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保險柜重三百多斤,當時我們六個人才抬到店裡,可現在,保險柜不見了,我趕緊去查監控,發現監控壞了,找人過來修,我問師父要不要報警,師父想了想,搖搖頭。
朱汶卿兩件無價之寶丟失,卻沒有追究,只是說師父欠他一個人情,如果真是朱汶卿偷走寶貝,那他討師父這個人情,有何所圖?如果不是他偷的,那他怎麼會第一時間就找上門來?而且他這表現,太過大度,兩件無價之寶,僅僅一個人情,就一筆帶過?
下午回到拉薩,三人一身疲倦,我身上的傷基本無礙,只是心裏很不好受,師父他們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去。
再說,這件事跟張公,或者師父說的青海張家,到底有沒有關係,還是兩說,我隱隱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才扎、帕沃跟任東來他們是一夥的,最早才扎來搶寶貝,卻是瑜伽士制止並帶走才扎,帕沃打寶貝的主意,也是被瑜伽士帶走的。
任東來在阿里與我們初次照面,曾提到過朱汶卿的名字,而這次我們在尼泊爾與任東來並肩作戰,偏偏這個時候保險柜被盜,仔細一想,似乎任東來、朱汶卿、張公之間也有聯繫。
任東來、朱汶卿、師父、張公,以及「他」,到底有什麼聯繫?想來想去,覺得頭都大了,還是沒有頭緒。
我喊了師父和小胡一聲,然後衝出候機室,朝二人追過去,小胡也跟著追出來,但是一出來,就失去了二人的蹤跡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和小胡分頭找尋一圈,也沒見到人。
師父說的張公,應當就是比如縣達木寺改革天葬,修建骷髏牆的張公,也是周瞎子和達布活佛的師父。
但是問師父,師父只是擺手嘆氣,也不回答,算了,管他個求,關了店子回家。
想想那天在特裡布胡凡見到的老大爺和Peter,老大爺是任東來師兄,但是索寺老人說任東來的資質非常好,這麼看來老大爺不會是任東來的對手,但是實力如何,尚不好說,還有個Peter,師父說他要麼是普通人,要麼是擅長隱藏實力,還有個很小的可能就是他遠遠超過師父。
師父卻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擺擺手,讓我不要再說了。
我倒頭就睡,師父卻罕見地在窗戶邊抽煙。
朱汶卿擺擺手,冷冷說:「老吳兄,我的東西呢?」
去年七月份,他來店裡展示兩件寶貝,並說寄存在店裡三年,信誓旦旦說三年後來取,師父好像是欠朱汶卿口中的「家師」什麼人情,就答應了朱汶卿,然後朱汶卿一直沒有露面,但是才扎等人卻衝著寶貝而來。
我懷疑就是朱汶卿偷走自己的寶貝,反而上門責難。
想想當日在比如縣達木寺遇到帕沃,戴上面具的帕沃實力非凡,倒是有這個可能,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師父,師父卻搖頭,表示不太可能是帕沃,現場沒有拖拽保險柜的痕迹,更像是搬運和*圖*書術。
酒足飯飽,小胡也沒回去,陳冰今天大夜班。
此話一出,師父臉色一變,一個耳光扇在自己臉上,懊悔地說:「都怪我,朱先生都怪我,跟他們倆無關。」
回到候機室,我問師父:「老大,Peter什麼來頭,怎麼會和任東來師兄攪在一起?」
師父說朱汶卿是朱明王朝皇室後裔,難不成他還做著復國大夢?朱汶卿,會是任東來背後的「他」嗎?
回到店裡,我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店門完好,店裡的東西缺少了一樣,角落的保險柜沒了。
普布多吉精於世故,自然看出我們情緒我都不高,我悶著頭喝酒,師父像是掉了魂,小胡臉上也笑得牽強,他也不多說話,就是跟我們喝酒。
想不通,思緒很亂,師父有些失魂落魄,還不住地自責:「唉,都怪我,這下壞了。」
小胡剛要開口,師父連忙過來,拱手行禮,有點誠惶誠恐說:「朱先生大駕光臨……」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平平淡淡,任東來再也沒了消息,但是我總覺得他不會死,像他這種人,怎麼會死呢?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怕被家長發現,又沒辦法補救。
說著,打開一瓶白酒,給我們倒上,任東來生死不明,我心裏很不舒服,就想大醉一場,師父失魂落魄,看起來很是自責,小胡想活躍一下氣氛,就跟普布多吉開玩笑,問他是不是趁我們都不在的時候,出去打狗了。
說著,竟然轉身和*圖*書就走了。
張公會是任東來背後的「他」嗎?不對啊,才扎說過,「他」是我認識的人,那時候我們還沒去那曲比如,也沒聽過張公的事,就算師父早就認識張公,可才扎明明說是我認識的人,我並不認識張公。
我這才跟小胡講了保險柜里有朱先生寄存的寶貝,小胡問朱先生是誰,師父開口說:「朱明王朝皇室後裔,朱汶卿。」
師父喃喃自語:「難道是青海張家?難道張公沒死?」
朱汶卿看著師父高高腫起的腮幫子,繼續冷言冷語:「弄丟了別人的東西,是要賠的,你想怎麼賠償我的損失?」
師父表示他也不知,只知道Peter是基佬,與他長期合作收貨做生意,其他方面並不知曉。
從夢裡醒來,天亮了。
搬運術我曾在青海老張家見識過,老張當時使用搬運術把魏哥的外甥從他家搬運到外面,很是神奇。
回到家裡,普布多吉已經叫了一桌菜,小胡早就給他發信息說我們今天回來,見我們進屋,普布多吉挨著打量我們一圈,然後說:「還好,總算都囫圇著回來了,快來吃飯。」
但也一直沒有曲珍的消息,按理說,任東來曾經囑咐瑜伽士,讓瑜伽士活著回來的話,就把曲珍他們都放了,不知道是瑜伽士沒能活著回來,還是違背了任東來的命令?
師父剛才的反常舉動,也很不能理解,即便真是我們理虧,弄丟了別人的寶貝,但是在我印象中,師父一向是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不怕地不怕、臉皮很厚的人,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想要以死謝罪?是因為害怕朱汶卿?也不太像。
我和小胡都有些莫名其妙,拿過師父手裡的刀,問師父:「老大,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朱汶卿什麼關係,為何這樣唯唯諾諾?這件事明顯有問題啊,你想想看……」
我和小胡連忙拉住師父,阻止他尋短見,我心說師父怎麼回事,這件事明顯有蹊蹺,搞不好真是朱汶卿自己偷走寶貝。
晚上準備關門去吃飯的時候,店裡來了個年輕人,高瘦、雍容華貴,一進門就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此人正是朱汶卿。
「Peter也是修行之人?」
「好像不是吧,我在他身上並沒有感受到有任何異常,要麼他是普通人,要麼,他非常擅長隱藏實力,或者,他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可以輕鬆瞞過我,但是這個不太可能。」
師父一個閃身來到貨櫃前,從裏面拿出一把藏刀,拔出藏刀,把我和小胡嚇了一跳,以為這是要殺人滅口,不想師父卻用刀對著自己的脖子,說:「朱先生,都是我不好,老吳願意以死謝罪,望您不要遷怒於他們二人……」
不知道搬運術除了青海張家,是否另有傳承,但是師父這麼說,應該不是空穴來風,難道老張和張公有血緣關係?
而我們接觸到才扎包括後來認識的任東來,都是跟這朱汶卿留下的寶貝有關,難道,朱汶卿有問題?
朱汶卿有問題!
我只希望是第一m.hetubook•com.com種,普通人,只是單純和老大爺搞基罷了,要不然的話,這人也是個隱患。
我做了個夢,夢到任東來裸|露的上身,一身健美的肌肉,和他背上那塊斯巴霍紋身,任東來渾身是血,緩緩轉過身,卻是師父的臉,身上還有淡淡香味,用曲珍的聲音對我說:「孫小帥,你看夠了嗎?」
如果師父所說張公沒死,用搬運術偷走保險柜,那麼,張公是何用意?張公、朱汶卿之間,有什麼關聯?
小胡點上煙,問:「這他媽什麼選手,店裡這麼多東西都沒動,偏偏把保險柜偷走……」
朱汶卿寄存的兩件寶貝,一尊永樂年間的銅鎏金佛像,一幅永樂閻魔敵刺繡唐卡,兩件均是無價之寶,才扎和帕沃先後都打過主意,不過都沒得手,才扎已死,任東來和瑜伽士這段時間都在尼泊爾,帕沃不知所終,難道是帕沃所為?
朱汶卿卻再次擺手說:「賤命一條,我要之何用?算了,不過老吳兄,你又欠我一個人情……」
正在望著窗外沉思之時,在窗外不算太遠的地方,我卻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膚色較黑的燒屍匠老大爺,另一個是長發的Peter,二人很是親昵,舉止曖昧。
幾天前我們去尼泊爾,與任東來並肩戰鬥,任東來現在生死未卜,我們回來立刻發現保險柜丟失,接著朱汶卿出現,這擺明了是個圈套。
然後他的聲音又變成文靜的:「我要你一輩子都記得我!」
小胡問什麼是搬運術,師父簡單跟他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