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森芒朝自己的哥哥揮了揮手，「這裏。」
「能一樣嗎。」英語老師恨鐵不成鋼，「他家請老師，老師是順路教的英語，而你家也請老師，專門教，但你小子怎麼學也沒長進。」
男生沒說話，低頭玩著手指。
「你現在比他要幼稚。」英語老師告訴他，「小芒甚至更有責任心一些。」
男生見沒自己事了，一手插褲兜一手拿出手機準備離開。
「那幹嘛留堂只留我一個。」對方不滿道。
「這很嚴重！」森芒大聲說明道。
她緩和了下辦公室里僵硬的氣氛，「我注意到了你在英語上的一些問題。」
「可是你爸說你的態度考不過雅思。」英語老師說，「今天數學老師向我反應你今天擾亂了課堂紀律，隔壁班的班主任說看到了你和你的那一堆朋友在廁所抽煙。」
「不需要。」森芒說，「我不需要特殊照顧。」
「憑你不懂得尊重其他人。」老師說，「你真應該好好學學怎麼禮貌對待他人，我對你還是留有最後一點期望，我不希望它消失。」
「我不知道。」森芒停下腳步告訴他，「但我知道怎麼在10秒鐘之內算出三位數的平方根。」
「總好過一個傲慢的笨蛋。」森芒說。
「憑什麼！」男生臉漲紅了大半。
老師點頭，「小芒一直在葡瀘生活，平常接觸的人不多，個性比較單純，范崇以你作為年紀和-圖-書大的那個要端正好態度做好表率，知道嗎。」
「忘了。」森芒說，「不過他是一個笨蛋。」
狄遠赫笑了起來，伸手握住了弟弟的手，「當你很生氣的時候，就會用最嚴重的詞侮辱對方：你是個笨蛋，真正的笨蛋。」
不遠處傳來了狄遠赫的聲音，「阿芒？」
說完，她的目光轉到了站在門邊的森芒身上。
「范崇以！」英語老師嚴厲地喊出了學生的名字，「我是在警告你，抽煙上學期你已經被抓過不止一次，再被抓到就要被記大過，記到檔案里的！」
男生笑出了聲。
「夠了！」英語老師喝止住了這場即將爆發的戰爭，「范崇以你給我道歉。」
男生無所謂地撇撇嘴。
森芒剛走出辦公室就聽到這兩個字，他抬頭看去是剛才的那個男生。
小朋友喪氣地把頭低下。
小朋友盯著看了一會，悟了，他自信滿滿，「我會說，這朵花是斐波那契數列的完美體現。」
森芒沒聽懂。
「怪胎。」
「區別對待。」男生不滿地評價。
男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不，不需要。」英語老師按著太陽穴，一切邏輯在此刻都連上了，「我想我知道生物老師兼職當英語老師的壞處了。」
「你的身高沒有一點說服力。」同桌告訴他，「這裏最矮的女孩子都能看到你頭上的發旋。」
「我會通過考試的，用和*圖*書得著那麼興師動眾宣告全世界嗎。」男生受不了了，他直接說，「我會好好學的，那我可以不和這個小鬼一起上課嗎。」
「天，我以為他至少是個一線城市的小孩。」
男生嗤了一聲，「你很聰明嗎。」
「你有時候會誤用主謂代詞介詞。」英語老師說。
「崇以，上個學期結束后我和你說過，新的學期不要帶手機回學校。」英語老師的話很嚴厲，「你是半點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等你等了好一陣子，我就進來找你了。」狄遠赫走到了弟弟的身邊，順手拿走了弟弟肩上的書包，「今天過得怎麼樣？」
當森芒走進去的時候，裏面不只有英語老師一個人，一個男生背對著森芒，姿態懶散地聽著英語老師的數落。
教師辦公室里花香四溢，好幾張桌上擺著幾束花店送來的花。
在一旁看戲的男生卡住了。
男生很惱火，「罵就罵，別踩一捧一。」
「葡瀘？」范崇以回憶了下，「那個幾乎大半地區都是山的省份嗎？」
同桌發誓當她說完這句話后，小朋友眼中的光芒可以照亮太陽兩次。
「我沒讓你數有多少片花瓣。」英語老師乾巴巴地說道，「當然這朵花也證明了它是大自然的奇迹。」
「勉強互補。」老師解釋道，「小芒的口語很好，認識的詞彙不少，他可以給你提供一個語境，而你的基礎紮實https://ｍ.ｈetｕｂooｋ•com.ｃom
，可以糾正他日常表達的小錯誤。」
「走吧。」王珺邊走邊拿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英語老師在辦公室里等你。」
男生不甘心地停住腳步，臉色更臭了，「他插隊了，明明是我先來的。」
「原本只有他一個。」英語老師說，「但你爸開口拜託我了，我個人也希望你能通過考試。」
老師說到最後心情化為了無奈，「你應該對你自己的人生負責，如果你不想在高中最後一年退學就端正態度，我不希望再收到投訴和舉報。」
以至於讓她馬上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承諾。
被介紹的兩人目光相撞，都嫌棄地把頭扭到一邊。
「就我和他？」男生難以置信地問。
「等會。」英語老師立馬喊住了這小子，「我還有話沒和你說完。」
哥哥皺起眉頭，察覺到了不對，他的目光落到了背向他們快步離開的學生的背影上，「是他嗎？叫什麼名字？」
*
說著她轉頭向森芒介紹道，「這位大哥哥的名字是范崇以。」
「也沒有其他事了。」英語老師伸手從抽屜里拿出幾顆糖果塞到小朋友的手上，「回家去吧。」
「不能。」英語老師告訴他，「你們之間可以互補著學習。」
她話鋒一轉，向小朋友強調，「但我是你的英語老師。」
森芒的目光轉向開得正燦爛的向日葵，熱烈而焦躁，每一片花瓣都浸透著夏日hetubook.com.com金色的陽光。
英語老師疑惑地看向他們，但沒深想，她翻開自己的筆記本。
「哪裡互補了？」男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森芒，「初中生的年紀都比他大。」
「所以我現在只能接受？」男生問道。
「你真應該慶幸郭老師是反應到我這裏，而不是教導主任那裡！」
英語老師也卡住了。
「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英語老師瞪了男生一眼，繼續和森芒說，「我們考試最後一題是要考表達，寫作文的。」
森芒嘟嘴不說話。
「特招班上的人已經算很怪了，現在居然來了個怪胎中的怪胎。」男生瞥了他一眼，「一個土包子怪胎。」
「你爸前兩天特地打電話過來，拜託我好好教你的英語。」她說。
老師慢慢引導他，「看到我桌面上的花了嗎，看到它你會怎麼說？」
森芒的眼睛盯著面前這個冒犯者，他的瞳孔比平常更黑更暗，「我以為你只是個笨蛋，沒想到你還是個徹底的混蛋。」
這個冒犯的行為本應該讓人更生氣，但老師已經被折騰得沒脾氣了。
男生臉變得煞白，拎起自己的書包扭頭就走。
森芒應了一聲。
「來，給你介紹一下。」英語老師指了指森芒，「這位是今年特招班上年紀最小的新生，森芒。」
「森芒，你來了。」英語老師的語氣變得溫和，她揮手示意小朋友走到自己身邊，「我今天叫你來hetubook.com.com只是聊聊天而已。」
「我氣你學不進去。」英語老師無奈地嘆氣，「你們兩的情況都比較特殊，我會單獨給你們安排作業，以後周三下午的自習課到三樓空的會議室來我給你們輔導。」
「植物學中的葉序符合斐波那契數列，依次是2，3，5，8，13，21，34……」森芒繼續說，「這朵向日葵的花瓣數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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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芒。」她換了個稍微親近點的稱呼，「我之前和你家裡人聊過你的英語學習，你的口語和專業名詞儲備都非常好，但需要在細節上下點功夫。」
「別擔心，佔分數更多的是前面的選擇題。」英語老師安慰道，「四個選項，總能選上一個。」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美好品德。」英語老師提醒他，「你至少在品行上給小朋友做個榜樣。」
「你家人應該在校門口等著了。」
男生暗罵了一句。
「需要我陪你一起嗎？」
「我家裡已經請老師了，老師你別管。」范崇以不耐煩地轉頭，他看到森芒走了進來，不爽地扭頭瞪向另一邊。
「我知道。」狄遠赫點頭，「作為一個天才，最狠的話就是罵對方智商不夠。」
「注意舉止。」英語老師暗示他，「不要做壞的表率。」
「我需要用英語再說一遍嗎？」森芒問她。
「不好意思。」老師摸了摸森芒的頭，「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葡瀘是個很美的地方，我知道你喜歡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