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詞叫「墨菲定律」,說你只要碰上一次壞事,緊跟著就是接二連三的壞事;當時我感覺自己,就掉進了這個定律里。
我的腿被幾塊木板夾著,絲絲的疼痛,從骨頭縫裡不停地傳來;應該是骨折了,名貴的西服褲子,都撕裂了好幾道口子,上面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傻大個你聽好,馬上找個犄角旮旯藏著,這段時間千萬不要露面!」她嚇得聲音顫抖道。
「既然是這樣,你也拿到了證據,為什麼不報警抓他們?」我繼續又問。
再後來,在黑漆漆的夜裡,我腳下踩空,直接沿著山坡滑了下去,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見我不願多聊,老伯只是微微嘆了口氣,接著又跟小女孩說:「丫丫,你再去孔醫生那裡賒點葯,好給你大哥哥治傷。」
濃濃的夜幕下,我沿著小路一直跑,哪裡陰暗就往哪裡鑽;那晚,我整整跑了一夜,似乎是進了山裡,周圍黑漆漆一片,我完全迷失了方m•hetubook•com•com向。
林佳繼續又問:「你怎麼註冊的賬號?」
命運啊,你到底還想怎麼折磨我?難道真的非要把我向陽逼死,才是最終的結局嗎?!
我說:「用這個手機號註冊的。」
那丫頭的眼睛特別大,水靈靈的,特聽話的點著頭,就朝外跑去。
「林佳,有那麼嚴重嗎?」我一邊快走,一邊問。
我真的沒想到,自己前腳剛從泥坑裡拔|出|來,這後腳卻連林佳也斷絕聯繫了。
說完,林佳直接把電話掛了。
「你!」她氣得咬牙說:「馬上扔掉手機卡,我現在不確定,他們是否能追蹤你的通話記錄!我這號也不用了,待會就註銷,這段時間你好好藏著,過個一年半載地再出來!」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網站是一個跨國洗錢團伙創建的;他們一邊用博彩撈黑錢,一邊在國內搞投資,將錢洗白;關鍵這事兒,還牽扯到了林家的生意,所以林佳才入侵了他們網站和_圖_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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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真的已經要到極限了,連續的打擊接踵而至,我哭都流不出眼淚。
而我,真的是稀里糊塗,就被卷進來了!
死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一了百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沒想到我昨晚連滾帶爬,竟然跑了那麼遠的路。
丫丫的兜里,總是裝著一些鐵片,都是從外面撿的一些螺絲墊,走起路來「嘩啦嘩啦」,她每次放學,我都能聽見動靜。
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丫丫悄悄撿地上的蛋殼,吃殼上粘的那層白皮。
下一刻,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躬著腰走進來,滿臉褶皺地朝我笑說:「哎喲,你可算是醒了!」
「這裡是小窪村,我今天早上去山裡砍柴,見你躺在了山旮旯里,就用驢車把你拉回來了。」老伯走上前,激動地望著我道。
老伯家裡很窮,他們整個村都很窮,這裏的人,竟然頓頓吃清水煮韭菜,那母雞下的蛋,竟然成了奢侈品!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張木床上,https://m•hetubook.com.com眼前是一幢老舊的木屋,房樑上結滿了蜘蛛網。
可活著,卻要繼續承受痛苦,承受與愛人反目的絕望。
聽著林佳的怒吼,我整個人都懵了!事情有那麼嚴重嗎?我還能有性命之憂?
不一會兒,有個扎馬尾辮的小丫頭,手裡攥著兩個雞蛋走了進來;她見我躺在床上睜著眼,忙不迭地就朝外喊:「爺,大哥哥醒了!」
「小窪村?這裏離金川市有多遠?」我繼續問。
再次躺到床上,淚水就那麼在眼裡打轉;想我向陽從小到大,從沒幹過壞事,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老婆沒了,家業沒了,現在就連朋友,都不能聯繫了……
卡里的錢我不敢動,更不敢取,我怕對方會找上我!天知道那個財團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我就問她:「你裝這些鐵片幹什麼?」
窮人啊,真的就要一輩子受窮嗎?我也曾拼搏過、努力過,可到頭來卻還是這樣,幾乎失去了所有。
「比你想得還要hetubook•com.com嚴重!那套軟體我只是竊取了出來,對方還不知道這事兒,那是他們網站自己的作弊系統,你明白嗎?現在你把作弊系統的事情,都給捅出來了,對方真的會殺人,這件事我幾句話解釋不明白,總之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我真是無語了,怎麼好端端的,我就牽扯到這些爛事兒上來了呢?
一提到家人,我的腦子都懵了!之前還好,我可以跟林佳、姜雪打電話,現在啊,我誰也不敢聯繫了!萬一要是牽連到他們,我罪過可就大了!
但林佳不會騙我,她家在許城那麼厲害,可提到這個資本團隊,她都怕得不得了,這就足以證明,我攤上大事兒了!
我拚命地跑、絕望地跑,已經記不得翻了多少個山頭,兩條腿累得一個勁兒顫抖!
母雞蛋本來都是留給丫丫的,小姑娘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即便吃雞蛋,她也瘦地跟柴禾棒似的。可我這一來,老伯卻把雞蛋都給了我,一天吃兩個,我不吃還不行。
她很不好意思地低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說:「同學們都有零花錢,我……我裝著鐵片,也跟有零花錢一樣。」
我摸了摸錢包,裏面還有200多現金,便朝老伯遞著說:「我還有點零錢,你拿過去吧。」
我撐著胳膊坐起來,聲音沙啞地問:「老伯,這裡是哪兒?是您救了我嗎?」
不知過了多久,丫丫又回來了,她大聲哭著說:「爺,孔醫生不給賒,說咱們已經欠了一百多塊錢藥費了。」
「那可遠了,一百多里地呢!而且周圍都是山路,想走出去難吶!」
這時老伯又說:「小夥子,你是市裡的?怎麼會來這地方呢?還有,你家裡有誰?能聯繫上嗎?」
林佳焦急道:「我說了,這件事異常複雜,它不僅僅牽涉博彩這一項,那是一個龐大的資本團隊!單憑這部分軟體,我還打不垮他們,知道嗎?!」
一周后我能下地走路了,便經常扶著拐杖,坐在屋門口,望著院子發獃。
後來的幾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整個人都麻木了,甚至想那天晚上,我怎麼沒從山上摔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