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實驗的話，有些機器離不了人。」森芒理解地點點頭，「她的研究做的怎麼樣？樣品數據出來了嗎？可以讓我看看表和圖嗎？」
最後一節課已經上完了，同學們吵吵鬧鬧地背著書包歡快地奔向校門口，有一些會留在學校里打球，但還留在班上的人只有寥寥幾個。
美麗的風景沒有讓小姑娘的心情變好。
森芒抬頭望向窗外，一隻山鷹張開翅膀在湛藍的天空中飛翔，麻雀則是跳躍在樹叢和屋頂上，時不時低頭啄著地上的草籽。
「說起來芒果你好像我聽過的某個人。」前桌的女孩突然轉過頭來問森芒，「你外公是森原宏老師嗎，外婆是鹿珍意老師？」
森芒開口就直奔重點，「常阿姨，上次的實驗數據出來了嗎，我能看看嗎？」
「嗯。」森芒看向她，「你怎麼知道？」
前桌的女孩也回過頭來安慰他，「芒果，你別害怕，不會有事的。」
姜舒彤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我就應該聽喬一念的話，不和你多廢話。」
紅霞漸漸染上了天空，傍晚的風吹過臉頰，常文雪牽著自家女兒的手一步步往校門口走去。
常文雪挑挑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男生並沒有意識到面前女孩的情緒不對，他一拍手掌，情緒很興奮，「我剛捉到它的時候就想給你看看了，雖然你老是很怕蟲子哈哈哈……」
「原來你們兩個是熟人啊。」喬一念
和*圖*書同樣看了眼時間，背上書包，幾步走到教室門口然後回頭，「不多聊了，我要去接我那個討人厭的弟弟了，明天再見。」
「媽媽理解你的煩惱，媽媽也是從你這樣的年齡走過來的。」常文雪說，「女孩比男孩的身體和心理都要早熟一點。」
姜舒彤沒理他，她低頭把已經做好的作業放回抽屜，收拾好東西。
與森芒的溝通還是一如既往地直白。
森芒只好聽他們的了。
「這隻和它們不一樣！」男生拍著胸膛保證，然後他從右手處拿出了一隻綠色的螞蚱，他邊拿還邊做出解釋，「這隻和其他都不一樣，我從來沒見過綠的這麼漂亮的螞蚱。」
「不過媽媽今天說要來接我放學，你可以親自去問她。」姜舒彤看了眼時間，「按平常時間來看媽媽這個時候已經來了才對。」
離太陽落山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天空中飄著幾朵白雲。
「所以，一切還太早了點。」常文雪對女兒露出了個微笑，「咱們先努力，成為最好的自己。」
「那你憑什麼理森芒，還對他這麼好？」男生心裏很委屈，「你們才認識兩天呢，我和你可是從幼兒園就認識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森老師家的孩子啊。」常文雪往教室里看了眼，向森芒打了下招呼，「乖女兒，我進去和小芒果他說兩句話。」
「如果課程太慢太簡單的話，他們就會直接調整和修改內容。」
「那隻能等了。」常文雪從包里拿出了些小蛋糕遞到了對方面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一個下午沒吃東西，肯定餓了。」
可憐的螞蚱被頑劣的人類捏住了雙翅，動彈不得，只能間隔一會就發出唧唧的尖叫聲。
「難道就因為森芒他長得好看嗎，可是他沒我長得高啊。」
「好了，我先帶我女兒回家了。」常文雪說，「我家裡離這兒很近，有空去阿姨家玩吧。」
「沒想到你真的來葡瀘一小讀書了。」
喬一念被噎了一下，「呃因為你被請家長了啊，除非有什麼嚴重的事情，不然老師們一般不會請家長來學校談話的。」
「嚴重的事？」森芒還是不理解，「我今天很好，沒有犯錯啊。」
喬一念聽著也笑了，「我拿起芒果那本書，第一想法就是這是什麼天書，明明是中文和數字，但我愣是沒看懂。」
男生被迫閉麥，他沮喪地回到了自己座位，把書包背到背上走出了課室，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頭，「姜舒彤你媽媽過來接你了，你別生氣，我明天再找你聊天。」
「數據在實驗室里，不過我打算用這些數據來發篇論文。」常文雪摸了摸森芒毛茸茸的腦袋，「不過那位柏永航哥哥的論文已經著手開始寫了，他前期的實驗數據很漂亮，估計和*圖*書再過幾個月論文就出來了。」
*
之前和喬一念吵起來的男生沒有走，他低著頭不知道在盒子里不知道搗鼓著什麼，時不時抬頭望幾個人的方向瞧。
「當女孩開竅，產生喜歡情緒的時候，她們的同齡男生還是像一塊頑石，混跡于各種青蛙蜥蜴之中，為各種昆蟲興奮尖叫，一點也不成熟、有風度。」
剛才外公給他發了條消息，說他們和老師在會議室里會有一場談話，估計要用一點時間，讓森芒先待在教室里看看書。
「她生氣就生氣，你為啥生我的氣？」男生不理解女生的心思，「我過來低頭和你求和了，不要這麼不給面子。」
「他應該會向你外公請教的，到時候你可以跟著看一下。」
森芒撐著下巴，搖頭，「他們和老師在談話，要我等一會才能回家。」
姜舒彤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對方好幾眼，「我不要看蟲子，特別是毛毛蟲，等它變成蝴蝶可能我還會看上兩眼。」
「……」顯然姜舒彤並不會因為這隻螞蚱綠得很漂亮而高興，她只會因為有一隻昆蟲被放在她的課本上而生氣。
「我為什麼要害怕？」森芒不懂。
「我以為這是上課前必須要的流程。」森芒說。
小姑娘搖了搖頭，「媽媽，你說男生為什麼總是那麼笨那麼幼稚呢？」
「這才開學第一天啊。」喬一念不急著走了，她把書包又放回椅背上，「雖然很誇張，但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不是在說森芒。」小姑娘擺擺手，滿臉寫著不開心，「今天有人送了我一隻螞蚱。」
常文雪往四周看了看，「森老師沒來接你嗎？」
這句話瞬間吸引了周圍幾個人的目光。
「因為你認識我媽媽，我媽媽叫常文雪。」前桌的女孩露出了個笑容，「我叫姜舒彤，我聽媽媽提過你幾次，但她沒和我說你的名字。」
「今天學校里發生什麼，是不是和同學鬧矛盾了？」常文雪問道。
「還好，我把作業全寫完了。」姜舒彤露出了個笑臉，「媽媽我和你說，森芒來我們班上學了哦！」
「常阿姨現在好嗎？」森芒問，「我有好一陣子沒見過她了。」
「其實……」前桌的女孩用手捂住嘴笑，「芒果你今天說的那一連串東西，我都沒聽懂。」
「閉嘴，如果你今天再和我說一句話我們就絕交。」姜舒彤說，「從現在開始。」
「不好意思，一下子忘記了你和我們這群凡人不一樣。」喬一念說，「我一開始還真以為你什麼都不懂，還想著要幫你搞學習呢，現在想來是我打擾了。」
「今天實驗機子突然停了，重開花了點時間。」常文雪接住了自己的女兒，「沒等很久吧？」
「芒果你家裡人沒來嗎？」同桌喬一念把一兩本作業收拾進書包里，現在剛開學，作業並不多，她準備回家了。
「不，你今天搞了那麼大的兩件事https://m.hetubook.com.com，還不算犯錯嗎？」喬一念反問他，說完她又仔細想了想，「好吧，其實仔細想想，好像真的不算犯錯，只是老師的臉色不太好看罷了。」
森芒點頭答應。
男生右手藏著東西走到了姜舒彤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喂我給你看樣東西。」
「我媽媽很好，不過最近她工作有點重。」姜舒彤苦惱地說，「有好幾次半夜趕回單位加班，第二天起床才能見到她人。」
「媽媽！」小姑娘立刻把煩人臭男生的事情拋到腦後，她把書包的拉鏈一拉，「等你等好久了。」
森芒點點頭。
「沒來。」森芒說，「外公說他和外婆在會議室和老師聊聊，讓我等等他們。」
「……啊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欸。」姜舒彤尷尬地說。
「彤彤！媽媽來接你了！」常文雪的聲音在走廊外傳了進來。
「但也蠻嚴重的吧？」前桌的女孩說，「老師要和家長溝通，這件事聽著就很讓人害怕。」
「幸好老師看起來好像也沒聽懂，這讓我放心了好多。」
森芒把書包上的狗狗裝飾捏在手上，回想了一下國外那位博士后老師的教學方式，「可是以前我在家裡上課前，Dr.張都會先和外公外婆聊會天。」
姜舒彤板著臉，「我為什麼不給你面子，你心裏清楚。」
教室恢復了安靜，這時候留在教室里的人更少了。
「明天見。」姜舒彤朝她揮了揮手。
夏天的暑意還未消去，窗外蟬和蟋蟀也還在聒噪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