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古頁畫卷

以秦石的性情,也不由暗暗心驚。
至於接掌「蓮元劍宗」云云,他更是從未想過。
秦石本不是為了這《蓮元劍典》本身劍術功法而來,也不去深究其中的內容,目光一轉,看向了那几案正中的石匣。
那些文字也是左一句,右一句,零零碎碎,也不知記載的是些什麼。
但《蓮元劍典》上記載的劍術,以當日俞長陵施展的「劍蓮開」為限,是一個分水嶺。
不過就這五張古頁,對秦石沒有絲毫用處。
他此念一生,忽地,泥丸宮中有一物微微動了動,接著這畫卷便抖了抖。
這支玉簡中,記載了「蓮元劍宗」的根本劍道《蓮元劍典》,其餘玉簡或是「蓮元劍宗」修士的修習心得,或是收集的其他劍術圖譜。
或者,是對「三妙青蓮」蓮實有所感應?
那第三卷捲軸卻原來是幅畫卷,不過三尺長短,材質粗一看,與看過的兩卷捲軸相似,其實有些特別。
有此人在,若無其他意外,「蓮元劍宗」短時間內應該能保持現狀。
這畫放在這裏,應該也是蓮元劍宗祖師的遺物。
以這「蓮元劍宗」的實力,他雖然不怕,卻又要生出許多事端。
秦石輕輕放下手中的玉簡。
石匣兩邊擺著芒鞋、衣冠、三卷捲軸等七八樣東西,看來也沒什麼靈光,想來是這黃栩端真人的遺物,供後人瞻仰紀念的。
慕雨嵐淡淡道:「我相交不廣,道友又是受何人所託?」
這推演之人本身的劍道修為定然已可稱為通神,智慧也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秦石變幻了面目,化名洞元,來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慕雨嵐,原本就是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秦石立時將手中的畫卷一合,持卷靜立。
再看那兩句詩時,就覺得這兩句詩也一樣如此,似乎並不完整,有種意猶未盡之感,應該還有後續才對。
這石匣內,只擺著幾張泛黃的古頁。
何況這畫擺在几案最旁邊,與那些黃栩端墨寶放在一起,在蓮元劍宗之人的心中,重要程度顯然與那些墨寶是一樣的,只是留作紀念,還比不上那芒鞋衣冠這等祖師隨身之物,應該沒什麼特殊之處才對。
但這裏畢竟是「蓮元劍宗」內,他也不便就在這裏再行嘗試,想了想,將那畫卷收起,手中出現一支玉簡,往那擺放功法的玉架上放下。
慕雨嵐應該摸不清秦石的底細,又有許多顧慮,立時便放棄了這念頭。
《太白生蓮劍歌》。
難道蓮元劍宗歷代弟子,包括元神修士在內,都發現不了這畫的特別么?
只是這五張古頁推演並不完全,自「劍蓮開」之後,便沒有了,也不知是因為《太白生蓮劍歌》後續劍術太過高深,此人無力再行推演,還是這五張古頁並不完整,還有後續推演的古頁存在,只是「蓮元劍宗」沒有得到。
而「劍蓮開」往後的劍術,其中真意便已與《太白生蓮劍歌真解》完全不同,有些地方看來有些相似,實則千差萬別,似是由不同之人不斷添補而來,連秦石還沒有成就元神,都能看得出來。
從《蓮元劍典》中,卻看不到與《太白生蓮劍歌真解》之間有和_圖_書所關係的直接記載,但這《蓮元劍典》定然不是源自《太白生蓮劍歌》的原本。
這人並不直接出來相見,語中也極為謹慎。
秦石道:「一位故友,便是貴宗俞長陵道友。」
俞長陵當日雷澤比劍之後,自行領悟出了一劍化七,再化為七七四十九道的劍光分化之術。
這題詩連落款也沒有,文字卻也極為古樸,但明顯與那黃栩端的筆跡、還有那古頁上的筆跡都不相同。
還是這畫只對自己有感應?
這几案上之物,一眼看去,都沒什麼特別,唯獨那石匣豎立在正當中,顯然重於他物。
這就是《蓮元劍典》的源頭所在。
慕雨嵐頓了一息,才道:「既然如此,多謝洞元道友,便不送了。」
慕雨嵐在這樣的情況下,敢於現身,卻正好踏在護宗大陣一個關竅點上,依舊在護山大陣防護之內。
這五張古頁上記載零碎雜亂,用語晦澀艱深,甚至有許多重複、矛盾之處,根本不成體系,看來竟像是有人在推演劍術的過程中留下的隨手雜記。
那當頭第一頁上,有許多古樸文字、符號、圖畫,亂糟糟夾雜在一起。
秦石暗暗點頭。
接過玉簡之前,她實則以護宗大陣探測過玉簡,發現沒什麼危險,又以神識看過裏面的內容,還居然面色依舊不改。
僅僅過了三息,玉蓮山前,現出一個一身碧綠衣裙的女修。
這小閣第二層內,最里端擺了一張几案,上面掛了一幅畫像,是個紫衣文士,下面一行小字卻是「祖師黃栩端真人」,想來便是蓮元劍宗的開派祖師了。
秦石已和-圖-書經可以肯定,《蓮元劍典》就是出自這五張雜記一般的古頁。
《蓮元劍典》上的劍術前後不一,也是源自於此。
秦石暫時取走這畫卷,雖不知到底為何物,但終究是取自蓮元劍宗,加之他敬重俞長陵為人,便將這一劍七分,再分七七之術,重新刻了一支玉簡留在蓮元劍宗收藏劍術功法之處,算是將俞長陵領悟的新劍術傳回了蓮元劍宗,作為暫取畫卷的回報。
他不過是體會這畫的意境而已,竟會引動「三妙青蓮」蓮實有感應。
他將古頁放回石匣,再看過匣邊的衣冠之類,確定並沒什麼特別,便隨手拿起了最邊上的那三卷捲軸,展開看去。
秦石看著這畫,只覺雖是寥寥數筆,在極簡之中卻有種難以言說的意境,不覺就多看了數息,更覺這意境朦朦朧朧,含而不發,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又好像怎麼都無法看出,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境。
秦石一揚手,將那支玉簡拋出。
連看兩卷,都是那蓮元劍宗祖師黃栩端的墨寶而已。
在他神識中,這畫與那些衣冠之類一樣,雖然材質略顯特別,卻並不是什麼法寶之流,更別說像元靈法寶一般,有元靈存在的跡象了。
整幅畫,只寥寥數筆而已,連那潭邊的人面目也沒畫出來。
但這石匣里並沒有蓮元劍宗如何得到這五張古頁的記載,也不知這推演之人到底是前代哪位劍道巨擘,此人推演《太白生蓮劍歌》又是為了什麼。
剛才玉蓮山前,她看了那玉簡后,實則曾有一刻動了殺心,想借護山大陣擊殺秦石,不過秦石隨意踏了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步,似是無意間,恰好踏在了那護山大陣無法盡展最強一擊所在。
他將這五張古頁,一張張仔細看過,整整用了一個多時辰,方才看完,竟比看那《蓮元劍典》時間還長。
如今看來,他小心些也實在不錯。
半個時辰后。
從這五張古頁來看,這推演之人肯定沒有修習過《太白生蓮劍歌》的劍術。
剛才他泥丸宮中所動之物,居然是「三妙青蓮」蓮實。
秦石看了她一眼,腳下似是不經意間踱了兩步,忽然笑了笑,道:「既然俞道友所託之事已經帶到,便告辭了。」
他身有《太白生蓮劍歌真解》,深知其中的劍道之神妙,立意之高遠,那《太白生蓮劍歌》原本就自不用說了。
秦石閉上眼睛,慢慢將那古頁上所載理順。
那留下古頁之人,推演的原始劍術是什麼,已昭然若揭。
先不說人心各異,性情各異,就說像俞長陵這等人物,實乃是人中翹楚,世間又能有幾個?
他從未生過因敬重俞長陵,便認為「蓮元劍宗」人人都會是像俞長陵一般人物的念頭。
「劍蓮開」之前的劍術,與《太白生蓮劍歌真解》相較,雖然有些不同,卻還頗得數分真意,只是比之《太白生蓮劍歌真解》差了不止一籌。
秦石沉吟。
秦石笑了笑,從容離開,心中已知道,這慕雨嵐果然不是非常人物。
名為洗劍圖,那臨潭之人,手中卻連一口劍都沒有,似乎只是洗手。
他做完一切,身形一晃,出了這小閣,重新到了「拓鈺山」外,揚聲道:「散修洞元子,求見慕雨嵐道友。」
此人竟然和_圖_書似是憑曾體會到過的劍意為基,在自行憑空推演,竟然就已經與《太白生蓮劍歌真解》上的真意有六七分相似。
秦石走了過去,將那石匣輕輕啟開。
這畫上大片留白,只在下方用墨色畫了幾道水波,潭邊坐了一個人,這人一手探入了水波中,手中卻什麼都沒有。
過了一會,慕雨嵐的聲音自「玉蓮山」內傳了出來:「我並不認得洞元道友,道友此來何意?」
秦石自然知道其中緣由,道:「受人所託,將一物交給道友。」
旁邊留白處,寫著「洗劍圖」三個字,下方題了一句詩,寫道:「清池一方洗我劍,我劍明時映清池。」
蒲團前,一個玉架上,擺著十數支玉簡,都有禁制在上面,這些是蓮元劍宗的功法劍譜。
幾前一個蒲團,几上正中豎著一隻石匣。
秦石只看了這第一頁一會,便伸手將這匣中古頁都取了出來,卻共有五張。
她面色平靜,也沒什麼太多變化,嘴角還有微微的笑意。
這《蓮元劍典》與《太白生蓮劍歌真解》兩者的確有許多相似之處。
他將畫卷合上,這種感覺便消失了。
這隻怕比之當年靈華宗天泉真人僅憑那塊黑布上記載的《諸天妙有洞極真經》「明神境」功法,推演出不完整的《羅天道解》還要困難數分。
這裏十數支玉簡中最為重要的,正是秦石放下的這一支。
畢竟在慕雨嵐看來,秦石乃是俞長陵死前的唯一線索,無論慕雨嵐信不信那玉簡與他所說,「蓮元劍宗」也早晚要盯上他。
慕雨嵐直到那玉簡落到身前半尺,這才伸手接住,淡淡道:「多謝洞元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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