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考察

鞠子洲換下了華服,身著素衣,髻落木簪,遊走在咸陽城中。
——不過也沒有什麼可商議的。
嬴政獨自跪坐在贏柱的革棺前。
鞠子洲抿唇:「是什麼酒?」
所以代秦王位時,需要在自己的子嗣之中,選出一個「太子」。
他要在離開之前,完成一次社會調查,從而為嬴政制定出正確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朝堂之中,對於先王的謚號已經有了定論。
熊啟鬆了一口氣,與一邊熊宸對視,都是一副瞭然姿態。
隨後是一連串的加封、赦免、追責。
他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炫耀意味。
果然,知子莫若父。
呂不韋喜悅萬分:秦王死掉了,那麼我的罰金就不用交了。
熊啟大禮參拜異人:「稟王上,先王遺命在此,請陛下閱覽。」
異人冷靜了一會兒,說道:「國事靡盬,寡人身負大責,無暇為先王盡孝,使太子政為在先王靈前守孝。」
秦王贏柱的棺材,就足足有四層之多。
為此,他殺掉了幾名不肯改口的官員。
太子政領王命于東宮。
嬴政看著贏柱,沒感覺有什麼。
左庶長呂不韋罰金三百。
異人的生母夏夫人被尊位太后、先王的王后華陽夫人也被尊為太后。
加上和_圖_書施政之前沒有經過嚴密的審核調查、沒有完善政令與配套措施,王令只是發下去,就鬧出了很多問題。
異人原本含笑的臉,見到這帛書之時便垮下來。
大漢面色稍霽。
「所以,我們今晚可以直接去酒坊之中?」鞠子洲問道。
「拜見宗正。」
嬴政轉頭,看到棺槨之中的贏柱,口鼻七竅,開始溢出暗紅色的血液。
宗正臉上露出虛假的悲傷神色,沉痛地蓋棺說道:「秦王,崩矣。」
「一些小問題。」鞠子洲笑了笑:「我喝了酒再問。」
他需要給自己的父親謀求一個儘可能好的謚號,這是他作為人子的義務。
但如果是身份非同一般的人,越是非凡,受到的這方面的法律約束也就越小。
「嘿?」大漢有些著急,又是左右看看,顯出偷雞摸狗的姿態:「別說出來啊,這是能在這裏說的東西嗎?」
畢竟,如果自己在位期間,給了父親一個惡謚,那麼以後別人會如何看待異人呢?
……
……
左右看看,殿中除自己之外,空無一人。
太子殿下有衝撞之意,但未曾受到責罰,事情也就只追究到罰金、斥責、殺些人而已。
「沒那麼簡單,要過一道審和*圖*書查!」大漢咸樂呵呵數錢:「洲兄弟,咱們這活兒可是犯法要受罰的,當然要嚴格一些。」
堂堂國君,死亡之後畢竟也要考慮威儀,所以贏柱是穿著秦王服冕放置在棺中的,大棺無覆,要等到下葬之時才能落蓋。
「哪個?」鞠子洲問道。
老宗正看著熊啟手中的帛書,退了半步,靜默不語。
看了一會兒,嬴政倍感無趣。
而現在,秦王死去的第一日,一般規矩而言,只有最內層的一層棺。
「咸兄你販一斤黍酒能賺多少錢?」鞠子洲吃著臘肉問道。
嬴政百無聊賴坐在殿中讀書。
……
臉上因失去血色而顯得有些蒼白,皺紋似乎都比生前淡化許多。
十月五日,嬴政坐得離秦王贏柱的三重棺槨遠遠的,不敢靠近。
但這些事情不在秦王異人的思考範疇之內。
……
但正月三日清晨時分,宮人就驚愕地發現,秦王陛下,崩了!
也就是革棺——即是皮製的棺材。
而先王的謚號,則需要在大朝會之上,由朝臣們商議。
「賺不了幾個錢。」咸擺了擺手:「但是咱不是沒門路嗎?幹了兩年,也才賺到了一千九百錢,不過我都想好了,等我賺到三千錢的時候,我就和_圖_書去向酒坊買一個『資格』,自己低價買酒,而後庸人售賣,自己像莫和均他們那樣隱藏自己,不再做這種辛苦錢了!」
但他依舊不敢違背。
宗正避開半身,只受半禮,說道:「請陛下速立太子!」
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舊王崩后,太子理當即位,暫代秦王位。
……
異人不敢想,也不願意承擔這份罵名。
酒,在秦國是禁止平民百姓飲用的東西。
那是秦王贏柱的帛書。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眼角抽搐,咬牙切齒。
他雙手將帛書奉上。
「嘿,小兄弟,你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破落的街道旁,一個昂藏大喊鬼鬼祟祟對著鞠子洲招手。
他知道帛書之中的內容,那是昨日就曾聽過一遍的話。
太子殿下悲傷到失了神,又哭又笑。
異人恭恭敬敬向宗正躬身一禮:「子楚,領命。」
「就是『那個』!」大漢做出喝東西的姿勢。
正式的加冕繼承王位,肯定是要等一年以後的。
所以他只能發揮自己的影響力,為自己的父親掙名。
儘管,這惡名,對於堂堂秦王而言,什麼都不算。
鞠子洲笑了笑:「如果是好酒,我倒是可以買一些,不過你得回答我www.hetubook.com.com幾個問題。」
而在他為自己的父親謀求美謚的同時,嬴政則被人看著,來到贏柱的靈堂,為他守靈。
禮制之中,秦王作為諸侯,棺槨只能有內外兩層。
相應的,代位的秦王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肯定是會在一年以後成為正式的秦王的。
異人展臂,一邊宮人立刻上前為之換衣。
嬴政張了張嘴。
一些楚系、先王系的官員被罷免或貶黜。
贏柱料定了,以異人的性情,他不敢背負違抗先王遺命的惡名。
「什麼問題?」大漢有些戒備。
十月四日,宮人們為先王加了一層椴木木槨,而後離開。
坐累了,站起身伸懶腰時候,忽地瞥見一抹扎眼的紅。
「噓,小點聲!」大漢說著,攬住鞠子洲的肩膀,勾肩搭背:「你想不想嘗嘗『那個』?」
「看什麼好東西?」鞠子洲問道。
先王正式的在位時間,只有短短的不到三天。儘管有了「拔除國中之毒」的功勞,但是人人都知道這個功勞是怎麼來的。
「王上節哀。」宗正笑了笑,禮式做完,將秦王冠冕戴在異人頭頂,併為他紮上玉簪,退居一旁。
蒙驁受到斥責。
這棺材不大,嬴政只要稍稍站高一些,便可看到革棺之中的,已和*圖*書經死去多時的秦王贏柱。
嬴政撇嘴。
「孝文」
鞠子洲點了點頭。
鞠子洲心下一動,抿了抿唇,跟了過去。
所有人都覺得事情結束了。
異人沒有去接帛書。
喝了酒,就是犯了法,就是值得信任的了。
「期,三月!」
「所以,秦法對於底層百姓還是比較苛刻啊。」
所以,嚴格來講,先王到底是功是過,都是一個問題。
但如今禮崩樂壞,大家都在追求奢美,連棺材都不再嚴格按照身份來做。
一邊招手,他一邊左右顧盼,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王宮之中,秩序重新釐定,一些宮人因「失職」而被蘇醒的秦王陛下下令格殺,太子殿下居於青宮之中,閉門不出。
任你生前權勢如何煊赫,死後還不是就立刻被人遺忘腦後去了?
異人頷首,正要開口時候,熊啟與熊宸與宗殿之外求見,熊啟手持通體黑色,上綉金線的帛書:「拜見秦王陛下。」
異人深深呼吸,最終拿過帛書,沒有展開:「寡人即位,太子當為公子政。」
同時加封的還有別人。
鞠子洲點了點頭:「那你這還挺有賺頭。」
「請太子殿下速速收拾悲戚,準備即秦王位。」
片刻之後,一位嶄新的「秦王」就此新鮮出爐。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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