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隻能說明一點,我母親在跟我爸之前,就應該結過婚,至少是懷過孕;所以那個哥哥,跟我是同母異父的。而且很顯然,這個人也在尋找母親的下落。
我在想,既然母親有清醒的時候,她為何不去老家找我呢?我可是她兒子啊?!難道她嫌貧愛富,不願再回那個一貧如洗的家?面對窩窩囊囊的父親?
我信他,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齙牙周這種亡命徒,還沒無聊到在臨死前,說句謊話騙我。
除了母親以外,我竟然還有個哥哥?這怎麼可能呢?大體的事情,我已經清楚了,我爸是與我母親在一起后,才生下的我,村裡的老人基本都知道這件事;可他們從未跟我提過,我還有個哥哥!
可他卻從沒露面見過我,這隻能說明,人家瞧不起我,不願認我這個農村的弟弟。這世間啊,親情也是有價格的;你混得好,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巴結你;你混不好,就連一奶同胞的哥哥,都不願認你。
這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胡飛虎跑了過去,他與帶隊的警察還認識,後來老虎告訴我,那隊長是他戰友。
把煙盒裡的最後一支煙點上,我深深吸了一口道:「你這把手槍里,應該就一發子彈吧?」
警察下車后,還架起了防爆盾,有個警官還拿著大喇叭,讓人群閃開一條道路。
齙牙周抬眼,望了望遠處閃爍的警燈,接著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朝我伸手說:「那還不給老子點根兒煙?」
窮人街頭耍十把鋼鉤,鉤不著親人骨肉;富人深山舞刀槍棍棒,打不散無義賓朋。現實如此,我又何苦再厚著臉皮,去尋找他們呢?
「我哪兒知道?當時我們在汾縣礦里,挖了三年的煤,天知道她去了哪兒?」齙牙周也是無語,我能看得出來,他已經徹底放棄抵抗了。
所以我們當晚沒走,兄弟們也都累了;打架是個極耗體力的活兒,不少兄弟也受了皮外傷。我們晚上照舊在村裡休息,我www.hetubook•com.com進了車裡,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我向陽也有骨氣,所以從今往後,我自己的路,自己走!
齙牙周的這番話,信息量真的太大了!我竟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思維也跟著停頓了好久!
當時我腦子裡真的好亂,而遠處,已然傳來了急促的警報聲;我知道時間不多了,於是便倉皇看著他問:「那我母親,後來去了哪兒?」
其實像這樣的事情,在鄉下並不少見;我們村以前有個小媳婦,還生了一對雙胞胎;後來縣裡來了個貨郎,人長得精神、有錢,那小媳婦就跟著貨郎跑了,十幾年間,從沒回村再看過那倆孩子。
「他跟你長得有7分像,個子比你稍稍矮一點,但十分魁梧!但他具體叫什麼,是幹什麼的,當時我作為階下囚,哪兒有資格問這些?不過當年,他抓我們的地方在將軍山,定關市的將軍山;我知道的消息,也就這麼多!」
而母親如今又在何方?既然她有清醒和*圖*書
的時候,那為何不回老家,再去尋我呢?
或許吧,都說我母親長得漂亮、不一般!那樣的女人,又怎會再去貧窮的農村,再去遭那種罪呢?因此我難過的,是母親的狠心,她竟然為了逃避貧窮,連我這個孩子都不要了。
齙牙周咧嘴一笑:「兩發,這也是為什麼,剛才跟胡飛虎他們搏鬥時,我沒掏槍的原因;因為兩發子彈,我不一定能撂倒他;真動了槍,胡飛虎那幾個兄弟,就是死也會先把我辦了;這群人也他媽是瘋子,當初就是因為動了槍,打了胡飛虎的胳膊,結果這群混蛋,在深山裡追了我們一個星期,還幹掉了我倆兄弟。」
老虎和幾個兄弟,要跟著警車一起,回局裡錄口供;我便讓他們辦完事之後,直接回廠里,就不用再往這兒跑一趟了;我的事情也徹底辦完,最遲明天一早,我們也該回去了。
「呵,這待遇,大腳鏈子都給老子戴上了,放眼整個金川,老子也是獨一份了吧?!」被帶走的時候,齙牙周hetubook.com•com很坦然!像他這樣窮凶極惡的罪犯,估計早就將生死看淡了。
頓了一下,齙牙周再次深吸了口煙,很無奈地笑著又說:「放心,我齙牙周這輩子,只服強者!既然敗在了你手下,我就知無不言;所以你不用懷疑我的話,因為我說的,句句都是屬實!」
長舒一口氣,我轉頭望向遠處,那時警車已經進了村,而且速度極快!
所以我的母親,可能是不要我了;至於我那個哥哥,他都知道抓捕齙牙周,來追尋母親的下落;那麼他就肯定知道,我的存在!因為母親,是在我老家,被齙牙周拐走的。
聽到這話,身邊的老虎端著手槍,抬腳就要往他臉上踹;我當即攔住,接著從兜里掏出煙,挨個給齙牙周的兄弟,一人扔了一支;隨後我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簡單溝通過後,齙牙周他們便被警察給圍了起來;這幫人倒也識相,更沒做出任何反抗,逮捕齙牙周的時候,當場還給上了手銬和腳鐐。
齙牙周斜了我一眼,黃牙咬和圖書著煙嘴,用力吸了一口說:「你比你哥強,你這個人性格還算溫和,但你哥那人,身上真的有股虎狼般的氣勢;像我這種亡命徒,跟他碰面的時候,心裏都發虛!這龍生九子,還真是個個不同啊!」
一支煙的功夫,警察就到了;整整開來了7輛警車,外加兩輛防爆車!這是我平生見到的,最大規模的出警隊伍。
「別廢話了,回答我!我哥到底是誰?叫什麼?人又在哪裡?」時隔那麼久,母親又是被拐到汾縣的;所以她如今在汾縣的幾率,肯定很小。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託于這個哥哥身上。
「那我哥呢?他長什麼樣?你又是在哪兒遇見他的?」我繼續又問,齙牙周說那個人,比我還要聰明百倍,保不齊現在,他可能已經尋到母親了。
看來我真的賭對了,齙牙周這把槍,主要就是用來威懾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掏出來!而且我還猜測,他們被警察圍堵了這麼久,估計早就彈盡糧絕了;槍里這兩發子彈,應該是他們最後的餘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