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飯館夜話

我接著問:「小胡,你剛才說,你不是第一次干這活,還說這活待遇不錯,怎麼回事,給我講講吧。」
確實,小胡說得對,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對於那些毫無人性的罪犯,必須用重典。
小胡喝了口酒說道:「老吳哥,小帥,是這樣的,我是在那曲這邊的軍人,不過兵種有點特殊,也有紀律要求,這個就不跟你們再透露太多了。」
我給小胡滿上酒,表示認同。接著又問:「小胡,為什麼說這個行刑,只能幹一次?」
但是另一方面,師父在我心裏,還是有些神秘,我一直覺得他有什麼底牌沒亮出來。
小胡吃口菜,接著說道:「我是2010年的兵,現在是一期士官,13年我剛轉士官的時候,遇到過一次這種活,連隊里把我派去了,為什麼說這活待遇不錯呢,是這樣的,執行完任務,上面會給個大紅包,2000塊錢呢,而且還能放兩天假,不用訓練,只要晚上按時歸隊就行。」
「這活怎麼說呢,很多老兵覺得晦氣,不想做,我覺得沒什麼,老吳哥小帥,跟你們倆說吧,干這個也有講究,為了圖個吉利,必須要穿紅內褲,然後行刑完了,身上穿的衣服全都要拿去燒掉,燒完之後換上嶄新的軍裝,而且為了緩解行刑人,也就是我們的心理壓力,會提前讓我們知道,行刑對象犯過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行。」
小胡點點頭表示認可。我們仨喝完杯中酒,經過和-圖-書小胡這事一鬧,也是沒心情繼續待了,叫了老闆娘買單。
小胡顫抖著接過我遞上的煙,猛抽兩口才說道:「我剛才撒完尿,剛提上褲子,準備回飯店,扭過頭來就看到在我身後站著個人,光線不好,飯店裡也沒別人了,我就以為是你倆中一個也來撒尿,還打個招呼,扭頭我就往外走,那人沒說話,跟他錯過身子后,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師父說的那種事,我明白意思,是指靈異事件之類的。
說著,師父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居然哭上了,剛開始是抽泣,接著越哭越來勁,旁邊桌上幾個公職人員也往我們這邊看,我過去摟住師父肩膀,安慰道:「師父,你想開點,現在也挺好的,每天招惹些神神鬼鬼,超度亡靈,普度眾生,也很好也很好……」
說完,我把杯中白酒一飲而盡,我感覺眼中噙著淚水,卻不知這淚水,到底是為什麼,是感激,是感動,是敬佩,還是當年自己的遺憾?
這時候我已經遇到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了,對小胡剛才所見,也並非不相信,但是為了安撫小胡,我還是說道:「估計你就是喝大了看錯了,別胡思亂想。」
「衛國戍邊,男兒本色,正所謂『堂堂七尺男兒,當持三尺青鋒,立不世之功!』莫說惡鬼凶靈,就是十殿閻羅來了,想要侵犯我們的土地,想要屠戮我們的百姓,也得從我姓胡的身上踏過去再和圖書說!我小胡,一天是軍人,一輩子是軍人!保家衛國,就是我的職責所在,何懼一死!我就是這種選手!」
一時間,難以說清,我點上一根煙,默默注視著北方……
我不知道師父哪來的自信,說實話,他容易招惹鬼神倒是真的,要說他能手到擒來解決這些事,我回想一下,前面遇到那些事,沒有一次是他解決的。
我走過去,拍了拍小胡肩膀,問他:「我說兄弟,怎麼回事?」我這一拍小胡的肩膀,小胡猛地一顫身子,喘著粗氣,看到是我和師父,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他娘的,我操,估計是喝大了,看錯了……」
小胡說得熱血澎湃,我也深有感觸,端起酒杯敬他一杯,說道:「小胡兄弟,你是好樣的,有你這樣的好男兒為我們平民百姓,為我們國家,戍衛邊關,我們才能安心生活,當年我要不是近視眼,現在也和你一樣,堅守著祖國的大門!」
「這次這個,自己不思進取,搶劫人家蟲草老闆,還把人殺了,你知道吧,那個蟲草老闆一對兒女,大的四歲,小的才兩歲,而且收蟲草的錢,還是親戚湊的,家裡欠了些錢,就指望把這批蟲草賣了周轉資金,他就這麼把人殺了,我他媽當時也是一槍就爆了頭。所以,這次連隊里別人不想干,我才不怕呢,這種罪犯,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何況還有紅包,還能休息,你們說對吧?」
和-圖-書真的,這一手真好使,上一個我行刑的對象,是個黑出租司機,他侵犯過很多未成年少女,報警的只有三個,但是他自己交代,足有十幾個,其中兩個還被他殺了,你說這種王八蛋,死他媽一次都是便宜他了,所以我當時毫不猶豫就爆了他頭,對這些選手,千萬不能手軟。」
說到這裏,我們回到飯店,小胡把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又點上煙,接著說:「我回頭一看,那人後腦上有個血窟窿,我當時就懵了,心說這是什麼選手,然後他回過頭來,朝我咧嘴一笑,那嘴都他媽快咧開了,我嚇得一聲大叫,再看過去,人就不見了,接著你倆就出來了,我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多了。」
老闆娘走來說道:「今天是我們在那曲最後一天了,明天就關門回去了,你們這桌,也沒吃多少,算了算了,不收錢了,當我積德行善為那死鬼贖罪吧。」
這時候,師父卻開口了,說道:「小胡兄弟,你說得有道理,不過呢,唉怎麼說呢,我建議,還是聽老兵的,有些事很難解釋的。不過咱們兄弟在一起,既然你跟我坦誠相告,我也不瞞你說,吳某人沒別的本事,收拾個把惡鬼凶靈的,卻是手到擒來,小胡,你放心,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特別是那種事。」
小胡說著,又狠狠喝了一大口白酒。
師父似乎是被小胡和我感染了,自己也倒上一杯白酒,端起杯子說道:「當年,我要和圖書不是因為身高不夠,現在也……」
師父這才停下哭泣,讓我給他根煙,平時,師父是不抽煙的。
我也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不過這人當時押赴刑場的時候,還他媽挺硬,對著我咧嘴笑,當時人都綁上摁在地上,他還朝我笑,我心說,這貨一看就不是善茬,這他媽什麼選手,我也不客氣,上級一聲命令,我一槍就爆了他頭,用的是56式,槍雖然老,這槍卻特別穩。」
三人接著喝酒,接著聊天,旁邊桌上的人早就吃完走了,我們這邊一人還剩半杯酒,小胡說要去趟廁所,我和師父就暫停喝酒,等他回來。
我看小胡說得慷慨激昂,也覺得他說得對,為什麼我們這些奉公守法、行得正坐得端的好人,要怕那些窮凶極惡殺人不眨眼的歹徒?邪不勝正、朗朗乾坤,去他娘的惡鬼。
說著,小胡深深呼出一口氣,有些焦急看著我和師父。
師父盯著小胡看了一分鐘,才慢慢說道:「唉兄弟,小胡兄弟啊……」卻沒有下文,我也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小胡更是被他說得很不自在,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擱,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昨天下午,我和李哥趙哥接到上級命令,讓我們連隊派出三個人,執行行刑的任務,李哥趙哥以前都沒執行過,名單上有他們倆,他倆都是老兵,剩下一個沒有硬性規定到底派誰,我就毛遂自薦,因為以前干過一次,怎麼說呢,我算是有經驗,而且這m•hetubook.com.com種任務待遇不錯,等會兒我慢慢講。」
小胡笑了笑,我估計是有些不信師父的話,開始說道:「我今年23歲,18歲從軍,在那曲當兵,現在是一期士官,五年的軍旅生活,不僅僅強健了我的體魄,也磨礪了我的心志。」
師父連忙問:「兄弟,你看到什麼了?」
過了幾分鐘,也沒見小胡回來,忽然就聽到飯店後院傳來一聲驚呼,我和師父循聲而去,正看到小胡自己呆站在院子里,滿頭大汗。
「上級也批准了,今天早上,我們執行特殊任務,就是行刑,說白了就是當了一回劊子手,有三個死刑犯,被判槍決,我是行刑人之一,李哥趙哥是另外兩個,一般來說,這種活都是我們連隊的,這個原因我不方便透露。」
說著,小胡又喝了一口酒,接過我遞上的煙,抽了起來。
「那個啥,我接著說正事,按照慣例,我查看過我負責那人的檔案,他以前在那曲做生意,不過小生意,來錢慢,就動了歪主意,把個蟲草老闆搶劫了,怕人報警,又殘忍殺害,所以判了吃槍子兒。」
小胡想了一下,說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老兵們都這麼說,聽他們說,是什麼善人怕惡鬼,惡鬼怕惡人,而我們行刑的對象,都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說是這種行刑的事,如果幹多了,很容易招惹髒東西,不過,我才不怕呢,活著時候老子就能弄死他,變成鬼還敢惹我,這種選手我他媽見一個弄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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