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甚至按照目前的進度,再過二三十天,等第一批的鐵制兵器出爐,貴人們意識到鐵制兵器原來也可以與銅器有著相差彷彿的性能,並且造價更低一些的時候,這個消息便會變成所有人的共識!
回過頭來,鞠子洲看著自己身邊的三人。
而現在……
「倒並不是不行。」鞠子洲笑了笑:「還是回去休息吧,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只要你能夠做得到。
「可以的。」鞠子洲看著昏暗天際說道:「以後會更高,日子也會更好……」
秩眼前一亮:「真的?」
秩側了側臉,看著鞠子洲:「洲,你知道這些?」
鴆搖頭笑著:「洲小弟還未娶妻生子吧,待你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就該明白我為何要如此做了……我有兩個兒子,大一些的,長子十七歲,前年時候,我為他打點一番,獻糧取爵,謀了一個亭長職位。」
「如是我的話……」秩想了想,說道:「我若能有每年五千錢的積蓄,我必要去嘗一嘗貴人https://m.hetubook.com.com們所愛吃的佳肴美饌。」
秩嗤鼻:「兒子女兒什麼的,哪有自己享樂重要?何況我都不一定能有妻,何來的兒女呢?」
「那大爐子要開多久?」秩興奮問道。
秩嘆氣:「那你活得挺累啊。」
鞠子洲點了點頭:「算是可以吧,但是……」
多數父母愛護子女的心思,是一致的。省吃儉用,為的,無非也就是子女能有好日子過。
「我每年可積下約五千錢。」鴆說著,臉上有了驕傲神色。
「你想賺差價?」鞠子洲問道:「以為人找包吃住的工作的名義,把人引薦進入銅鐵爐,約定給與回扣,自己拿差價?」
他說著,看著呦和苟:「我勸你們還是在往後的一段時間的工作之中,學一些東西……尤其是冶鍊的技術……學到了技術,以後便是熟工,留駐咸陽這邊的工地的話,以後工錢可以翻一番,調配到其他地方的話,則可以更高。」
鴆笑著問道:「你不給你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子女兒留嗎?」
離開好遠,鞠子洲回頭看,鴆依然站在店門口,宛如青松,雖然年邁,但依然蒼翠挺拔,生機勃勃。
秩來了精神了,他並不知道這個「瑣事」的範疇有多寬廣,但他知道,鞠子洲胸中定然有很多可以為他們帶來不可估量的利益的消息!
秩、苟、呦三人,都是如他自己一樣十幾歲的少年人,本該是生氣勃勃的年齡,但行止之間,已見得說不出的暮氣,死氣沉沉,如同老叟。
「當然是真的。」鞠子洲笑了笑:「過上一兩個月,銅鐵爐中就又要花錢擴招、我們也要忙碌起來了,到那時候,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工地是遲早要搬遷的,咸陽這裏,至多也就是留下兩三個小爐,滿足周邊地區對於農具的需求——這裏距離原料產地,還是遠了一些,礦石等物,運送過來,成本不低,如今的銅鐵爐,也只是一時之選,目的是放在秦王眼皮子底下,讓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變化www•hetubook•com•com。
不只是可以賺差價,甚至是可以兩頭通吃。
秩看著鴆,冷笑彷彿刻在臉上。
這點錢,對於高高在上的貴人們,或許也就是個笑話,但是對於鴆這樣的一般人,已經是一筆值得驕傲的財富了。
鞠子洲看向苟和呦,兩人雖然不似秩般尖銳不屑,但是眼角眉梢,還是可以看得到對於鴆的不認同。
鞠子洲有些疑惑:「你每年能存這麼許多,為何還要……」
呦這時候卻挺直了腰桿說道:「那麼我們是可以一直在裏面幹活嗎?」
秩身軀微震,看著鞠子洲,有些害怕:「不行嗎?」
「我知道!」鞠子洲點了點頭:「銅鐵爐那邊的瑣事,原本都是由我負責的。」
「不夠呢!」鞠子洲說道:「工地是按照五千人的規模建造的,食堂和宿舍、公廁都還有大片餘裕。」
「真的要招收五千人啊?」秩緩了緩,眼前一亮,問道:「之前是說可以讓別人引薦的吧?」
又聊了一會兒,秩等三人消了飽,鞠子洲便向鴆辭行,帶著三人和-圖-書離開。
他雙眼發光,似乎有了希望一樣,先前死魚一樣的身子慢慢挺直,有了某種跟鴆有些相似的神采。
一個多月的時間,以目前的生產能力,也建造不出什麼完備的工地,只是鑄造數只大爐子以及配套的工棚,蓋了簡易的宿舍、食堂、廁所等必要建築。
「怎麼會。」鴆笑著,站在門口送行鞠子洲一行人。
鴆打開門,對著鞠子洲說道:「洲小弟明日有空也可來此與我共飲,不過明日來,便要收你酒錢了。」
鞠子洲點了點頭,看著秩。
鞠子洲並不擔心秩打著自己的名義去墨者們那裡索要名額,然後招工吃個回扣。
鞠子洲看著鴆,也有些感慨:「天下父母,約略大都如此吧。」
「五千人!」秩嚇了一跳。
尤其是,墨者們已經開始根據鞠子洲提供的研究方法改進煉鐵工藝了。
「來日我死後,爵位定是要承繼給長子,田地當然也要隨著爵位走,如此的話,不免就對小兒子不公平,我打算多積錢財,交給幼子。」
秩愣了一下:「還要擴招,都www.hetubook.com.com已經有數千人了吧!」
他們的意見,更偏向于秩。
鞠子洲點了點頭:「明日有空的話就來,若是沒時間的話,鴆老兄就不要怪我爽約了。」
鞠子洲嘆了一口氣,說道:「二三子,可知道能在銅鐵爐中拿多久的工錢嗎?」
「秦國能夠存在多久,那麼銅鐵爐就可以開多久!」鞠子洲篤定說道。
再不能讓少年暮靄沉沉……
「小兒子今年十四……」鴆說著,眼睛里都放出光彩:「他現在在吏室之中學法,每年束脩之外,還要給老師奉養,要用錢結交同儕。」
「只是,未來王上要作戰,小兒子學法,自然可以不必上戰場,長子……」鴆微微嘆氣:「還是需要更多的錢啊!」
苟心馳神往:「真的可以比十錢更高嗎?」
將客人吃剩的骨頭拿去磨骨粉摻羹,著實不像是每年可以有五千錢積蓄的人應該會做的事情。
鴆搖頭,看著秩,不住的笑。
瑣事?
他看著鞠子洲,眼中是濃濃的希冀,沒有秩那麼亮的光彩,但也燃起了一些希望,能夠看得到向更好發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