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它們！」小朋友壓低聲音惱怒地對自己哥哥說。
而且它們堅決要看著森芒和外公上車，直到人和車消失在道路盡頭才罷休，它們接下來的固定流程是返回車庫裡確定越野車在不在，最後再確定某個重點關注嫌疑人的位置。
「星期三那天你不是背出來了嗎？」他哥幾乎是絕望地懇求。
狄遠赫心情更崩了，他只在開頭前幾天給弟弟講過題目，現在要人做題簡直是殺人誅心。
這句話說完，狄遠赫在弟弟眼中看到了他們兄弟情誼的破滅。
說著，她在自己小外孫驚恐的目光下從茶几抽屜里取出一本練習冊，翻開找到了其中一頁，然後遞到對方面前，「把詞語填空和閱讀理解做了。」
「那我去插炷香拜拜神。」他哥說，「我們兩個，總有一個人需要。」
他忍住情緒，看著小外孫去自己妻子那邊說話，原本以為按照順序該到自己了，結果人又去哄狗狗了，從進門到現在把禮物給了自己就沒別的了。
森和_圖_書芒說話更結巴了，他重複著他哥提的半句，「楊、楊柳青青江水平，呃、呃……」
森芒睡在他的樹屋裡，唇角在夢中舒展地向上提起，絲毫沒有被外面雲雀自由的歌聲吵醒。
「就星期三你背了一晚上的那首啊。」狄遠赫見人還沒出聲，不得不緊張地給出了上句提示，「楊柳青青江水平。」
她的語氣很和善溫柔，「阿赫，芒芒的語文課程上的怎麼樣了？」
外公原本以為自己的小外孫只是缺根筋，沒想到是只有一根筋。
小朋友玩夠了還不忘拍拍身上的灰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外公喊，「外公，今天狗狗跑步了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外公堵住了，「不行！坐下！」
「對不起。」森芒吸了吸鼻子，認錯態度極其良好。
他弟弟瞪著抽屜瞪了幾秒，最後磨磨蹭蹭極其不情願地接過練習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他哥。
「那換一題。」外婆穩如泰山，「語文嘛，背詩只是基本要求，更重要的和-圖-書理解和感悟。」
外公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狗子的耳朵，「好吧，我也想你了，亞歷山大。」
這幾天他玩得樂不思蜀，早就把功課玩得一乾二淨。
「汪嗚～！」
外公此刻十分不滿意，他委婉地表明了在場有一個人心情不好，而那個人就是自己。
森芒腦子成漿糊了，「哪、哪首？」
除了有一件事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狄遠赫仔細回想了下。
森芒揮揮手，狗狗們坐得穩穩的，愣是不上前。
*
風吹過屋外樹上的綠葉，揚起的幅度像是飛鳥在扇動翅膀，重重疊疊的融入進夏日明媚的陽光中，劃出了一道濃蔭。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雖說早知道它們是警犬的後代，但不必這樣，真的不必，真的。
「回來！坐下！」外公氣急敗壞地回話，「才回到家一小時不到，我還沒看夠呢，又想著跑出去玩！」
狄遠赫快被它們打敗了。
說完拍了拍坐在身旁的弟弟，「阿芒，把那首《竹m.hetubook.com.com枝詞》背給外婆聽聽。」
狄遠赫假裝自己沒看見，「我去給你拿筆和橡皮檫。」
「這段時間在外面過得怎麼樣，坐車坐得習慣嗎？」
外婆靜靜地等著他背下句。
「沒跑的話我現在帶它們去！」
狄遠赫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如芒刺背，說話結結巴巴，「我有給阿芒上課的，我還、還讓他背了古詩來著。」
不出意料，森芒的題目做得一塌糊塗。
杉莫在原地僵持了兩秒，勉勉強強接受了小主人的道歉，它把鼻子埋到小主人的衣領里嗅了嗅，試圖從氣味中得到一些可靠的訊息。
狄遠赫花了幾天時間偷偷觀察了狗子們，自打森芒恢復了上學日程了，每天早上狗子們起得比誰都早，不叫人也不纏人，就默默地在觀察門口以及門口裡的人類。
盯得人心裏直發毛。
「汪嗚～」
杉莫甩了甩自己金色的尾巴，坐在一個剛好能看到小主人的位置，遠遠地觀察著，諾亞跟在它的旁邊。
*
問題不大，山不來httｐs://ｍ.ｈｅtｕboｏｋ•ｃom.coｍ就我，我便去就山。
事實擺在面前，自己就是被敷衍對待了。
*
不停的嗅聞動作弄得森芒很癢，他躲避不掉，笑著滾成一團。
好幾個星期沒見了，森芒惦記家裡的大狗狗們好久了，他幾乎是撲到杉莫的身上抱住它，「杉莫！」
這不是錯覺，而且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狄遠赫最近的心情很好，連每天晚上固定輔導弟弟語文功課的任務也打擾不了，現在的他作息規律，吃得好睡得好，人生舒服得不起一絲波瀾。
「玩得開心就好，玩夠了就回家好好休息。」外公語氣中寫滿了無奈，「別再和芒芒惹亂子了。」
「我說過很多次不能在沙發縫裡藏東西！」外公幾乎要吼出來了，「要放就放抽屜柜子里！」
他的大外孫已經注意到了，而小的那位還是沒發現。
森芒難過地嘆了口氣，只能退而求其次，然後他在外公震驚的目光下委屈地從沙髮夾縫裡抽出了一把梳子，準備給狗狗們好好梳個毛。
當天晚上，狄遠赫就被外和_圖_書婆叫進了書房裡教育了半個晚上，森芒要寫的檢討書又多添了一份。
外婆終於在晚飯後問起了嚴峻的語文功課問題，她問的人不是她的小外孫，而是大的那個，畢竟是大的那個向自己做的保證。
亞歷山大蹭了蹭外公的膝蓋，圓滾滾的狗狗眼用高興和期待的眼神看向對方。
「真的不……」森芒試圖搶救下。
「今、今天不是星期三啊。」森芒眼裡寫滿了無措，「我、我忘了。」
差點想坐下來和它們坦白聊一次。
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得到了狗子們的青睞，剛享受了兩天，越品越覺得這種青睞不對勁，誰家狗子青睞人是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無時無刻無處不在，跟防賊似的。
狄遠赫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偶爾抬頭看一眼和狗狗們在胡鬧的弟弟，好吧，他永遠佩服能把所有狗狗的關係打得鐵好的弟弟。
——是狗子們看他的眼神不對了。
說著他用不差於狗狗閃亮亮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兩隻愛犬，「杉莫！諾亞！」
「怎麼能忘了呢。」他哥絕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