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幡中樞早已被他所控,幡面靈光隱晦,被他真元一激,其上隱隱約約現出許多紫色脈絡,縱橫交錯。
這種感覺若有若無,只是一閃便即消逝,秦石心中對這胖子的警戒立時又增了一層,目光驟然變得凌厲。
龐觀寶將那「兩極元磁神光」撤了,老老實實把那「雷牛幡」、「雷鼠幡」、「雷狼幡」與那玉簡都交給了秦石。
當年我曾與『小夜宮』上代宮主一戰,深知這宗門厲害。這個宗門,弟子本就不多,又尤以女人居多,行事多不講常理,若是無故得罪了她們,天涯海角都要追殺過去。
龐觀寶眼睛都不眨一下,又到了那兩個還丹修士身邊,將他們腰間的乾坤袋摘了,道:「聊勝於無,此行總算也有點補償。」
胖子道:「道友原來信不過我,如此,我先將道誓發了吧。」
那聲音道:「你還想從他那裡分一杯羹?先不說此人心思細膩,就說他下次到那『秘雷洞府』時,說不定就不是一個人了。」
龐觀寶臉上笑意重又浮現出來,眉間卻隱隱有些苦惱。
他一邊說,目光卻在看著秦石,言下之意已極為明顯,想以這桿「雷牛幡」來換取秦石撤去星河。
……
星河內,那七點星芒卻依舊顆顆晶亮,將他照定。
秦石接過,看了一眼,原來那「雷鼠幡」、「雷狼幡」都破損不堪,其上兩顆元丹暗淡無光,已不堪用,難怪這龐觀寶一直不拿出來。
秦石笑了笑,將手中之物收了。
龐觀寶一路出了大燁雷澤,停都不停,一口氣遁了數千里,這才停了下來,忽和-圖-書然道:「老混蛋,剛才我並非全然沒有一拼之力,完全可以與他討價還價,一起去探那神霄派『秘雷洞府』,你為何讓我將那『雷狼幡』就這樣輕易也給了他?」
他又看向那胖子,悠然道:「道友說得也算不錯。這『五靈雷幡』須得要集齊五桿,方才有用。你我法寶都極上佳,單單一兩桿雷幡,也沒什麼大用處。道友,你得了『雷牛幡』,又竟能知道『雷隼幡』的所在,尋到這裏,定然有極大的把握尋得其他雷幡,進而找到那神霄派的所在,所知應是比我多得多了。」
這胖子的瞳孔中,似有兩點隱晦的光芒一閃而過。
胖子心中暗罵一聲,笑意卻更盛了,道:「道友,端的好修為,好手段,星河神妙,劍法驚人,這桿『雷隼幡』在道友手中才算是物歸其主。你我剛才不過合力對付這紫衣人而已,也算並肩為戰,相互之間,又沒什麼敵意,何必無故相爭,落個兩敗俱傷,豈不是損了你我之間的這一番情誼么?」
龐觀寶微微一驚,道:「『小夜宮』?」
秦石並不說話,卻伸手一招,將地上那紫衣人腰間的乾坤袋招到手中,神識探入,不過數息,將那乾坤袋收了,就好整以暇,將手中的那桿「雷隼幡」看了起來。
我還另有一眾法寶,難道還怕了他去?不說定能敗他,分得一杯羹,總是可以的,哪裡像如今?我日後再不能與他為敵,倒是將那『神霄秘藏』白白送給他了。」
秦石這才道:「『五靈雷幡』,傳說乃是上古神霄派取炎洲五頭和圖書身有上古雷獸血脈的化形大妖元丹,煉製而成,每桿幡上都有一副陣圖,若能集齊五幡,持此可開啟神霄派秘藏,得神霄雷法秘傳『秘府三元通玄之雷』。」
胖子手中忽然再次出現一桿黑色小幡,道:「我不過與道友開個玩笑而已,這裏還有一桿『雷狼幡』,當然也是要一併給道友的。日後互不為敵?原來道友想得比我深入,我只考慮了今日,卻是我的不是。不過能結交道友這等人物,也是我的榮幸,這個道誓,我定是要發的。」
以如今我們的情況,你若不能格殺這秦石,還是不要輕易引得她們的高階修士前來。
他這番話說得自然而然,沒有一絲做作扭捏,如同剛才他沒有利用秦石去牽制那紫衣人一般。
胖子看著秦石,只覺初見這道人之時,就覺得此人身上有種萬事隨心,天塌不憂的感覺,但在現在的情況下,這種感覺卻讓他覺得秦石的心意有些淵深莫測,難以琢磨。
龐觀寶撇撇嘴,道:「這人修為也只與我相差彷彿,不過仗著那星河法寶神妙而已。
那聲音道:「洪元樞算個屁!蓮元劍宗一個破落宗門,連紫府修士都沒出過一個,能培養出這種弟子來?此人定然不是蓮元劍宗的人。」
秦石見這胖子也是個識趣的,只是微笑。
就在這一剎那,秦石竟隱隱覺得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龐觀寶沉著臉,走到那紫衣人身前,伸手一拂,將他的身體捲入天空的雷霆內。
秦石看著他,也不說話。
龐觀寶臉上再沒幾分笑意,兩手一攤,道:「這兩幡和*圖*書
這般模樣,我也無法。我原本是到這裏來取了『雷隼幡』,順便看看能否借這裏的雷力修補這兩幡。如今看這裏的雷霆閃電,只怕沒個百八十年,也無法修復,不過日後這都是秦道友的事了,我倒落得一身輕鬆。」
那紫衣人被他的「兩極元磁神光瓶」刷過,如同遭受了龐大的巨力碾壓,與另外兩個還丹修士滾在一起,頸脖上的一十八顆圓珠也已碎裂,身上的紫色僧袍原本就被秦石傷了,如今更是變得片片零落,襤褸不堪,渾身骨骼不知斷了多少,只出氣多,入氣少,早已陷入昏迷,此刻被捲入空中,立時連續被雷電劈中,毫無抵抗,便化作飛灰。
他頓了頓,笑道:「不過,為了我自己心安,你我還是互發個道心因果誓言,今日你我之間兩不動手,各走各的,我就將這玉簡連同『雷牛幡』都給你。」
秦石看著他背影消失,也轉身再往這雲霧深處行去。
他泥丸宮中,一個聲音響起:「你這小混蛋。我生性文雅,風流倜儻,學富五車,怎麼會收了你這麼一個憊懶愚蠢之徒?就他一個人,你能全身而退的可能就只有三成。若還貪念蔽心,想與他一起去探什麼『秘雷洞府』,有很大的可能,死了也不知道怎麼死的。」
龐觀寶奇道:「哦?他的劍術看來與蓮元劍宗的劍術極為神似,難道我認錯了?那個裝和尚的死鬼,也將這秦石認作蓮元劍宗的人,難道他也錯了?」
秦石面上沒有一絲變化,對胖子的狠話充耳不聞,也沒有要立刻就發動那七點星光的意思https://m.hetubook.com.com。
這胖子原本是個心機靈巧,腦子極為活絡的人,見著這一幕,心中靈光一閃,眼中的狠色立刻消失不見,臉上又泛起了笑容,試探道:「原來道友也是為了這桿『雷隼幡』來的,道友也對那神霄派的遺留有興趣么?」
他自顧自,報上姓名,先將道心因果誓言發了,卻沒再玩什麼花樣,原來他的名字叫做龐觀寶。
胖子手中又出現一桿紅色小幡,一支玉簡,道:「我這裏還有一桿『雷鼠幡』,另外這一支玉簡中記載了我知道的『神霄派』情況,其中有『五靈雷幡』的詳細記載,道友不如也一併拿去?」
那神霄派雖號稱上古宗門,其實宗門根基之地早已不可尋,留下的所謂秘藏,就算強,又能強到哪裡去?棄了便棄了,有什麼可惜?而我肉身失陷之地,卻極可能是上古炎洲最強宗門之一的『羽化門』根基所在,你若能結成元神,便有機會進去,孰輕孰重,你自己衡量。」
秦石微笑點頭。
龐觀寶看了一眼頭頂亂閃的霹靂,拱了拱手,道:「如今我沒了『雷牛幡』,此地不宜久留,秦道友,我先告辭了,日後再會吧。」
龐觀寶道:「這個秦石原本名不見經傳,最多就是『蓮元劍宗』洪元樞培養的秘密弟子,你是說洪元樞也會去?」
秦石並未再發現什麼不妥,便也發了道誓,將星河收了。
這些紫色脈絡只是一閃,隨即隱去。
胖子笑容一滯,微微有些勉強,看著秦石,沉默下來。
秦石也不答他,一道真元注入手中的「雷隼幡」。
他手中也出現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桿小幡,卻正是之前他頂在頭頂的那桿「雷牛幡」,伸手拂過幡面,道:「我尋得這桿『雷牛幡』也沒多少時日,總覺此幡與我有些不合,威力又不甚強,卻是有些雞肋……」
胖子放完了一通狠話,死死盯著秦石。
秦石笑道:「道友的意思,是將這神霄派的傳承贈予我,你自己不要了么?」
我就以一桿破碎的『雷鼠幡』將他拖在這裏,他要修復此幡,至少也要花上三十年。這點時間,我可去尋得『離合神砂』,將之煉入『兩極元磁神光瓶』,到時『兩極元磁神光』能分能合,化為『元磁離合神光』,盡可抵擋他的星河。
他將這兩隻乾坤袋收了,也不管這兩人,就這樣徑出大燁雷澤去了。
胖子凜然道:「神物有緣者居之,這種道理我十幾歲便明白了。道友怕還修有什麼雷法在身吧?神霄派傳承正合道友所用,便當我贈予道友,結個善緣。」
那聲音道:「都是些沒見識的,當然錯了。此人的特別,在於他的肉身。我剛才冒險消耗殘餘的元神之力,以多看了他一眼,終於確認了,他所修的肉身功法,定與『小夜宮』有莫大的關係。」
就在此時,秦石眉頭一挑,看向他的雙目。
那聲音道:「『小夜宮』這些年來,隱於極北之地,不大顯山露水,看似於二十七派中並不突出,但其實這個宗門的真實實力深不可測。
秦石道:「也好。既是如此,道友的道誓中要加上一條,便是道友身上再無其他雷幡,也不會去尋剩餘雷幡,更不再對那神霄派秘傳動心。如此,你我日後可互不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