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很多了。」侍兒甜甜地回應著，說著，好似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明亮的大眼睛眯成月牙兒：「下個月他就成婚了。」
古慢慢翻閱賬目，越是翻閱，越是倦怠，有些困頓。
但是你身邊能有幾個人？
飛熒見到他這個反應，皺起眉頭：「果然沒用啊，沒什麼人認識秦王陛下的劍嘛！」
「完全明白。」臉頰貼在冰冷的桌面，古的腦袋立刻清醒了。
「什麼？」古驚叫：「你想要做什麼？當真要造反不成？」
「有人？」古怫然不悅：「外面是誰人？」
他說著，一腳踹在古的腰間：「記住了，現在是我問，你答，千萬不要說別的。」
「我清楚的。」紀咧嘴笑著：「但是沒法子，若我不快些，那麼現在被劍指著脖子的人，就該是我了。」
物資有多少，人員有多少，日常花耗是多少，意外損耗是多少，這些，都是需要做賬者記錄和管理的事情。
知道的人，說了算嗎？
農會之中，大部分的工作已經停了。
但是接觸到實際的工作之後，真正進行掌事之後，古才驚覺，原來wｗw.hｅｔubｏok.cｏm.cｏｍ賬目遠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重要。
「還是說，你是在裝作不知道呢？」
由貢獻推知的，你應該得到的利益有多少？
「你弟弟的病情好些了沒？」古聲音發燙了。
「但現在的形式，你似乎並不很清楚。」
飛熒說著，一邊的兵士已經走上前去，將還在侍兒懷中發抖的古拽了出來，按在桌上。
鏡此時也很是驚訝，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而是斜眼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押解自己的一眾兵士。
龍毫不猶豫，毫不怯懦：「我當然不可能騙你！」
唯鍋爐房和賬上還未停當。
回應他的，是一腳破門。
飛熒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能幫我發出一個命令嗎？」
這些人……
「你說什麼？」飛熒高聲問道：「你不知道？」
「秦王政需要咸陽的丈夫們應一次兵役，以應對城中謀反的敵人……」
等候已久的侍兒腳步輕柔，走了進來，為古揉捏肩膀。
「那麼，請問，農會之中，如今可以拉出來多少兵員？」飛熒開口問。
但是上面的人可能知道htｔps://ｍ•heｔubook•cｏｍ•ｃｏm嗎？
「當然是真的！我會騙你嗎？我會拿秦王陛下來騙你嗎？」龍怒視紀。
一天如此，一輩子，同樣如此。
龍小心安慰著，並且將她勸說離開。
並且，因為太靠近資源，他們想要謀取資源，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可是別人知道嗎？
「秦王政已經駕崩了！」古驚叫：「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
「是呢，我也覺得很快。」侍兒粉唇顫動：「外面有人。」
「不知道。」古老老實實回答。
「哼。」古剮了紀一眼，隨後看向龍等人，臉色陰沉：「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可知道我是誰？你們想造反嗎？」
「舒坦。」古閉上雙眸，手指探進衣服，十四五歲的青澀質感令他起了一些精神。
古默不作聲。
「這是……」古驚了一下，理智還未回歸，心中已然慣性一般的大怒：「紀！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一個人幹了一天的活，他自己知道，他身邊幹活的人知道。
負責總體賬目的古正在緩慢而悠閑地喝著咸陽城裡最好的hetubook.com.com
名為玉霜白的酒水，核對著咸陽農會最近的賬目。
「那麼，農會如今可以拉出來的打仗的兵士有多少人？」
飛熒看著已經被制住的古和鏡，悠悠開口：「從現在開始，我說，你們二位聽，我叫你們做什麼，你們做什麼；我叫你們答什麼，你們答什麼，明白了嗎？」
「我就是不知道啊。」古理所當然而帶有一些委屈說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呢？這些人應徵入伍不是同一批的，當過兵士，接受過訓練，但這都多少年了？當年那些兵士打過仗，年齡上還能否再次服役，是否還在世，是否還能夠為國而戰，都是不確定的，誰也沒法兒計較的啊……」
這些，你自己大約是知道的。
一臉憨厚的紀將手中鐵劍抽出來，用衣角擦擦血跡，看著龍，說道：「他不肯發這個命令，那就我來吧，只是，你最好說的是真話，如果你說的是假話，那麼我保證，我們兩個一定都要死！我一定會動手的！以秦王陛下政之名起誓！」
對於距離底層實質勞動的人有一段距離的人，親身去了解誰努力幹活，誰不勞而獲，是和-圖-書不現實的；他們往往只會通過小的領導者們匯總出來的記錄而去了解一切的運行。
不太可能。
一柄劍從後頸釘入。
因此，在古的面前的，只是一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鐵劍。
夜色墨池。
古吃痛之下，更加憤怒，長期養尊處優而來的脾氣不容許他向這群莫名其妙的歹人妥協，然而衰朽的身體卻先他的理智一步屈服：「好。」
飛熒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紀一腳將門踹開，身後，龍手持了鐵劍，架在身上沒有什麼衣服的鏡的脖子上，一大堆人隨後走了進來。
「不可能！」古斬釘截鐵說道：「秦王陛下已經駕崩了，你們這樣的人絕對是……呃……」
而這，就是做賬者所擁有的實際權力。
「你說真的嗎？」紀好奇問道。
他說著，將秦王政的佩劍拿了出來，放在古的面前：「看見這柄劍了嗎？明白什麼意思了嗎？」
一旁魏繚見此皺眉，一把將侍兒拉住，按坐在旁邊。
至於秦王政的死活……沒在咸陽，就是死了的，在咸陽，就是活著的。
「唉，上了年紀了啊……」古敲了敲自己的背，合上卷宗ｈｔtｐs://www.heｔubｏoｋ.ｃoｍ.ｃoｍ：「進來。」
一邊侍兒瑟瑟發抖。
「這麼快啊……」古喟嘆：「上次見他，還只是個拿著木劍，到處追雞攆狗的小兒呢，一眨眼已經要成婚了。」
秦王政的佩劍，認識的人不少，但絕對不包括古。
「秦王陛下沒有駕崩。」龍認真反駁：「我見到他了！」
「不知道。」古回答。
如果沒有記錄入案，那麼對於上面的人而言，這個人就是沒有幹活，就是偷了懶的。
「這裡是農會，我很清楚！」飛熒嘆氣：「你是農會的人，是秦王陛下的人，這我也清楚。」
你為這個集體做了貢獻，你自己知道的，你身邊的人大概也是知道的。
紀點了點頭，商議問道：「這樣啊……那麼古，你能否幫著秦王陛下的使者召集兵士……」
別人相信嗎？
飛熒有些不悅：「我都說過了，我說你聽，我問你們答，你怎麼還在這亂說話？」
古看著眼前的鐵劍，一臉迷茫。
飛熒挑眉：「秦王政還活著，這件事情，我不說，難道你就不知道了嗎？」
做賬的工作，一般看來只是記錄和整理，因此很多人會覺得無關緊要。
你的貢獻能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