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崇以曬了半天，終於想到中心公園對面好像有家炸雞可樂店。
同桌王珺站在門口剛好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切，雖然沒有聽清對話是啥，但畢竟對話主角之一是隔壁班的刺頭。
王珺鬆了口氣，把話題扯了回來，「小芒，我知道英語老師讓你和隔壁班的人一起上課，想法是好的。」
「芒芒不能劇烈運動。」媽媽在後面向自己的二兒子解釋道，「他坐在那裡耍賴皮很久了。」
介於兩個人過節太多了，這句問候的話更像是挑釁。
在經過書房時，裏面爸媽幾句談話聲從門縫中泄露出來，狄遠赫沒聽，直接回房間去了。
范崇以嘆了口氣，算了，回去后給人道個歉融洽下關係吧。
說著，他把手機拿了出來，鏡頭對準了森芒的臉，「來，目光看向這裏，笑一個。」
「亞歷山大？」森芒看著自家的愛犬盯著一個方向不放，他順著目光看去，那邊什麼也沒有，「怎麼了？」
指不定會在什麼事上教壞森芒這個小朋友。
范崇以剛打算繞道避開的時候，驚險在這刻發生了。
外面炎熱的陽光曬得人更加焦躁鬱悶，現在叫人的話一個個都肯定還沒起床，早上這時間點去酒吧又太詭異。
他的眉毛舒展，呼吸變得緩慢和平穩，胸膛隨著呼吸的節奏輕輕地起伏，今天一整天的緊張和不安似乎都在此刻被釋放了出去，只剩下寧靜和安心。
說著他拿起森芒的電話手錶，拿www.hetubook.com.com著研究了一陣子，最後遞迴給森芒。
難得周末想好好歇會兒，結果碰上老爸休息在家。
一般帶著狗狗出來散步的人就比尋常人更吸眼球，何況這傢伙足足帶了三隻，每隻都是一副大搖大擺巡街的模樣。
「下午是家教的英語課，必須給我認真聽，知道沒。」
「現在有沒有害怕、緊張、心悸的感覺？」哥哥繼續問道。
「知道了。」范崇以大聲應道，然後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擋住自己翻白眼的表情，「煩死了。」
范崇以捂住自己的臉，「救命，我真的不能和你多說話。」
根據觀察，狄遠恆判斷它們應該是不識字，看得那麼認真可能是因為錦旗擺放在門口，它們想要出去散步。
「快好了。」森芒摸了摸傷口，「平常也不疼。」
「沒有。」森芒重複自己的回答，「爸爸剛才問過了。」
「喏，給你。」哥哥一臉嚴肅的表情。
「你罵人的詞彙貧瘠得可憐，誰會在意那個？」范崇以移開了目光，語氣帶著難以置信，「天啊，不敢相信我居然和你吵了這麼久。」
等森芒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王珺組織了下措詞剛想開口，就發現了對方身上的創可貼，「你怎麼受傷了？我還想著你怎麼突然請了假。」
「在傷口好之前，避免做劇烈運動。」
正想著，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小朋友。
「不疼了，我媽媽和哥哥已經ｈttps://ｍ.hｅｔｕbｏok•cｏm•cｏm處理好了。」森芒說。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怎麼會傷在這裏？」遠處看還不覺，近些看更覺得傷口的位置奇怪了，王珺擔憂地看向小朋友，「還疼嗎？需要幫助嗎？」
「芒芒，去樓上換下新的衣服。」媽媽打開門，把小朋友帶回家中，「注意不要扯到傷口。」
乾脆去點份冰可樂算了。
坐後面的池立凱快笑死了，「哈哈哈哈——！」
*
店裡冰淇淋極其暢銷，一批接著一批小朋友帶著他們的家長來買，買完就去對面公園廣場里玩，好不熱鬧。
狄遠赫把被子蓋到弟弟身上后，輕輕地關上門離開了。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揭對方的黑歷史，「你的年紀小，見的人不多，還比較單純。」
狄遠赫一回家就看到自家弟弟身上顯眼的傷口，雖然傷口上用止血卡通貼做了偽裝，但還是刺眼得要命。
「……」
幹啥都心煩。
好吧，很難不注意到他。
「別睡。」狄遠赫把他撈了起來，把手錶擺到他的面前，「以後長按側邊按鈕5秒，就會自動撥打我的電話。」
造孽啊，不是顯得自己更加理虧心虛了嗎。
「是不是頭痛？」狄遠赫盯著弟弟。
「算了，明天再和你說吧。」哥哥站起身把森芒抱了起來，「困了就別硬撐，我帶你上樓睡覺。」
「做個好夢。」
「我向學校請了假。」她繼續說，「這幾天咱們在家好好修養。」和-圖-書
「真的嗎？」森芒眼中寫滿了懷疑，「我罵了好幾次你是笨蛋。」
「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老爸在沙發上吃完早餐還看完兩集諜戰片，才看到自個兒子慢悠悠地打開房間門。
「說多了會上火。」
之前他嘲笑森芒的話是錯的，大錯特錯。
老爸的呵斥被攔在門后。
踏出的每一步都充滿了自由的空氣。
平常這時候還不到森芒的睡覺時間。
「不知道，我沒有問他名字。」森芒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你可以明天去公安局問他。」
「大英雄。」狄遠恆把慰問品放到一邊，「這麼英勇做了好事，讓哥哥拍張照片留念下啊。」
「你前兩天的課沒去上。」他隨便找了個話題，「你沒事吧。」
范崇以一改以前挑刺的模樣，變得有些彆扭和不對勁。
「哦。」小朋友困得迷迷糊糊，半個腦子已經罷工了，他接過手錶繼續趴下把臉貼到枕頭上。
「我要被這傢伙可愛死了。」
她很有必要提醒一下。
「誰和你說這事了！？」范崇以氣急敗壞，「我看你幾天沒來上課，好心好意過來問問。」
幾隻狗狗圍在錦旗的前面看得一臉認真。
它們的小主人坐在後面，眼神帶著同等的期盼。
「哎！臉色怎麼更臭了！」
「別板著臉了！狗子都比你配合多了！」
剛進門就看到一面大大的深紅色錦旗，上面寫著「見義勇為」四個字。
狄和-圖-書遠恆聽說森芒的事，差點被嚇出了半身冷汗，想也沒想就把第二天的社團活動推了，帶著慰問品探望弟弟去。
「沒有。」森芒說。
這番懶洋洋的睏倦模樣，被哥哥定義成［精神不振］。
亞歷山大咕嚕了兩聲，收回目光，低頭舔了舔小主人的手心。
*
「只是想再確認一遍。」狄遠赫嘆了口氣，「早知道我今天找個借口推了學校的事。」
狄遠恆望過去，弟弟面無表情的臉和背後錦旗熱烈的顏色形成鮮明對比。
混亂和尖銳的聲音到處都是，狗子們展現出了極為驚人的保護欲，它們強大的團隊合作意識讓人驚嘆，而良好的教養讓它們的攻擊更加準確和克制。
范崇以感覺自己流年不利，諸事不順。
「沒事。」森芒皺起眉頭，想明白了，「我是不會幫你寫作業的。」
「喂！森芒！」
森芒沒有偷聽，但他派出情緒安撫大師杉莫去跟進了。
流雲匆匆從樹隙間穿過，煎熬地困在家中幾天後，森芒終於可以上學了。
范崇以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下心情，他不知道自己為啥下意識躲到樹後面。
「嗯。」森芒睏倦地點頭。
「誰乾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森芒回頭，看到自己英語互助小組的討厭笨蛋。
「如果我再接到老師投訴，你房間的寶貝收藏會很危險。」老爸放出狠話。
范崇以把冰箱一關，抄起手機鑰匙，「忽然想起來有事要出門，先走了。」
王珺一鼓作氣說完，「但
ｈｔtps://www•heｔuboｏｋ•ｃｏｍ•com是做人還是要有所保留，不要輕易卸下心防。」
他上樓的時候瞥到媽媽的身影消失在廚房，幾秒的安靜后媽媽撥通了電話，聽聲音是打給外婆的，「媽，最近你那邊怎麼樣……」
森芒的反應也毫不遜色，幾乎做到了他這個年齡段最佳的反應，范崇以看呆了，他不敢保證如果自己是當事人，會不會做得更好。
今天怎麼每個人都在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森芒雖然很疑惑，但他敏感地抓住他能理解的點，「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來看，沒有人能卸下心房。」
然後和小朋友身邊的狗子來了一次詭異的對視。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詞語。」森芒試圖警告他，「如果你不是笨蛋，你就會意識到。」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了他的視線。
「無論是左心房還是右心房。」
「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嗎？」
說了一會兒也沒得到回應，等到狄遠赫把弟弟放到床上時，森芒已經睡著了。
森芒背著鍾愛的書包往自己的教室走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叫住了他。
「知道了。」森芒不自覺地用手摸著傷口上的止血帶。
「遇到危險，不要只想著自己單打獨鬥，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森芒不是那種遇事只會哭的小鬼，更不是什麼書獃子。
短短几天沒來，桌面上的試卷堆積了好幾張，森芒把它們捲成一團，一股腦地全塞進抽屜里。
森芒都快在電視的催眠聲下睡著了。
好消息是狗子們看起來很乖，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