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客廳的門,餐桌上擺著一個小蛋糕,蛋糕上插著彩色的蠟燭,火已經被吹滅了。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
我們就那樣坐著,誰也沒開口說話;音樂盒裡的旋律,一遍一遍地重複,我望著她還有些微紅的臉,無比羞愧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去還錢的,是我混蛋了!」
那警察一笑說:「跟停安是哥們兒吧?你放心,有停安他叔出面,誰也不敢亂咬你!陳衛國已經不追究了,現在就看你們仨怎麼處理。」
我點了點頭,那時已經是深夜了,客廳的燈還亮著;只可惜時間倉促,我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買。
「哎,今天是花姐生日,她打扮那麼漂亮,主要就是給你看的;她本想著還完錢,就去拿蛋糕,然後接你回別墅慶生,可結果沒想到,所有事情都趕在一塊了。」
她緊咬著嘴唇,隨即也哭了;或許之前她受了委屈,但花姐真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我的一個擁抱,幾句道歉,便釋然了她,多和_圖_書年遭受的苦楚。
隨後警察就來了,我連花姐都沒見到,就被摁進了警車裡;到了警局以後,我們就在走廊里抱頭蹲著,也沒戴手銬什麼的。
當晚停安,把我送到了花姐的別墅門口;下車的時候,我轉身問:「一起下去吧。」
她依然沒說話,只是仰頭控著眼裡的淚,深深吸了口氣;接著又拿起餐刀,給我切了塊蛋糕,推到我面前說:「吃吧,今晚也沒做飯,你將就一下吧。」
其實我跟這倆人無冤無仇,人家給陳衛國當班,自然也要護主;最後我們仨簽了協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停安在門口接了我。
當然只是鬧了一會兒,保安就把我們拉開了;當時我襯衫都被扯碎了,嘴角有點疼;那倆混蛋也沒佔到便宜,有個眼睛都被我砸腫了。
我點點頭,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又問:「花姐呢?今天是我對不住她,我不知道她是去……還錢的。」講真的,花姐今天的行為,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我拿起蛋https://m.hetubook.com.com糕,剛咬了一口,鼻子就酸了;我不知道當時,自己究竟怎麼了,反正就是覺得花姐,真的太可憐了。
不要跟我談什麼從長計議、忍辱負重,女朋友都要被人花錢包了,我還忍什麼?這事兒真要就這麼不了了之,那我跟窩囊廢,還有什麼區別?
第二天,當我帶著她和停安,飛向景城的時候,就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好事!
花姐就那麼呆坐在餐桌前,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蛋糕;她身上還是那件衣服,誘人的絲|襪,低胸的毛衣,長發散落在肩頭,眼圈微微泛著紅暈。
除了我們仨,周圍還有什麼小偷、票販子、賣假藥的,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
停安給我遞來一支煙,又點上火說:「我叔是體制內的,商業上的事他管不了,但局子里的事,陳衛國還不敢做文章。」
停安的話,瞬間讓我無地自容;我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衝動、太不成熟了?!工作上的事情還好,可是一旦www.hetubook.com.com牽扯感情,我就覺得自己挺幼稚的。
儘管我們的生活里有誤解、有悲傷,但只要彼此攜手向前,一切都會轉好的。
這倆混蛋為了顯示,他們對陳衛國的忠誠,就跟在後面追;我們在裏面的餐廳打了起來,我掄著凳子,朝最前面的那傢伙,狠狠砸了兩下;他疼得嗷嗷叫,後面那位,就摸盤子朝我砸!
我看警察也挺忙得,有位女士丟了錢包,她當著警察的面,就對著那小偷拳打手撓,好幾個人都拉不開,亂得跟個菜市場似的。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
停安擺手說:「還是你自己去吧,花姐挺傷心的;我這時候,就不要再跟著摻和了。見了她以後,有話好好說,花姐真的挺不容易的。」
「酒店監控我們都看了,雙方也都受了傷;老實說吧,公辦還是私了?」
暴力是解決問題最低劣的手段,但也是最直接的手段!那一拳,我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陳衛國的眼鏡,直接被我揍飛了出去!但令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
詫異的是,他還挺抗揍,身子晃了晃,竟然沒倒下。
可我這一動手不要緊,他旁邊的兩人,當即就朝我沖了過來!其實平凡社會裡,哪兒有什麼武林高手,眼前這倆人,也不過是陳衛國的秘書、助理一類的而已。
我把蛋糕放下,起身過去抱住她,緊緊地抱著說:「以後啊,以後都要好好的!請你相信我,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對你動手了;我只會用自己的雙手,來保護你!」
我走過去,坐在了她對面;她抬眼看了我一下,又微微垂下了眼眸。
我們三個開始撕扯,打的都是王八拳;我的臉冷不丁,還被對方揍了一巴掌!雙拳難敵四手,我對著抓我的人踹了一腳,轉身就朝酒店大堂里跑。
其實打的並不激烈,但這倆人太能叫喚,扯著嗓門要弄死我;再加上盤子摔碎的聲音,凳子砸在桌子上的聲音,還有一群圍觀的群眾,跟著添油加醋看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人命了!
「陳衛國那狗日的,就沒打算趁這個機會,狠狠咬我一口?」和*圖*書我抱著頭問。
上車之後,我拿鏡子照了照嘴角,不是太嚴重,就是有點發青;我把車鏡合上說:「停安,你叔是誰啊?之前警察說,陳衛國都不敢得罪。」
桌上擺著一個音樂盒,上面有個穿黑西裝的男孩,摟著一個穿婚紗的女孩,緩緩旋轉著;音樂的名字叫《魯冰花》,動聽而感傷:
當然,這是緣分使然,更是我的運氣好;不然的話,就是說破大天,估計也請不動那個老傢伙,出山幫我們對付陳衛國。
後來輪到處理我們,警察也司空見慣了,而且我們這種級別的打架鬥毆,人家都懶得錄口供。
或許我骨子裡,本就是一個衝動的人吧!我承認自己有野性、也很有血性,若不是因為這樣,小時候我也不會摸著磚頭,砸二胖的腦袋;更不會因為彩禮的事,一時衝動將父親連累死……
可那又能怎樣呢?我的衝動並不是欺負人,而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身邊人的尊嚴;當年這個陳衛國,將花姐拽入了深淵,直到現在也不肯放過她;難道這種狗東西,不該挨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