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必要，也就意味著，中間會有許多的，變數。
現下的現實世界。
韓非本能還禮：「師兄，許久，不見。」
堂堂大氣，難以抗拒。
這是韓非所不願意看到的。
「有，什麼，區別？」韓非問道。
「許久不見了，無定。」李斯向著韓非施禮。
李斯見他如此，彷彿也回到了之前與韓非一同讀書時候一樣，開懷大笑。
真是不順利啊。
他只能認為，是秦國的法律給與了懲罰機制，使得秦人不得不如此。
只是這樣？
「怎麼？」韓非心下一沉。
他們可以在手臂被刺出大口子，鮮血如注的情況下寬慰旁人不礙事；更可以在被蛇咬了時候反手一把拽住蛇尾，將它摔死，摳出蛇膽來吃。
「大約。」韓非深深看著李斯。
因為上天似乎總是在玩弄他。
韓非稍稍安心。
以一己之力折服那兩師兄弟，給他們規劃出更加宏大而誘人的前景，致使秦王政為了更加宏大的偉業而暫時放棄東出，繼續積蓄力量。
韓非如此安慰自己。
他經常嘆氣。
「怕往後幾年，都要向上申請免稅和追加補助。和_圖_書」
他們可以忍耐大雨之後的酷熱，也可以在常人難以忍受的泥濘之中歡暢笑出聲來。
李斯見到韓非時刻，這位大才的師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不能……
世間大部分的能人所不能，都不過是不能的懲罰太高，人承擔不起後果而已。
李斯看著韓非平淡的反應，很是有些疑惑：「無定你似乎相信了我？」
「對了，你說你要見秦王陛下？」李斯這時候才想起韓非的目的：「你打算來秦國謀差事還是為了韓國的事情？」
這麼說，韓非就有一些理解了。
然而，這個堂皇大氣的辦法里，有一個最最核心的問題——韓非到底能不能在遠景規劃與道路調整上勝得過鞠子洲與秦王政。
「然則今年雨水卻真的很大，麻縣之中，簡單修繕的道路大都已經沖毀。」
韓非稍稍安心。
「你真的有把握的話，我把這份資格讓渡給你，你就代表我，去咸陽城，面見秦王政。」
「我要，求見，秦王，陛下。」韓非回過了神，看著李斯略顯蒼白的臉頰，有些疑惑：「師兄，看來，氣色wｗｗ•hetｕｂoｏｋ•ｃoｍ•coｍ，似乎，並不，很好。」
造反是時時存在的。
韓非深深一揖：「多謝，師兄。」
「還好。」韓非搖頭。
這樣的勇氣與意志，韓非未曾在韓人身上見過。
秦國能夠將這些庶人壓制出來這樣的勇力……看來秦法是好用的。
「我這裏的意見還沒有填。」
他的智慧是從他自己的生活經驗之中提煉出來的。
「師兄，擔憂，什麼？」韓非困惑無比。
這也是李斯不及他的一項原因。
韓非頷首。
「那便好。」李斯揉了揉眉心：「今年的雨與往年不太一樣。」
「然後是，秦王政對於秦國的掌控力度，前所未有的強。」
「看看，你究竟能否勝得過那兩師兄弟。」
「近來有些事情。」李斯苦笑：「你來此一趟，恐怕路上也不好走吧？」
「往年七月到九月之中，雨水雖然綿延，但總歸，雨勢不大。」
但凡有野心的人，只要看得到更加宏大的遠景，並且得到了可以確實的實現這遠景的辦法，那麼他就會按下性子來，為了更加宏大的遠景而繼續蟄伏。
不過盜跖們和*圖*書總會被正義的孔夫子們大義凜然的呵斥，最終淪為襯托夫子與顏淵道德的反面典型。
他總是最天才的。
而且他預備出來的政績，也被這大雨一併的毀掉了。
「而一些還未來得及做二次修整的房屋、以及城中簡單的排水溝渠、規劃出來的土路，也大都沖壞了。」
韓非覺得，秦人就是如此。
「田裡的情況更是不容樂觀。」
「秦國如今的強大，已經是不可阻擋得了。」
奇怪就奇怪在，他是真的在擔心和發愁。
李斯唉聲嘆氣。
「我在擔心我的政績。」李斯搖頭，苦澀地笑：「忙了馬上一年了，大雨一下，能拿得出手的成績全部都被衝垮。」
苦心孤詣的一切被天災毀滅，這是放在誰人身上，都很難輕易接受的事情。
李斯的這個表現是很奇怪的。
李斯絮絮叨叨地說著，又嘆氣。
無恆產者無恆心。
「看來是為了韓國。」李斯嘆息：「那你可能來晚了。」
這也是他已經知道了的。
韓非這樣的想法並非無來之因。
然而，笑過之後，李斯的眼神迅速變冷：「你的打算，我大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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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吧。」
因為太淺白，而且對於秦國而言，並非必要。
就算是大雨，就算是有些損失，那也不過是那些庶人。
你李通古可從來都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善茬吧？
可是為什麼要擔心和發愁？
這是韓非所見到的世界，也是實際的世界。
他最近處理文件太多，熬夜太多，狀態不是很好。
不能按時完成工作，會有他們承擔不起的後果。
更是大家讚頌與擁護的世界。
而韓非自己的打算，還與荀況所想不同。
而在這個世界裏面，賤人們不應當有這種勇氣與意志。
他是大雨之前來的，大雨持續的這段時間里，他先是在王翦的秦軍軍營之中，后是在麻縣縣城裡幹活，道路的泥濘難行，著實沒有體驗太多。
李斯眼神冰冷：「正巧，近來秦王政要求『變法』，現在已經在向各縣中徵詢意見，想要集中眾人的經驗來確立一個合適的新法以指導秦人的生活。」
韓非看著李斯，詫異更深。
「你就這麼自信，你能夠勝得過鞠子洲和秦王政兩師兄弟？」
而他所見的，他所知道的現實，就是這樣的。
和-圖-書跟你一縣之長宰有什麼關係？
這是韓非這個傢伙所一貫習慣的手段。
甚至，荀況交給他的手段，韓非也並不是很想使用。
運行起來，便是如此的。
這邊剛剛帶人把縣中諸事梳理一遍，為眾人修完了路，馬上天降大雨，便將這路毀壞掉。
「我可警告你，若是在咸陽城惹了事，我可不認得你這偷盜了我奏書的賊人。」李斯言語與目光齊冷。
朝廷對於庶人，沒有責任，只有義務。
韓非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些貧賤的庶人，原來有著這樣的意志力與行動力。
若是沒有野心，那麼根本不會想要東出吞併韓國。
官吏對於賤人，只有盤剝，沒有呵護。
而世界就在動蕩與平緩之中繼續著這樣的運行，不好，也不壞。
但是問題在哪兒，他說不上來。
所以韓非自身的計劃里，沒有破壞秦國的打算。
不能勇敢，可能會死。
他覺得秦人肯定是有問題的。
韓非的路數總是這樣。
「無定你怎麼來了秦國了？可是夫子有什麼教訓嗎？」李斯揉了揉眼睛。
往後，李斯大約知道，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自己是很難再得到秦王政的賞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