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總給的這批活兒，難度不大，利潤不小；一周時間，廠里兄弟就給干出來了，我是按成本價給對方報的賬。

接下來，我又陪姜雪，在醫院住了一周；醫生說她血項高、營養不良、免疫力也有些弱，所以高燒才持續反覆；當時看著丫頭蒼白的臉色，我真心疼的要命！

所以後來，儘管我在生意上，接觸了不少南方商人，其中也不乏痦子李之輩；但潛意識裡，我始終對南方商人印象很好，大多數還是像廉總這樣的，雖沒他仗義，但多數講誠信、靠得住。

我和姜雪估算了一下，大概到4月底的時候，我們廠就能攢夠200萬的資金；真有了這筆錢，我就趕緊改造廠房，註冊公司，徹底根除廠里的隱患！

「行啊，人好歹算是找著了，這心裏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下了。」廉總站在一旁，用力伸了伸懶腰；陪我折騰了一夜，他也是夠累的。

廉總下樓，給我們買了些早飯，姜雪不大能吃，第二個茶葉蛋沒和-圖-書吃完，還吐了出來；我就多給她喝了些豆漿，然後把枕頭放平，又讓她重新躺了回去。

再後來護士查房、輸液，姜雪又睡了；廉總把我叫到外面，說快年底了，公司還有不少事，就不繼續陪我們了。

「廉總，生意我不會做，但我會做人；還是姜雪那事兒，謝謝您了，替我擔了那麼多事。」

宋楚國對我們的產品也很滿意，第一批貨交付后，他當晚就發來了第二批，整整300萬的訂單，利潤足足有80萬。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我重新回到病床前，拉起了姜雪粗糙，卻又因為高燒而發燙的手；她卻躺在那裡傻笑，腦袋輕輕搖著，示意我沒什麼大事，不用擔心。

姜雪怕花錢，只要收費的景區，她一律不進；倒是把魔都不少公園和老街，轉了個遍；吃飯的時候，她也要先問價格，生怕被宰，或者進了超出我們消費能力的餐廳。

一場簡單粗暴的衝突過後，痦子李帶著老和-圖-書婆和孩子，灰溜溜地就走了。

事後想想，她跟著我，還不如跟著張志強，至少對方能給她一座大房子，帶她吃香的、喝辣的；可我呢，自從姜雪跟著我混，天天風裡雨里，除了吃苦，什麼好也沒落著。

把早餐收起來，我想讓姜雪再睡會兒，可她不睡，反倒很精神；後來廉總又跟她聊天，問她這些天是怎麼過的，又是怎麼逼著痦子李，把錢還回來的？

「這回尋到姜雪，多虧了人家廉總幫忙，還專門陪我去了魔都，機票錢都是人家出的！宏遠哥，咱們不能不仗義，做生意的前提，是先學會做人。」

可偏偏在3月中旬的時候，警察找上了門，當時我們正在車間幹活兒，外面先是傳來了警報聲，接著門口的大狼狗就開始叫。

「我相信你！向陽，努力加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姜雪拍著我肩膀，漂亮的眼睛，笑成了兩顆大豌豆。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在魔都，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到哪hetubook.com.com兒玩，就到哪兒玩，再也不用擔心花錢，不怕看到別人異樣的冷眼。」那天站在外灘，我豪言壯語地跟她說。

我當時就對他千恩萬謝，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表示感謝；人窮的時候，只能靠嘴皮子、靠下跪，因為除了這些，我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回到許城后，我想讓姜雪休息兩天；可她閑不住，大早晨就叫我起床，一起去了張家莊的廠里。畢竟廠里的財務歸她管，一個月沒回來，賬都亂套了，她必須得趕緊整理。

得知姜雪把一百萬欠款追回來的消息，張宏遠都樂壞了，非纏著姜雪，問她是怎麼做到的？！

「經人舉報，你們廠違規生產，缺少公司資質，現在立馬停工，接受查封！」帶隊的警察，左手拿著警官證，右手拿著封廠令，直接給我們廠判了死刑。

「向陽，這批訂單可不少錢吶，我估算了一下，全做下來至少能賺50萬；比海蘭達的那批，賺得還多。」張宏遠不解地看著我道。和_圖_書

說完他就走了，可我卻感動的要哭；廉總知道我們廠里缺客戶，更知道我們沒有公司資質，這個時候他仍選擇跟我們合作，明顯就是雪中送炭，想拉我們一把。

我就把他拽到外面，遞了支煙說：「這批傳動軸，一定要好好做；刨去成本和工資，咱不要多收錢，就按最低價給廉總那邊結算。」

姜雪就躺在那裡，羸弱的眼睛，帶著淡淡的興奮說，就是死皮賴臉，跟狗屁膏藥一樣貼著。她要債根本就沒什麼技巧可言，純粹就是硬磨，痦子李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她還說即便這次不暈倒，痦子李也快扛不住了，還錢是早晚的事。

出院后我們沒著急回去，我帶她在魔都轉了兩天；到底是國際化的大都市，人生第一次坐了輕軌，看見了大海和沙灘。

隨後嘩嘩的腳步往廠里涌，我和張宏遠還沒出車間，就被警察給按在了地上。

事後廉總又給我們發了一批貨，是他們的輪圈配件，這也就意味著，廉總把他們廠自己和*圖*書的業務，給我們分了一批；而且價格是廉總定死的，毛利有50%。

其實做生意就是做人，你的品行和原則，被對方接受了，那訂單自然而然就來了；誰都想跟誠信、感恩、重義的人做買賣，而我和廉總，就屬於一個類型；亦或許在我創業路上，受了廉總品德的影響。

因為這事兒，廉總還不太高興，在電話里就說：「你們窮得連褲子都提不上了，還不忘把鬆緊帶抽出來，替我白忙活；向陽，你到底會不會做生意啊？」

聽了我的話，張宏遠深深吸了口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當時就點頭說：「全聽你的，保准給他乾的漂漂亮亮！」

來到廠里后，張宏遠他們，早在兩天前，就把海蘭達的訂單，給全部做完了；現在正忙著，做廉總發的那批傳動軸。

廉總趕緊扶住我，面色嚴肅道：「都不容易，以後少這麼客氣；還有，我廠里缺一批傳動軸，回頭我把訂單和樣品，一起發到你們廠里，趕緊給我做出來，價格你們自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