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頓時一沉;可這還沒完,停安繼續又說:「再有,他開始高價挖人,專挑我公司的業務精英挖;僅僅一上午,我就收到了六份離職申請,公司中層管理一旦被抽空,那我們整個地產的銷售業務,就徹底癱瘓了。」
「這也是陳衛國搞的鬼?」我開始震驚了,沒想到陳衛國這個人,竟然有這種手段。
我先打電話給機場,訂了去景城的機票,接著放下手機,與花姐坐在窗前的桌子旁。
她抿了抿紅唇,眉頭再一次皺起,白皙的雙手朝我攤開,很無奈地望著我道:「向陽,你知道嗎?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天,我覺得自己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好多事情都特別瘋狂!我竟然……竟然為了你,拿銀行卡砸了陳衛國的臉,我砸完就後悔了,其實心裏挺害怕的。」
次日上午,我和花姐在酒吧里,等待著停安的到來。
「拿我們當外人是不是?心裏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出來,別把自己憋壞了!」花姐頓時不開心道。
停安的一番話,直接把我講得和_圖_書心驚肉跳!房地產行業的水,真的有這麼深嗎?難道我的一時衝動,真的要給停安,帶來滅頂之災?
「還生氣?昨天的事,是我太衝動了,我……不該打你那一巴掌。」望著她失神的樣子,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昨晚,我反思了一夜,覺得自己在感情的處理上,確實太衝動、幼稚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曾經有個『盛榮地產』,就是被他這樣搞垮的!他先聯合房產中介,給盛榮極限施壓,把價格拉到最低;然後陳衛國再抄盤接手,對小區重新翻修;最後他們再把價格拉上去,利用房產中介的客戶資源,從中牟取暴利!」
聽完這些,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因為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這次的景城之行上!
停安側身接煙,我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當時把我嚇了一跳!停安的眼球很紅,似乎昨晚沒怎麼睡,整個人都有些頹廢,鬍子也沒刮,臉上看不出一絲微笑。
我仰起頭,大口喘息著;那一刻我深切意識到,m•hetubook.com.com商業戰爭,遠比農村鄉下那些鬥爭要殘酷!這裏沒有硝煙、沒有鮮血,但卻有種無形的力量,讓你無法挑戰的力量,來摧殘你的精神和意志。
我抬起手,輕輕碰了下她的臉頰,很光滑,指印已經消下去了;但她的一臉憂愁,依舊讓我無比自責。我就問:「那為什麼還不開心呢?昨晚你沒答應陳衛國,我真的特別高興,這足以證明,你徹底與過去,劃清界限了。」
說到這裏,停安把煙頭扔出去,滿臉陰鬱道:「一夜之間,所有房產中介反水,他們聯合起來,逼迫我降低樓盤銷售價格,而且價格壓得特別低,我們根本無利可圖!」
那一刻,車裡的氛圍極度安靜,而停安的話,卻一直在我腦海里迴響著!我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衝動了?我低估了陳衛國的實力,更沒想到地產行業,竟然這麼複雜,停安又是這麼被動!
停安沒回頭,只是聲音低啞地「嗯」了一聲。
只是花姐的眉間,又充滿了憂鬱;眼神里也帶著些和圖書許惶恐,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哎,沒事。」他擺擺手,點上煙后,就把視線轉到了外面。
是花姐開的口,她伸手拍了拍停安肩膀道:「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公司有急事啊?」
當年我沒聽父親的話,最後將他牽連而死;如今,花姐跟我說了同樣的話,我又是否應該,去反思一下自己呢?萬一,我是說萬一要是因為自己衝動,再害了身邊的人,那又該怎麼辦?
我覺得他有些反常,便利用遞煙的機會,拽了拽他胳膊道:「遇到事兒了?先抽根煙緩緩吧。」
令我意外的是,一向多嘴的停安,今天竟然一言不發;他坐在前面副駕駛上,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提起這茬,我也跟著憂鬱了起來;陳衛國我們是徹底得罪了,花姐昨晚非但沒去,我還揍了那混蛋一拳;矛盾已經無法調和,我只能硬著頭皮挺下去。
如果這次能成功,那什麼都好說;但如果這次失敗,那我就真的把停安坑了。
在酒吧左等右等,停安到了11點多,才姍姍來遲;我訂的是1www.hetubook.com.com2點半的機票,停安一下車,我就讓王經理,開著花姐的車,直接送我們往機場趕。
「停安,你這是怎麼了?昨晚回去,不還好好的嗎?」我趕緊擔心地問。
我懂她的糾結,我們都有不同的處事觀念;這就像當初,我與父親,對待金家的態度一樣;父親選擇忍耐、苟活於世,而我卻選擇了挑戰,與金家死斗。
她朝我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微微搖著下巴說:「我不怨你,昨天手機沒電了,我又急著想跟陳衛國劃清界限,所以就沒來得及通知你;我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咱們不提這個了。」
景城是我的福地,是我事業發跡的地方,這一回,它能給我帶來希望嗎?
「向陽啊,我現在是徹底,綁在你和陳衛國的戰車上了!如今咱們唯一能獲勝的條件,就是挽回市場、挽回客戶!只要客戶認可咱們的樓盤,陳衛國就是有再多手段,那也無濟於事;當然,這也是咱們最難做到的一點。」停安張著嘴,深深吸了口氣說。
「我們樓盤很大一部分業務,是分包給
和*圖*書房產中介的,因為他們手上,有外地客戶資源;昨天向陽也看了,本地人都認國賓地產,我們安家地產的樓盤,多數是靠中介,賣給了外地人。」
可我若不衝動,花姐就要付出,就要去陪睡;在資本的碾壓下,一個女人就真的無法獲得自由嗎?林佳以前曾告訴我說,資本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我本來還不信;但現在,我竟然被衝擊地,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停安張了張嘴,又低頭掐著眉心說:「陳衛國動手了!他昨晚給我們公司,發出了高價收購令;今天一早,國賓地產樓盤,又開始全線搞優惠;僅這麼一手,我們整個公司的董事會,就炸開鍋了!現在公司股東,個個都跟驚弓之鳥似的,有的甚至提議,接受陳衛國的兼并計劃。」
她頓了一下,用力咽了咽喉嚨,又說:「我在想陪你這麼一起瘋下去,會不會出什麼事?我心裏老沒底了,竟然得罪了陳衛國那種人物;你知道,我年齡比你大10多歲,社會閱歷比你深,我現在好矛盾,不知道你是對的,還是我這些年的社會經驗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