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最後的吻別

捏起煙頭,我深深地吸著,最後誰也沒說話;因為花姐能考慮明白這個問題,她不僅僅是一個女人,同時還是一位母親;她要為丫丫負責,要給孩子一個,真正有血緣關係的家庭。
「我到那邊有太多事要辦,機械上的問題,你也幫不上忙!再說這邊,酒吧、酒廠、建材廠,哪一樣不需要你操持?留下來吧,丫丫現在也離不開你。」我盡量語氣平和地勸道。
不大一會兒,庄錚哥帶著丫丫也來了;丫丫一進門,就朝我跑了過來,可庄錚哥卻被那幾個外國人,突然給攔住了!
聽我這樣說,她忙理著頭髮道:「我跟你一起去!」她漂亮的眼睛盯著我,透露的卻是濃濃的不舍;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些事情雖不說,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手機里的這張婚紗照片,一直都沒刪掉;那天來給我送戶口本的人,也是她!當我從她手裡,拿戶口本的時候,她特別不舍,就那麼死死地攥著和*圖*書!所以花郡,我與她並非不愛,就如你和庄錚一樣,只是我們之間,出現了某種隔閡。」
我把煙支在煙灰缸上,便望著她迷離的大眼睛,望著她稍顯惆悵的柳葉眉說:「如果我說,把你帶過去見朋友,會給我丟面子,你會傷心嗎?你35歲了,化妝品掩蓋不住年紀;或許你說得對,當我40歲風華正茂時,你已經成了老太婆。花郡,這事兒我想明白了,所以……」
所以我任由她強吻著,最後一次放縱吧!人總要有所發泄的,儘管你很不舍,但卻總要面對現實。
沿著走廊往電梯的方向走,我曾經還在這裏,將花姐抱起來,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了,我們戀愛了。
於是我收斂起了笑容,從兜里掏出煙點上,深吸了一口;她繼續又說:「這兩天我到醫院,去做了個體檢;我還能生,挺健康的,我明白你的心裏也有我,所以將來的日子里,我https://m.hetubook•com•com一定好好對你!」
我也很想大哭一場,為自己的失去而哭泣,為命運的不公、身世的悲涼,而高聲吼上兩嗓子;可男人啊,總要學會隱藏心事的,我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我不管,什麼都不管!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也可以為愛瘋狂一次,拋下所有跟著你離開!」她直接就把話題點開了,幾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若是再見,她會成為丫丫的母親,庄錚的妻子;她將再也不是那個酒吧女老闆,那個陪我在深夜裡,一起咀嚼孤獨的女人了。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就不會心痛嗎?你明明不是這樣想的,我也清楚,你就是可憐庄錚,就是想給丫丫一個家,我都懂!可你又要何苦,來委屈自己呢?如果你真有心愛的姑娘,我可以不再糾纏你!」她望著我,牙齒緊咬著嘴唇,眼眸里也含和圖書了淚。
「可以,如果你願意用這種自私,去傷害自己的家庭,和那個深愛著你的男人的話。」
頓了一下,我深吸口氣又說:「你們的隔閡,是遙遠的海洋;而我們的隔閡,是世俗的阻礙;既然庄錚能隱忍12年,跨越海洋拯救你;我相信自己,在10年以後,也能消除這種阻礙,再與她相見!我們同時都愛著兩個人,如果咱們在一起,就會傷害到他們;唯有我們委屈自己,或許將來,才能給那倆深愛我們的人,一個滿意交代。」
鳳凰米酒,見證了我與花郡之間的風風雨雨,所以我希望,它將來的銷量,能夠越來越好!至少曾經,我們是因為這酒,才結下的緣分。
她這話讓我感動,我也大體能猜出來,庄錚哥始終沒把那天的談話,跟花姐透露!所以啊,多好的男人?丫丫在這種父親的陪伴下成長,將來絕對會很優秀。
男人成熟的標誌,就是要把所有悲傷,都咽進肚子里,讓它慢慢和圖書腐爛,最終麻木!
我說:「朋友來找了我,許城那邊有點事,我可能要過去一陣子;回頭你和庄錚哥,要好好照顧丫丫和阿伯啊!」
所以啊,有些問題可能不需要知道答案,人生該犯糊塗的時候,就應該糊塗一些;我費盡心思地找到齙牙周,打聽到了母親的事,可我開心嗎?也只不過是換來了一個,「私生子」的身份;換來了母親與哥哥,無情的拋棄。
我知道,這是最後的不舍與瘋狂,這是最後的吻別;也許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面,但對彼此的這份愛,到這裏就已經死了!
仰起頭,我深深吸了口氣,接著便笑了,很溫和地望著花姐。我不想再把氣氛,搞得那麼悲傷與壓抑,人生短暫,總要微笑著面對一切。
花姐哭了,委屈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擰著眉,艱難地望著我說:「為什麼受委屈的,總是咱們這樣的人?咱們就不能為自己,去活一次、自私一次嗎?」
我在樓下酒吧,要了瓶啤酒,大www.hetubook•com•com約六點左右的時候,酒吧開始來人了;來的是幾個外國人,他們點了我們的鳳凰雞尾酒,一個勁兒朝調酒師小馬,豎大拇指。
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該被證明的!曾經我為了證明,自己能幹垮金長生,結果我爹沒了;我想證明何媽對我的恨,並非源於貧窮,結果何冰沒了;如今,我如果再想證明,「付出總有回報」這個命題,那丫丫的原生家庭就沒了。
所以吻過之後,我便離開了,花姐依然趴在沙發上哭,而我的身體,也如抽離了靈魂般,渾身使不上力氣。
可是啊,往事終將要過去,而未來又會發生什麼呢?將來我的身邊,依然還會有女人陪伴,但那個人,卻再也不可能是花郡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煙盒裡掏出煙,還想繼續再抽;可她卻一把擋住我,直接將我按在沙發上,瘋狂地吻了起來。
在那個日落的黃昏,那個夕陽照進窗戶的辦公室里,那個我們曾經,商討方案的沙發上,她吻了好久,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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