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遠再次垂下手裡的刀，微皺著眉道：「公司出了點事，她暫時不方便。」
「呵，機器我都能造出來，維修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張志強會通過姜雪聯繫我們，而且客戶對我們的維修，也相當滿意！更重要的，收費還便宜。」他竟然得意了起來。
「這些都是后話，我現在只想從你口中，聽聽你們是怎麼運作的。」看著他，我不容置疑道。
對方眉毛一跳，顯然是感覺到了，我的話並非在詐他，而且我知道的東西，也遠比他想象的要多。
瞅他那樣，我當即怒斥道：「你還有理了？知道我們集團，每年要花多少錢，投入研發嗎？知道開闢市場，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嗎？就拿去年來說，為了爭奪江北市場，光跟輝越集團價格戰，我們就耗費了一個多億！你們倒好，撿現成的，張口就吃啊？！」
我就繼續說：「先把刀放下，你這麼凶神惡煞，一點也不像解決問題的樣子。」
他被我罵得臉色一僵，那股得意勁和-圖-書兒也沒了，反倒是抖著手裡的煙，有些乞求地望著我問：「這麼說來，你不是要分贓，而是來幫我們的？」
他卻猛地舉起刀：「我憑什麼放下？殺了你，我的生意照樣能做！」
「咣當！」我還沒來得及給他看手機，他的刀就先掉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今天找上張宏遠，看來是賭對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有那麼好的技術，為什麼不去我們公司效力呢？憑你的手藝，月薪三萬不成問題吧？！」看著他，我真特別特別惜才！
「呼……」張宏遠長舒了口氣，接著用力點頭，帶著徹底拜服的慘笑說：「姜雪以前，複製了一把馬光明的鑰匙，保險柜的密碼她也知道，所以公司機密技術，由她來給我提供！而我這邊，就負責生產；平心而論，我們廠雖然破，但手藝絕不比你們公司差，這點我可以拿命保證！」
「沒有我們公司的賬單，那售後維修怎麼辦？」我繼ｍ.ｈetｕｂｏoｋ.cｏm.ｃｏｍ續又問。
張宏遠放下手裡的葯，竟然露出了慘笑的模樣：「張志強拿5成，姜雪拿1成，我這邊拿4成；可你要知道，我這4成里，可是包含材料，以及工人工資的！」
「你……」我艱難地看著他，再望望他家裡落魄的模樣，看來他真的事出有因，並非拿錢享受去了。
聽到我的話，張宏遠的眼睛，因為吃驚而放大了一圈，緊跟著身體晃了兩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阿遠，怎麼還吵起來了？人家是客人，有什麼話慢慢說。」不遠處，阿婆善良的聲音傳了過來。
「哎……」阿婆一聲短嘆，就不再言語了。
轉著手裡的電話，我靜靜地盯著他又說：「姜雪負責盜竊機密技術，你負責生產，而張志強則負責銷售，是這個產業鏈吧？！我看你廠房的機器里，還貼著我們公司的牌子，這你們賴不掉吧？！」
「你承認了就好！」我點點頭，總算是把這傢伙的嘴撬開了；於是我解hｅtｕbook•ｃoｍ•cｏm釋道：「董事長暫管信息部，姜雪要是敢在這時候動手腳，無異於在刀尖上走！」
深吸一口氣，我繼續問：「你們是怎麼分賬的？」
原來是這樣，一台省十幾萬，10台就省上百萬，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更何況精明的商人。
「你要是還能做，我今晚就不會以身犯險，來見你了！」把話硬懟過去，我冷冷地看著他道：「公司已經建立了網路資料庫，核心機密文件，只掌控在董事長一人手裡！從此以後，任誰提取資料，都得經過董事長授權！」
「三萬？三萬啊！」他扶著地站起來，轉身走到桌前，抓起一瓶葯笑說：「知道這是什麼葯嗎？治療白血病的，一瓶就十幾萬，能吃一個月！十幾萬啊，就維持一個月！我要是去打工，我媽早死了！」
這時候我看向他道：「我今天能來，能找到這裏，就足以證明，我手裡拿到了足夠的證據！張宏遠，你是自己交代，還是我替你說出來？這樣吧，我先問你，知道姜雪和圖書這個月，為什麼不再給你，提供技術資料了嗎？」
他這話在理，機器我也看了，句句屬實；我把煙點上，又給他扔了一根問：「那張志強呢？他是怎麼給你們推銷的？公司跟客戶之間，可要走企業賬戶，你們是怎麼避開審查的？」
明知故問的事情，我也懶得回答，便開門見山盯著他道：「說說吧，你和姜雪、馬光明，分別在這條黑色產業鏈里，都扮演著什麼角色，又是怎麼分贓的？」
張宏遠撿起煙，直接癱坐在地上，點火抽著說：「客戶如果買四台機器，張志強只賣給他們兩台，走你們公司的賬；至於剩下兩台，則是賣我這邊產的，不僅質量好，而且價格七折，但必須走張志強的私賬。那些客戶，一台機器能省十幾萬，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頓了一下，他擦著眼睛又說：「你以為我願意幹嗎？你知道張志強的吃相，到底有多難看嗎？！那狗日的就知道剝削，我每月分到的錢，剛剛夠給我媽續命的！而那個獨狼，他多一分
和圖書也不給我！」
張宏遠抿著嘴唇，眼裡的淚，卻緩緩落了下來：「知道了媽，您趕緊睡吧，別為我操心，生意上的事你也不懂。」
「兄弟，你到底是誰？來這兒找我，是想分贓，還是想舉報，您給句明話行嗎？！」
可他卻笑了，手裡的刀指向我，腳也在一步步，朝我靠近。
張宏遠抖著手裡的刀，臉部的肌肉，因為憤怒到極致，都鼓成了一個包；但面對自己的母親，他硬是把那股殺伐，又壓回去說：「媽，沒事！對方催貨太急，我一時趕不出來。」
我也跟著笑了，而且無比自信地又拿了根煙，放在鼻尖聞著說：「姜雪種的那個病毒，已經被技術團隊掃清了！變色龍是吧？你瞅瞅，是不是長這樣？」一邊說，我把手機照片調了出來。
「我操你大爺！」被我戳穿，他舉刀就要朝我沖！
「你大爺！」我猛地站起來，手裡的煙頭，直接砸在了他頭上。
阿婆又道：「那也不能吵架啊？好好跟老闆商量，有難處你就講，人家一定能體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