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止是漢奸啊?我抿嘴一笑,很小聲地說:「他在騙錢,在給翔安使壞呢!」
聽完之後,姜雪也長吁短嘆道:「向陽,要真像你這麼說的話,那個叫『何冰』的女人,是真的喜歡你!有時間的話,你應該回去看看她,如果她專情,就一定還等著你呢。」
我只是笑笑不說話,人生無非就是一種選擇,喜歡金錢,就去追逐名利;我不喜歡那些,所以也無所謂「屈才」。
我抿了抿嘴唇,輕輕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事而已。」
也許她正罵我吧,真是個傻逼,這麼漂亮的女人,倒貼都不上,冥頑不靈!其實我也想做那種事,但我的良心告訴我,做了就要負責,不然我們成什麼關係了?
貨車開進翔安輪圈集團,是他們採購部的人,接待的我們;大家都很客氣,還說讓我們卸完了貨,一起吃個飯。
我點頭道:「那幾個外國工程師,說這機器需要換軸承,單軸承就行!可那個翻譯,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給說成了雙軸承;這一上一下,可是好幾萬的差價。」
「那你……你喜歡這樣嗎?我跟你……」她臉上還帶著紅潮,趴在我面前問。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我也不是有意偷聽,但沒過一會兒,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兒了。
如果我真的一把將她推開,那會傷了她的自尊心,打擊她剛剛建立起來的樂觀心態。
可姜雪卻沒有再繼續,她從我身上爬起來,然後縮在角落裡抱著腿,凌亂的頭髮遮住了臉龐,悲傷中夾雜著哭泣,身體微微抖動道:「我知道,你嫌我臟,我配不上你!我都清楚的,被張志強那樣的畜生糟蹋過的女人,你不嫌噁心就不錯了,又怎會……」
姜雪也很有興緻地望著那邊,還悄悄抬手說:「你看看那個翻譯,梳著中分頭、戴著眼鏡,像不像電視劇里的漢奸?」
那夜我沒怎麼睡,姜雪睡著了以後,我就到車下面抽煙,順帶著https://m.hetubook.com.com巡邏,以防油耗子再搞我們的油。
景城早些年燒瓷業發達,但後來隨著市場變化和經濟轉型,現在已然成了更具商業和工業化的城市;道路兩旁,零星還能看到一些燒瓷廠和制瓷公司,但卻早已被高大的商業樓宇覆蓋了。
那一刻,我的心裏竟產生了一絲抗拒,但並不是對姜雪的討厭;她並非不檢點的女孩,只是曾經走錯了路。
「姜雪,你不要這樣說,我從來都沒這樣想過!」倉皇坐起來,我趕緊朝她說:「你挺好的,至少配我綽綽有餘;只是我心裏,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姑娘,後來我意氣用事,與她斷了聯繫。我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又是否在等我!」
姜雪一愣,微微皺眉道:「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在沒有下定決心,忘掉何冰之前,我需要為自己負責,也要為姜雪負責。
「你小點兒聲,跟咱又沒關係,操那個心幹嘛?」我真不願多管閑事,再說我們m.hetubook.com.com就是個送貨的,真出了風頭,誰又會相信我說的話呢?
她緩緩抬頭,滿臉不信地望著我;長舒一口氣,我也不再隱瞞,就將曾經,我跟何家的那些事,跟姜雪講了一遍。
無限的糾結襲來,在她上下其手的摸索中,我流淚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更不明白將來,跟何冰是否還有可能。
若是將來跟姜雪在一起,其實也挺好的;我們一起兒跑運輸,四海為家、風餐露宿,人生好歹是有個伴兒,能讓我知道自己,該為誰活下去。生活怎麼不是一輩子?我又何苦再去挂念那個,永遠都得不到的女人呢?
「要能聽出來,他還敢這麼玩兒嗎?看情況應該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機械類的專業英語,並不是說你考過八級,就能搞懂的;這裏面牽涉到很多專業術語,我曾經專門學這個,才能聽懂個大概。」
姜雪撇撇嘴,很酸地碰了碰我說:「讓你一個高材生陪我押車,還真是屈才了。」
翔安的人開始驗貨,和*圖*書我和姜雪就在旁邊等著;不遠處有幾個外國人,正忙著檢修機器;還有幾個領導模樣的人,在旁邊指指畫畫。
後來姜雪就沒有再冒犯,或許她是出於一種尊重,一種同情;可從她的眼神里,我似乎還能看到一絲不甘心。
不大一會兒工夫,採購部的人檢查完畢,接著又跟那邊領導,彙報了情況。
可一旦發生了關係,我就必須要負責,不然那就成耍流氓了;我該怎麼辦?從小到大,我曾幻想過無數次,跟何冰去共度一生;卻從沒想過,要和姜雪將來怎樣。
「我天爺,那這翻譯官一場下來,他得掙多少錢啊?」姜雪捂著嘴吃驚道。
姜雪趕緊擺手拒絕,可那領導卻很熱情;你不得不承認,南方的老闆,的確比北方老闆要務實;有句話說的好:北方老闆像大官,南方老闆像苦力。
當姜雪的手,摸著我的額頭,想要再次親吻的時候,她愣住了:「向陽,你……你怎麼哭了?」
姜雪直接瞪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你…www.hetubook.com.com…真的假的?他們領導聽不出來啊?」
得知我們遠道而來,那領導趕緊跑過來,跟我們握手說:「辛苦你們了,跑那麼遠的路,怪辛苦的吧?待會兒一起吃個飯!」
而跟我們握手的這個人,沒想到他竟然是「翔安輪圈」的老總,而且還請我們兩個運輸員,吃了大餐。
好在一夜平靜,姜雪五點多鍾醒來,我們就再次出發了;我則躺在車后睡了會兒,大約上午九點,我們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景城。
「或許吧,可是她母親,永遠都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得不到家人祝福的愛情,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失神地望著窗外,心底滑過一絲凄涼。
後來姜雪就把車開進了廠房,不得不說,她的駕駛水平很高,到底是在車廂里睡大的,進去的時候,都沒用我指揮,輕車熟路地就開到了天車下面。
「你要是覺得這樣能讓你舒服,讓你放鬆,完事後你能睡個好覺,就來吧。其實我沒什麼的,將來也會對你負責。」說完我閉上眼,切斷了眼角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