,再堅固的牙齒也是會掉落的。」
勞合喬治沉下臉說道:「就算不能登陸,我們也可以從海上封鎖……」
他只好自己出面向吳川提出了質疑,要求中國就阿富汗及波斯高原上出現的中國飛機做出解釋,否則英國將會保留一切反擊的權利。
但是日本人的憤怒在巴黎幾乎沒人會關心,就像牧野伸顯在大會上用英語發表演說時被各國記者嘲笑一樣,在歐洲人看來,日本根本不足以插手歐洲及全球的事務。一位不知名的英國外交官就這樣在私下裡說過,「是的,我們承認日本是戰勝國之一,我們也承認日本是西方的盟友,他們有資格獲得一塊蛋糕。但是他們的權利最多也就是坐在一旁,等著我們來分蛋糕,而不是試圖告訴我們如何分這塊蛋糕。」
威爾遜總統想了想,也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吳,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露天咖啡館,也許我們可以去品嘗一下。」
當日本人因為被關在小會議室之外感到莫名的憤怒時,坐在小會議室內的吳川卻表現的很是輕鬆。英國首相勞合喬治驚訝的發現,那個一直為英國衝鋒陷陣的法國總理克https://m.hetubook.com.com里蒙梭,今天卻啞巴了。除了乾巴巴的質問了吳川幾句外,就住了嘴,甚至都沒有提到阿富汗和波斯高原的戰事。
正因為如此,威爾遜總統對於吳川其實並沒有什麼個人意見,質問是要質問的,但這不過是一種形式,他並不打算徹底和中國共和黨交惡,這並不符合他自己的利益。吳川所表現出來的這種獨立性,正好讓他把一些麻煩推給中國人,從而不必為國內外所責難。
勞合喬治陷入了尷尬之中,把中國人請來這件會議室,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資格,也就是英國現在並無能力決定和對方之間的問題,只能通過談判進行解決問題。如果英國單方面就能決定的兩國爭端,那麼現在英國的軍隊就會出現在中國的沿海,就像他們現在出現在阿富汗、波斯和中東一樣。
因此,就演算法國和英國加在一起,我們也沒有把握戰勝共和黨,哪怕他們還沒有統一中國,這就是我們所面臨的困境。」
吳川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因為現在的英國已經無力再發起一場大戰,局部地區的摩擦,只會讓各國看到英國的虛弱。所以,就算我對勞合喬治首相再怎麼不恭敬,他也會忍耐下來。
勞合喬治似乎想到了什麼,終於安靜了下來。克里蒙梭這才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可以封鎖德國,也可以封鎖俄國,也可以封鎖中國。但是,我們不能封鎖半個歐亞大陸……」
勞合喬治瞧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克里蒙梭,只能冷冷說道:「你的意思是,要讓西藏派出代表參与調查嗎?」
吳川起身積極的回應道:「當然,我很樂意接受總統閣下的邀請。」
在國內,資本家和工人階級的矛盾激化,導致資本家對於一切能夠激發工人運動的事物都保持了警惕,這就是美國資本家在意識形態上要求政府保持和英法同步,共同消滅俄共布的基礎。當然這並不妨礙,其中一些資本家和蘇維埃俄國做生意,畢竟不把軍火賣給敵人的商人就不是一個真正的軍火商人么。
吳川看了他一眼后說道:「西藏是我國的一部分,關於西藏的所有問題,中央政府會派出代表的。」
第二日,吳https://www.hetubook.com.com川前往了法國外交部大樓,和英法美三國代表進行了對話,日本再一次被屏蔽于這場會議之外,這讓日本人感到了憤怒,就如日本代表團內的一名日本記者這樣說道:「凡是涉及到中國的事務,必然也涉及到日本,對於這樣的正式會談,日本被拒之門外就是一種羞辱。更何況,現在的中國已經宣布退出了巴黎和會,他們在和會上並沒有特權。」
所以,為什麼不欣賞一下,世紀頭等強國的首相被我氣得暴跳如雷,而又對我無可奈何的樣子呢?這可不是常見的場面,也許您和我,這輩子也就能看到這一次而已……」
從這一點上來說,吳川其實比藍辛或豪斯更適合擔任他的外交助手。藍辛過於循規蹈矩,因此不能對英法的詭計做出良好的應對,而豪斯並不是完全贊成一種全新的國際秩序,他認為應當在保留一部分舊秩序的基礎下,慢慢的向新秩序過渡,但這種妥協其實就是向英法投降。
勞合喬治得不到克里蒙梭的回應,只好不情願的給威爾遜總統做了個眼色。威爾遜總統抿了抿嘴,心裏頓時變得舒暢了起來,過去這段時間里,他被英法兩國在四人會議中戲弄的真慘,幾乎就沒能完整的通過過自己的一條建議,義大利人在的時候是牆頭草,走了之後他就更加難以抵擋英法互相配合的夾擊。
當中國人和美國人離開后,勞合喬治終於向克里蒙梭質疑道:「為什麼你剛剛不站在我這邊?難道法國和英國的利益不是一致的嗎?」
威爾遜其實也看出了和英法的妥協正在敗壞十四點和平原則的聲譽,那些被英法侵犯了國家利益的小國家,紛紛表現出了對於美國的失望,並開始轉向莫斯科。
「當然是不一致的,從你們在巴勒斯坦建立猶太國開始,法國和英國之間的利益就不一致了。」克里蒙梭在心裏如此想著,不過嘴上他卻這樣說道:「我以為你是知道的,現在我們對於中國是無可奈何的,他們距離歐洲太遠了。」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美國的中立就已經是對於中國最大的支持了,因為英法除了口頭上對中國進行恐嚇外,實在無餘力做更多事。
吳川攤開和-圖-書雙手說道:「這和我們之前的回答有什麼區別?所以我很好奇,為什麼我們這麼回答是錯誤的,而首相您這樣回答就是正確的?還是說,在首相您眼中,中國就是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而是等待著被英國殖民分割的對象,所以我們的言論無足輕重,就像朝鮮人、阿富汗人、波斯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一樣?」
勞合喬治卻並不這麼看,他立刻向法國人提醒道:「可是中國並沒有海軍。」
面對如此強硬的中國人,勞合喬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感覺在這場會議里,自己才是被孤立的那位,這簡直不符合常理。在勞合喬治保持沉默的時候,克里蒙梭終於出聲說道:「也許我們應該暫時中斷半個小時,大家先去喝杯茶,然後再回來交談。」
吳川看了他一眼后回應道:「就像愛爾蘭、加拿大、南非、澳大利亞、印度、阿富汗、埃及、中東、波斯和阿富汗那樣嗎?如果英國政府承認民族自決權力的話,我國當然會響應貴國的要求。我國和蘇維埃俄國、德意志帝國一直支持十四點和平原則,從來沒有反悔過。」
首先我們應當邀請當事國參加調查,其次我們應當給予當事國公平發言的計劃,包括不能把別人叫來,卻自己關上門,依舊讓一兩個國家來決定其他國家和民族的未來,這顯然不是消除國際爭端的辦法。」
吳川對此,不以為然的從一旁陳友仁手中拿出了一疊報紙放在了英國人的面前,然後說道:「這是法國和德國的報紙,在這上面,西藏人手上拿著的明顯是英國的李恩菲爾德步槍,在這張圖片的下面還註明了,英印政府向該反抗北京及西藏政府的分裂組織提供了一批新式武器。首相先生,您能否告訴我,英國政府在做什麼嗎?」
不待勞合喬治說話,吳川這邊已經附和道:「我對於總統先生的建議表示支持,這就像您在普林斯頓大學內建立的師生聯合會那樣,消除了許多弊端。我在學校中感受到了這種民主自由帶給人的美好,不過我們需要真正的民主自由,才能解決真正的問題。
勞合喬治不得不提醒吳川道:「西藏地位待定,它是否屬於中國,那要看當地民眾的意願。」
所以從英國的歷史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看,強權終究是要敗給自由和民主的,不管今天的日不落帝國有多強大,也不會超過羅馬帝國對於歐亞大陸統治的力量,既然歐洲能夠從羅馬帝國手中恢復自由,那麼其他民族也能。這是歷史的必然規律,不是由什麼人決定的。
這就是為什麼,他邀請了剛到巴黎的吳川參加的是自己夫人出席的晚宴,而不是一場正式的會談。話說到這裏,威爾遜總統也就有了足夠向英法交代的內容,他只能對著吳川遺憾的說道:「美國人民是理解中國人民想要徹底解除帝國主義壓迫的那種迫切心情的,但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在當前的國際形勢下,美國人民恐怕是不能給予中國人民以道義之外的支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歐洲人的傲慢讓日本人的怨氣越來越大,就連牧野都不快的告訴自己的女婿吉田道:「從此次和會來看,歐洲人就是一群穿著西裝的強盜,看似文質彬彬,但是並不能改變他們是強盜的事實。日本想要在世界上爭取自己的權利,就只能學會怎麼做一個強盜,否則我們遲早要被這群強盜洗劫一空。」
他只能搪塞的說道:「英國政府對此事一無所知,我們需要經過調查之後才能給你答覆。」
而等到英國恢復了國力的時候,那時候的首相恐怕就不是勞合喬治了。如果需要低頭的話,我也不是向勞合喬治首相低頭,不是嗎?
克里蒙梭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吳川和勞合喬治的對峙,在他眼中,勞合喬治已經算是年輕人了,但是吳川卻更加的年輕,面對世界頭等強國的首相的威脅,他倒是很想看中國人會如何應對。
在這樣內外交困的境地中,吳川在莫斯科的所作所為,其實是減輕了他身上的負擔,不僅讓英法放緩了對於美國的壓迫,也讓美國資本家不再把注意力完全集中於英法,也注意到了中德俄三國的接近,這同樣是讓美國資本家感到煩惱的一個重要問題。
再沒想好如何同中國人交涉這個問題之前,勞合喬治不得不向老朋友法國總理給了一個眼色,但是今天的克里蒙梭顯然有些心不在焉,根本就沒有回應勞合喬治,只是一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發獃。
威爾遜總統好奇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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