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媽身上;我媽精神有問題,但人長得漂亮,何媽就藉著鄰居關係,帶我媽去趕大集,並在集上騙我媽,進了人販子的車,自此不知下落。
我艱難地搖著頭,死死地盯著他說:「知道了為什麼不報警,不揭發?不把你的廠子還給我爸,來彌補之前的過錯?!」
何叔抹著渾濁的淚,低頭咬牙悔恨道:「我當時就想跟馮娟離婚,可冰兒還小,你讓我怎麼辦啊?所以我只能打算,等將來冰兒長大了,我讓她嫁給你,把廠子也給你;叔真的想彌補曾經的過錯,天地良心!」
如果她能原諒何家,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她不原諒,那何家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仇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我徹底懵了!
馮力在賭場認識個人販子,金川那邊過來的;當時那人販孩子賣,男孩三萬,女孩一萬五;馮力當時想讓何媽,把我給偷走賣了;可當時父親看得嚴,恨不得把我綁在和_圖_書身上,何媽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再後來,馮力不僅拿錢還了債,還賭贏了一筆錢;他將那兩萬塊,又還給了何媽;何叔的窯廠,也正是靠這2萬塊錢,才建起來的!所以之前,何叔說這窯廠,本來就是我的,他確實沒有撒謊。
「你不用再說了,還有用嗎?這些年我所承受的孤獨與傷害,我爸遭受的打擊,我缺失的那份母愛,是一個廠子能還回來的嗎?」
「陽陽,不是的,我開始真不知道,那錢是怎麼來的!馮娟只是告訴我,是馮力賭贏了錢,資助我辦窯廠用的!過了好幾年以後,馮力到我這兒訛錢,我不願給,他才把這事兒捅了出來!」
可那年何叔家裡也是窮得叮噹響,一萬六的賭債,在當時可是個大數;整個縣城的萬元戶,都屈指可數。
你明明那麼愛一個人,可卻永遠都無法再相聚!而她的家人,卻對我的母親,做了那麼骯髒的事。
那天,我真hetubook.com.com沒想到,自己期盼已久的婚姻,竟然在婚禮現場一地雞毛!
而且……而且她是何冰的母親啊,我要用自己的雙手,將她送進監獄嗎?
何冰已經哭岔氣了,她癱坐在地上,仰頭望著我,咧著嘴哭道:「陽陽,不是的,我就是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啊!」
我沒做任何停留,直接打車去了火車站,我的電話被無數人瘋狂地打,最後我直接關機,買了去金川的火車票。
我張著嘴,大口呼吸著,瞪著眼球看向她說:「怎麼結婚?你告訴我怎麼結?你知道這些年來,我受了多少委屈嗎?從小我就被人罵成野種,罵我是野狗生的!你知道我是在什麼環境里長大的嗎?你知道沒有母親的滋味嗎?」
說完,我晃著身子轉過頭,獃獃地望著何媽說:「馮娟,自此刻起,你要是再敢出言侮辱我半句,我會宰了你!」
回家后她告訴我爸,跟我媽在集上走失了;那個年代,去尋找和*圖*書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又是那麼的艱難;更何況當時我才兩個月大,父親根本無暇分身,花更多精力去尋找我媽。
「那你之前還說,這麼做全是給你媽還債?!」我猛地朝她怒吼,覺得自己倍受侮辱;她嫁給我,要是沒有還債的成分,我死都不信!一份愛情,一旦牽扯了這些東西,那還是愛嗎?
咬著牙,我氣得渾身顫抖道:「你們何家真的很無恥,還要把女兒送給我,來彌補你們曾經犯下的錯!繼續舔人血饅頭是吧,用一個人,來換另一個人,目的只是讓你們自己的良心過得去!何勇,我高看你了!」
何冰當場就崩潰了!她跪在地上,猛地抱緊我的腿,撕心裂肺地哭喊道:「陽陽,我們不提這個好不好?咱們今天結婚,我真的特別想嫁給你;咱們不說了,都好好的,咱們有家了!」
我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而且從何叔與何媽的反應來看,馮力並沒有騙我,他說的全是真的!
當年馮力https://m.hetubook.com.com在外面欠了賭債,那錢如果不還上,人家就準備剁他的手;所以他找了他姐何媽,讓何媽無論如何,也要湊齊這筆錢救他。
「陽陽,這件事跟冰兒沒有關係,你不能這麼說她呀!」何叔癱坐在椅子上,滿面滄桑地朝我哭喊道。
「好,不說何冰,就說你何勇!拿著賣我母親的錢,你乾著大買賣,開著轎車,住著縣城的樓房!你怎麼就那麼安心呢?還假仁假義,想認我當兒子,你這是殺人誅心,讓我認賊作父,一輩子都將我蒙在鼓裡!」
那一刻,我只想找回自己的母親,我要將她治療好。
「冰兒啊,我知道你沒錯,我也不想再難為你;就這樣吧,從今天起,咱們恩斷義絕,往後誰也不要再礙著誰了!結婚更是個笑話,我不會認賊作父的,因為我還有最起碼的人性!」
其實他不用跑,只要他們不親自在警察面前認罪,我是毫無辦法的;因為我沒有任何證據,更無法將他們繩之以法。
「何冰,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再看看你自己,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你的美麗和高傲,你優渥的生活,受到的良好教育,那都是賣我媽換來的!年少時我最大的自卑,就是你造成的,因為你家富,我家窮,我卑微地無法面對你,這種折磨伴隨了我整個童年!」
「陽陽,不要,我不要你這樣!」她淚流滿面地搖著我的腿,早已哭花了妝容。
咬著牙,我含著眼淚,艱難地望著她說:「可現在啊,你一點都不高貴,你們的萬貫家財,是用人血饅頭換來的,我只會感覺噁心,你們家所有人,真的讓我想吐!」
艱難地轉過頭,台下的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瞪大了眼;而馮力,也早已不知去向。
那一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形同一具軀殼,彷彿被世間的痛苦榨乾了靈魂!
所以在我印象里,父親從沒跟何媽說過話,我想那積壓已久的恩怨,就是從何媽,弄丟我母親開始的吧。
那場婚禮,在我憤怒的離開后,就那麼殘破不堪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