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遠恆傻了，「啊？」
「我以為爸你又會去出差呢。」狄遠恆說，「不是說會在A城開分公司嗎？」
狄遠恆滿腹狐疑，他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餘光瞥了眼後座的購物袋，「可是我想喝甜的啊。」
長聲的撥號音響了兩下，電話被接起，狄遠赫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阿恆？」
「吃了。」狄遠恆說。
「阿恆。」狄爸爸喊了聲兒子的名字，「離開學還有段時間，你要回學校，還是跟我一起回B城？」
「阿芒的電話手錶從來不放在身邊。」狄遠恆說，「如果你直接出現，說不定他會像一隻小狗撲上來。」
狄遠恆看著遠處朦朧的山景，笑了兩聲，「哥，最近複習得怎麼樣？」
對面傳來了兩聲笑，估計想象到了那副模樣，「怎麼樣，你走的時候阿芒很傷心吧？」
「哥哥要走了，不來送別一下嗎？」
又過了很長一陣子，狄爸爸終於回來了，他把紮緊的滿裝白色購物袋往後座一扔，開了駕駛位的門坐了進去。
「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白天霓虹燈依舊長亮著，巨型的海報展示在牆面上，精緻的妝容，各類的護膚品化妝品廣告到處都是。
「還行，不過我的競爭者不少。」狄遠赫呼出一口氣，「我只希望到時候上考場的時候不要出岔子。」
「爸，好了，我們走吧。」狄遠恆拉開車門，坐到ｈtｔｐs://ｍ.ｈeｔuｂook.ｃom•cｏm副駕上。
「我要可樂。」狄遠恆在看手機，抬也沒抬頭對爸爸說。
「你得有自知之明。」狄遠赫冷酷地提醒，「我以為之前的事在你刷我的卡買完那一百五十萬的相機后一筆勾銷了。」
過了一段時間，車下了高速，路過繁華的街道，狄爸爸若無其事地瞥了兩眼導航，找了個可以停車的位置停了下來，解開安全帶，「我下車買點東西。」
「裏面沒有，我剛才忘了買。」狄爸爸板著臉，在扶手的儲物盒裡拿出瓶礦泉水，「你喝這個就行，比可樂健康多了。」
「說的好像你以前沒這麼對過我似的。」作為弟弟的狄遠恆十分不滿。
「他不生氣嗎？」狄爸爸皺著眉頭。
「那就好，看來售貨員推薦得還不錯。」狄爸爸鬆了口氣，「其實我昨天還去醫院激光，把臉上的斑去掉了，臉應該比之前好看。」
「能怎麼打算。」爸爸無奈地說，他把車緩緩駛入馬路，「小幺得上好學校，現在房子沒買，重新物色合適的就是了。」
「你不說我都以為是送給外公外婆的禮物。」
中午耀眼的陽光被遮光窗帘完全遮蓋，狄遠恆打著哈欠起床，拖著拖鞋走到了客廳，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完了才看見自己老爸坐在沙發上。
狄遠恆看了眼手機屏幕，https://m.hetubook.com.com點點金色的陽光在森芒長而濃密的睫毛上跳動，大眼睛彎出了愜意的弧線，其中的爛漫真摯叫人為之心顫。
「我倒是期待這樣的事發生，可惜沒有。」狄遠恆搖頭嘆氣，「他像惡犬一樣驅逐了我，傷心不是他，是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狄遠恆看完了好幾個視頻終於意識到老爸去的時間太久了，他側頭看著大型超市的門口，其中人來人往，很熱鬧。
「想出現的不出現，不看見的偏偏出來礙眼。」狄爸爸坐在駕駛位上，手指敲打著方向盤，目光盯著站在院子有一會兒的小白臉。
「爸，你沒上班？」狄遠恆尷尬地開口問道。
「而且周圍都是小戶型的房子，想找大點的不容易。」
「阿芒有吃嗎？」狄遠赫接著問道。
「他不接才是正常的，你送的什麼禮物？」狄遠恆樂了，「當我撕開膠帶，看到泡沫箱里的羊肉的時候驚呆了，哥，你在買禮物時為什麼不問多幾個人的意見呢？」
狄遠恆努力保持住臉上的表情，要是說沒啥變化，生活費是不想要了，他斟酌回了句，「長期用應該會有效果。」
「幾個月後，這段時間我還要完成我的畢業論文。」狄遠赫說，「不過如果我考上了，就會得到漫長輕鬆的假期，不會有緊急任務的那種。」
狄爸爸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狄https://m.hetubook.com.com遠恆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變化，但面對老爸有些緊張的神色，他遲疑道，「剪頭了？」
狄爸爸的目光放在車道上，「我會請個住家家政，這個問題可以被解決，難解決的是房子的問題。」
狄爸爸笑著笑著，苦澀的心情湧上心頭，他在兒子心目中真的爭不過狗子們。
「我的可樂呢？」狄遠恆剛想伸手把後座的袋子拿過來。
這件事情並只是件小事，狄遠恆很快把它拋到了腦後，和以前的同學一起吃喝玩樂了好幾天，順便把自己的遊戲賬號打到了王者。
狄遠恆站在院子里吹出一口霧氣，往四周看了一圈，意料之中沒有發現弟弟的影子，他氣沉丹田大聲喊出弟弟的名字，「阿芒，你人呢！」
「什麼時候考試？」狄遠恆問。
車子在筆直的高速路上飛快地行駛著，無數風景轉眼被甩到身後，只有天空的景色美麗依舊。
狄爸爸往周圍看了兩眼，壓低聲音悄咪|咪說，「我這幾天敷了美白面膜。」
帶著寒意的風吹過臉頰。
*
「所以阿芒上學的事怎麼打算？」狄遠恆問。
如果多喜歡自己一點，會更可愛，二哥苦惱地嘆氣。
「一步到位，來個大別墅。」狄遠恆聳聳肩，「時間還很多，就算拖久點，阿芒的進度依舊拉別人一大截。」
「他不出來，那我進屋去也是一樣的。」狄遠恆聳了聳和*圖*書肩，露出了惡作劇的微笑，「為了防止他轉頭就把我忘了，我把他剛洗好的草莓吃掉小半。」
「沒有。」弟弟誠實地說，「最近過得很舒坦很健康。」
「肉質鮮嫩多汁，特別好吃。」狄遠恆說，「除了沒起到半點道歉的作用外，其他都好極了。」
段洺升注意到了狄爸爸的目光，笑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拜拜。
「小幺還是不出來？」狄爸爸問。
「應該算消氣了吧。」電話那頭傳來遲疑的聲音，「那為什麼還不接電話？」
說著他拿出手機，「我給阿赫打個電話。」
狄遠恆不感興趣地挪開眼，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要是他知道老爸去那麼久，他乾脆下車陪著一起去，好過在車上悶著。
「回B城，有同學聚會。」狄遠恆刷著手機說，「我約了朋友一起去玩。」
「我買的是肉質最好的，味道如何？」大哥問。
狄遠恆呵呵笑了聲，「阿芒住慣了鄉下大別墅，十一那會我和他一起住在媽媽那裡，他和我說小區房空間太小，住在裏面狗狗跑不起來。」
「就知道挑不健康的飲料。」狄爸爸斥責了一句。
狄爸爸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開個分公司，要忙的事多的去了，哪有這麼輕鬆。」
「如果想過點艱苦的生活可以直接說，不需要兜圈子，我能提供最大的幫助。」狄遠赫翻了頁書，「好了，不和你閑聊了，我複習去了。」
「對了，和*圖*書阿芒還在生我的氣？我打電話過去，他一個都沒接。」
「依我看，房子是大是小沒區別，房子大，是大型車禍現場，房子小，是小型車禍現場，按咱家的狗子數量來看，多數應該是連環車禍現場。」
狄遠恆假裝聽不見，繼續低頭刷著手機。
遠處白雪皚皚的山頂，從東南方向吹來的白雲徜徉在山峰之中，寒冷侵襲著土地，生機深藏在乾枯的莖幹中，等著綻放鮮艷的花朵。
「怎麼樣，看上去是不是年輕了很多？」
「以小幺的個性，如果不把狗子帶上，他肯定會想方設法訂票第二天回葡瀘，我可能不得不去乘務處接他回家。」
「別總是欺負他。」大哥試圖教育自己正處於青春期晚期的二弟，「上次阿芒向我告狀，說你總是用奇怪的語言逗他，他有時候聽不懂，但從你的語氣中察覺了。」
「我這兩天休息。」狄爸爸看了眼自己兒子，神秘兮兮地擺弄了一下手中的手機，語氣中莫名還帶了股期待，「你覺得我有什麼變化？」
「是皮癢，缺鍛煉了嗎？」大哥貼心問道。
反正錢都花了，人又遠在天邊，狄遠恆無所顧忌，「看吧，你就是這麼欺負我的。」
越看越氣人，果然年齡小是資本，臉確實比自己白一點，身上長點蛋白粉吃出來的肌肉，虛假得很。
「這正是我的目的。」狄遠恆繫上安全帶，「身為二哥，爭不過狗子就算了，怎麼能爭不過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