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民卻尖嘴猴腮道:「那我們不管,反正動我們金家的院子,你們就得給錢!」
農村社會就是這樣,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我爸當年說的那話特別對,在農村法律不好使,你家門戶大,你實力夠強,你才能解決問題。
這時金大民也跟著說:「向陽,當年的事情,我給你賠個不是;過去的就過去了,你要是太過分,那就不要怪我倆翻臉了!」
一邊說,我伸著脖子就朝他走,一直來到他們腳踩的大石頭前,我依然說:「今天你要不敢劈,你就是我孫子。」
「我說過嗎?誰能保證?還是那句話,不給賠償款,誰也不準動我們兩家的院牆!」金大民把鍘刀往石頭上一杵,頓時火花四濺,相當有威懾力!
倒是金大民說:「向陽,這是村委的事,跟你可沒關係!既然回老家過年,你就不要觸這個霉頭,反正你也不在村裡住,沖不沖大街,跟你可沒有半毛錢關係。」
被人關懷和-圖-書擔心的滋味,真的太好了!尤其還是何冰,這個我深愛的女人;我嘴角帶著笑,一溜煙就朝村子的東北角趕去,那是金家兩兄弟的住處;一邊走,我還打了個電話。
可聽我這樣說,金二民當即就笑了,他舉刀猖狂地指著我說:「向陽,你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我們不想惹你,並不代表我們怕你!識相地趕緊滾,憑你一個人,還傷不到我們半分毫毛!」
我便點上煙,擠開人群走進去說:「金二民,我現在就站在這兒,有本事你就拿刀劈我!我向陽但凡動一下眼皮,這人命官司都不讓你扛!來吧,昨晚剛洗的澡,脖子乾淨著呢!」
「他要真有本事,就自己露面啊?躲在背後,讓你這個書記出頭整我們,算什麼男人?不就是在外面,掙了幾個臭錢嘛?!瞧把他給嘚瑟的,還敢按喇叭嚇唬我哥;他今天要敢出來,看老子不劈了他?!」金二民眯著狐狸眼,晃著肩www.hetubook.com•com膀上的鍘刀說。
「那你說怎麼辦?!」金二民尖鑽刻薄的氣勢,瞬間減了半分。
何冰卻一把拉住我胳膊,問我要幹嘛?她現在可真是的,離我一刻都不行了。
通過這句話,我就能判斷出,他們在我面前已經慫了;所以我仰頭笑道:「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沖大街的事;當年你們打了我,還打了我爸,逼死了他老人家;你們以為這事兒就完了?過去了?我今天過來,是找你們算賬的;你們自己說,當年的事,咱們該怎麼解決吧?!」
「金大民,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老罵我護犢子,偏袒向家門戶;你還說只要向陽把房子拆了,你們兩家二話不說,也跟著拆!咱做人得講誠信,說到要做到吧?!」大力叔紅著眼,氣得腦門兒青筋直顫!
異常熟悉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是老蹲兒他們到了。
「現在這是我家的院子,那就是我家的地;這麼多年下來,和*圖*書別的書記都沒提過,怎麼到了你王大力這裏,就不行了?看不慣我們就明說,我知道你跟那姓向的好,你們穿一條褲子,你老早就看我們金家不順眼了!」金大民咬牙道。
我先把何冰,安排進了胖嬸兒的小賣部里,然後轉身就要朝門外走。
「那是你們的宅基地嗎?還不是當年,你們仗著金長生的名頭,霸佔了村裡的宅基地?你見過誰家的院子,有二畝地那麼寬?趕緊滾開,不然挖掘機傷著你們,可沒人給你們報銷醫藥費!」大力叔依然壓著火氣道。
大力叔伸著腦袋,咬牙切齒道:「你們金家還有人性嗎?沖大街、疏河道,這是為全村人謀福利的大事;其他人拆遷都沒有補償,憑什麼給你們補償?要是破了這個口子,所有人都要賠償,我們村委到哪兒弄錢?」
遠遠地,眼前就出現了兩座「豪宅」!這並不是因為房子建得好,而是大;金家兩兄弟的院牆,有兩畝地那麼長,把整個進入河和*圖*書道的緩坡,全給堵死了。
院牆邊上站了好多人,還有兩台挖掘機;而在牆根的大石頭上,金大民、金二民,正凶神惡煞地扛著鍘刀,跟村委的領導們對峙!
「喲,多大的臉啊?說翻就翻?!這打了人、住了院,動動嘴皮子賠個不是,就算完了?這樣的霸王道理,在我們道兒上,都沒有這麼講的啊?」
「他向陽要拆房子,那是他自己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金大民咬著牙,雞窩頭恨得一顫一顫的;這人也是金二胖的堂哥,之前開柴油三輪,給我讓道兒的那位。
這倆兄弟倒是不傻,他們分明就是在混淆概念,把問題往別的方向引;本來是他家非法佔地,堵了沖大街的路,還耽誤河道疏通;但經過他們一詭辯,倒成了大力叔受我指使,過來報復他們了。
當年的事情,村裡人全知道,所以我首先就佔了理;在鄉下,「理」比「法」好使,有理你就能比對方高半頭。
所以這倆兄弟,一下子就不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沒能耐的時候,你們欺負我;我現在有能耐了,我再欺負回來,這沒毛病吧?!
我說去看看熱鬧,可何冰不讓;她說金家人都動鍘刀了,萬一傷著我怎麼辦?她特別擔憂地拉著我,還說如果要去,她就陪我一起去。
何冰從不愛湊熱鬧,而且這回我過去,就是要跟金家兩兄弟來硬的,她跟著過去哪兒行?
最後好說歹說,再加上胖嬸兒熱情,讓何冰跟她回屋包餃子,中午要留我們吃飯,她這才鬆開了我,臨走還不忘囑咐一句:「你離得遠點兒,要真打了架,你就趕緊回來,別往跟兒上湊。」
金二民直接就愣住了!吹吹牛逼、吆五喝六行,真讓他砍,他敢嗎?當年金長生都毀在了我手上,他們這些狗崽子,又算哪兒根蔥?!
「好辦,當年我差點死在醫院,而且事後我沒報警;今天,我也不要你們的命,你們倆兄弟,一人還我一條腿,咱們兩家的事,就算扯平了!」我盯著他們,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