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既起，百惡遂生。
「一旦與之背離，那麼就會被反噬。」
飛熒頓感不安：「師父的意思是……」
神聖價值已經確定下來了。
飛熒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把鞠子洲殺死。
「總要用人，可是總是缺人的。」
「殺了他，百利而無一害！」
秦王政輸了的話，我不會有事；秦王政贏了的話，我也可以擺脫危險……
口渴了。
「我不愛開玩笑。」鞠子洲認認真真地說：「你自己注意一點吧。」
這種觀念讓自己無法獲得利益的最大化。
暖流從心口灌入四肢。
「這是個機會，當然，也可能秦政已經死了。」
「被秦王陛下知道我與你講授這些東西，我當是沒事的。」
飛熒一怔：「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問題就在於，他沒有那麼多人可以用。」
這種觀念讓自己無法真正的擺脫過去。
「成為承載它的載體之後，固然是可以得到它所帶來的好處，但也同時被它套住了。」和-圖-書
「為什麼你會覺得晚了？你不會是想把『神聖價值』聚在自己身上吧？」
此刻，他正有千頭萬緒。
如今在去探尋這一切，也並不能把它從那個人身上剝離出來。
他在猶豫。
「儘管從理論上講，『神聖價值』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才能夠得到最多的利益，但是其實——這東西是一把劍，它是雙刃的。」
屋裡，鞠子洲聽到動靜，微微嘆息，有些慶幸，又有些遺憾。
飛熒吞咽口水。
「所以，之後路要怎麼走，選擇應該如何做，只看你自己了——努力地活下去吧。」
「從之前建制農會，他手底下就一直缺人。」
「所以最安全的辦法是，靠近它，利用它，扭曲它，但並不直接掌握。」
但……
飛熒抬頭。
「前幾年開始的『考試』，也只是招攬了數幾十人可用之才罷了。」
他走了。
飛熒看著自己腳下的一片熒亮，心裏發苦。
飛熒心念百轉，一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法從心頭湧起。
只要鞠子洲今天死掉，那麼無論如何，我都會是安全的！
這個站隊問題——飛熒心裡有數的。
他知道，自己動不了手的原因是自己的腦海里存在著一種具有「神聖價值」的觀念。
動不了。
飛熒呼吸粗重。
「講求『神聖價值』，或者欺騙別人，再或者用什麼別的高明手段，都只是實現目的的手段——目的只是剝削而已。」
這些思緒裡頭包裹著的，都是以往所不能明晰的，能夠讓他更有效地進行剝削和財富累積的法。
但是，今天聽了這課，飛熒知道，自己與秦王政之間，便不再可能是和諧的了。
「我們的目的，並不是『神聖價值』啊！」鞠子洲嘆息：「對於我們而言，最終目的是剝削。」
「記下了就好。」鞠子洲笑容隱卻：「以後再不會有機會與你講了，以後你自己，也千萬不要告知旁人，你曾聽聞我講授這些東西www.hetubook.com.com。」
理論上講，只有聚攏「神聖價值」于自己身上，才能夠更好的剝削和實現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屋裡吹滅了燈，一片漆黑。
這樣可以動搖秦王政的統治根基的東西，自己知道了，秦王政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活下去的。
只要殺了他！
烏雲還沒散去。
「所以，師父，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一點點的扭曲。」飛熒很興奮。
烏雲遮住月亮。
這些話語，他有預感，這將會是他此後一生行為的指路明燈。
「好了，你去吧——最後提醒你一句，如果秦政此時還沒死，那麼他沒有帶兵打進咸陽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在等人站隊。」
今日他所得頗多。
「唯……」飛熒欲言又止。
「恤孤院那些太少，軍隊里培養出來的可以用的人也不多，識字者更少。」
心臟「怦怦」地跳動。
「因為建制農會，對於庶民的掌控力度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大，而這樣的掌控力度，需要的是大量的基層官和_圖_書吏。」
飛熒感覺到無窮的惡意向自己襲來。
「而『神聖價值』的存在，只不過是一種世上不然存在的東西，我們研究或者不研究它，他都會存在，只是名稱、叫法、定義範圍不同。」
飛熒臉色白了，他勉強擠出笑容：「師父沒在玩笑嗎？」
思路打開，辦法也就多了。
飛熒在心底叫喊。
「沒錯，一點點的扭曲，安全又實用。」鞠子洲臉上帶著一絲絲笑意：「我今日所講，你記下了？」
飛熒恍然：「原來如此，那麼，師父，我們如何才能夠掌握存在於……陛下身上的『神聖價值』呢？」
說完，鞠子洲擺擺手，吹熄了燈，進入屋中睡覺。
一片熾熱。
只要秦王政沒有死，那麼秦王政一定會是最後的那個贏家。
動不了手，就動不了手吧。
首先是鞠子洲所提到的站隊問題。
但他的腳像是釘在地上，一步都邁不動。
只要殺了他，我就安全了！
飛熒聽完，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飛熒最終俯身，朝和*圖*書著屋裡跪拜，離開。
「他總是要用人的。」鞠子洲笑起來：「一位位高權重的王者，他總不能自己去鄉下督促生產，總不能自己帶隊運輸物資，總不能自己跑到軍隊里指揮打仗吧？」
月色籠罩，地上清亮。
就從時機而言，此時應該是已經晚了的。
動不了手。
鞠子洲無語。
它寄托在那樣一個人的身上。
即便是今天沒有鞠子洲為他授課，他也還是會做出這樣的決斷——站秦王政。
但你可能有事，最可能活不下去。
熱血自胸膛注入腦海。
飛熒疑惑：「師父？」
「這些東西，我沒有說與秦王陛下過。」
當然，以嬴政的能力，這些東西，也根本就不需要說與他聽。
但是，得到了這些，意味著他所需要面對的危險，也變多了。
他已經完全的將這一切記在心裏。
只要鞠子洲死了！
「記下了！」飛熒使勁點頭。
「而我們研究它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讓我們能夠更加輕鬆地，更加高效地進行剝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