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個老闆,如此豪邁地跟他們許諾,幾個員工都開心極了!他們大都是剛畢業的學生,臉上還帶著青澀的笑容;也許他們早已經把鳳凰集團,當成了為之奮鬥的事業,但他們並不知道,公司即將遭逢大難!
好歹我是董事長,他一個股東,隔三岔五對我吆五喝六的,我怎麼不得先治治,他這一身的臭毛病?!再怎麼說,這裡是我的地盤,既然來了這兒,我就得先給你降降溫,把你溜熟了再說。
「好,董事長,請問咱們的股東大會,可以開了嗎?我作為持股40%的股東,按照法律條例,是不是有權利出席?」他語氣異常隱忍道。
「南門已經開了,你進來吧。」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過分;他都把法律搬出來了,如果拖著不讓他參會,那就成我理虧了。
「你……那你還讓我在機械廠門口,等這麼長時間?!」他對著電話就吼,震得我趕緊把手機,往遠處挪了挪。
他竟然鄙視我,我就跟他說:「我在建材廠這邊,公司的高層也m.hetubook.com.com都在這裏;要不你現在過來?」
上午九點半,尚德的人來了;樓下保安給我打了電話,說來的人叫「秦東」。
「那還不趕緊給我開門?!」他語氣冰冷道。
那夜,我們在浩瀚的星空下擁吻,在這個,暫時還屬於我的廠區里,享受著美好的幸福。
我一下子就笑了,她這樣一個豐衣足食,家裡開廠子的女人,又怎能體會到,真正窮人的辛酸?!
我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高中的時候,兩個星期在食堂吃,另兩個星期,就在食堂買饅頭,到宿舍就著鹹菜和白開水吃。即便那樣,我都吃不飽;家裡確實是沒錢,我看父親那麼辛苦種地,也不好開口,管他多要生活費。」
我抿嘴笑說:「那個時候小,不懂這些啊?!就那麼苦練,腿和胳膊都累麻了,還咬牙堅持!練了兩年也沒長高,到了初三下學期,個頭卻一下子躥了起來!我當時真以為,是打籃球奏效了;現在想來,應該不是的,我大概是遺傳了我https://m.hetubook.com.com母親的基因。」
深吸一口氣,我繼續說:「那時我挺敏感的,自尊心特彆強;聽人家說,打籃球能長大個,而且這種運動,也不用花什麼錢;後來我省吃儉用,攢了15塊錢,在集上買了個籃球,幾乎一放學就去打。」
何冰歪了歪嘴巴道:「真有用啊?騙人的吧?!人的身高,與基因和營養有關係,要是打球能長高,那天底下還有矮子啊?」
頓了頓,我就那麼挽著何冰的胳膊,邊走邊說:「到了高中,個子躥得更猛;高一上學期,我做操還在前排,到了下學期,我就直接站在了後面。只是營養跟不上,瘦得像根竹竿!」
望著浩瀚的夜空,我淡淡的笑說:「為了長個子啊?」
頓了頓,我繼續說:「所以冰兒,你不要總覺得我摳門兒,買什麼都捨不得花錢;你想想我的生活環境,饅頭渣掉在地上,那都得趕緊撿起來吃了,一塊錢的硬幣,恨不得掰十瓣花,我早已養成了習慣!當然,我會慢慢改,但你得給和*圖*書我時間。」
她側過臉,轉身正對著我,漂亮的眼眸里,含著一層水霧說:「曾經那個吃苦的男孩,現在真的很棒!他有了這麼大的廠子,這些事業,他還有能力,保護那個愛他的女孩;向陽,我爸爸說得真對,選擇跟著你,將會是我這一生,做得最正確的事。」
「那你來還是不來?!」我問他,他二話不說,直接就掛了電話。
我說:「叫『董事長』。」
「我念初中的時候,個子還挺矮的,每次做操,都站在第一排;有一回我爸,到鎮上趕集,然後順道兒去學校看我,同學見了我爸那身高后,大家都開始嘲笑我;說我也長不高,跟我爸一樣,像個二級殘廢的侏儒。」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廠不僅僅是我們股東和領導的廠,也是這些年輕人的廠,是他們的一份事業和理想!所以眼前縱有萬難,我也得扛下去;從此以後,我或許再也不能說,「光腳不怕穿鞋的」這種話了。
「不提了,都過去了。現在也挺好的,你不又回來了嗎?冰兒,不管https://m•hetubook.com•com遇到多大的困難,我只要一看到你,看你圍在我身邊,我就覺得這輩子值了!」
因為我已經有了鞋,這鞋是一份責任,承載著全廠人,夢想的責任。
只是那個陌生人,怎麼還沒來電話?難道我真的,錯估了形勢?!
「那為什麼不多吃點兒呢?學校的飯菜又不貴!」她繼續疑惑地問我。
昨晚我沒大睡好,因為那個「陌生人」,始終都沒給我打電話,更沒提要幫我的事;這讓我心裏開始打鼓,難道我真的賭錯了?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倒霉?
隨後他又白跑了一趟建材廠,因為我壓根兒就不在那邊;估計也是被我溜怕了,他的語氣開始變軟:「向陽……」
第二天上午,我們早早地就在會議室里,等待著秦東的到來了!
後來我與何冰繼續散步,她緊緊挽著我胳膊,高跟鞋一跺一跺地,激動地朝我說:「你籃球打的這麼厲害啊?我記得以前,你挺內向的,怎麼會參加這種集體運動?」
「這樣吧,廠里正搞防火排查,裏面亂鬨哄的;要不您再等半小時和圖書,等工作結束了,您再進來!」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一個是挫挫他的傲氣,另一個,我想拖延時間,看看那個陌生人,會不會及時給我來電話。
我就對著電話說:「四個門兒都關好,先在外面晾晾他!」
我眯著眼笑道:「喲,秦總過來了啊?四個門都去過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封廠搞檢查,怪我粗心,把您要來的事情給忘了。」
半小時后,秦東又打來了電話,他咬牙笑道:「『防火排查』,應該結束了吧?!現在可以放我進來了?向陽,玩兒這種把戲,也太幼稚了吧?!以前總聽何冰,說你多麼厲害,現在看來,呵……」
「長個子?」何冰疑惑地瞅著我。
她不說話了,仰頭深深吸了口氣,許久才開口說:「如果當年,我能陪著你該多好啊?!我一定不會讓你受這份罪,我……」
大約過了十分鐘,秦東憋不住了,他直接打了我的電話,咬牙切齒地說:「向陽啊,你這是有多怕我啊?四個門兒你都封上了,跟小孩過家家的似的;可你躲得了嗎?該面對的,不遲早得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