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我心裏的秤

很多事情細細想來,何叔早就成了我,第二個父親了!他把何冰託付給我,到死了都在擔心我,我又怎能辜負了他老人家,對我的囑託?
頓了頓,他繼續又說:「真沒想到啊,你的身世竟然這麼複雜,這老婆和哥哥,還能成為仇人。只是向陽,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把手裡的煙頭扔向窗外,張迎春的車,就已經開往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別墅區里。
就因為她生了我,我就要與那些,真正愛我的人,反目為仇嗎?你生了我卻不養我、認我,害得我在這世間受盡欺凌,我憑什麼再搖尾乞憐地去認你?
「難道你母親這些年,就從沒找過你?」張迎春當即吃驚道。
出院那天,是張迎春親自開車過來接的我;他對我的態度如此之好,一來是我手裡,攥著他致命的把柄;二來,則是我言而有信,現在童安集團,已經加大了對迎春礦業,原料的採購量。
後來金長生逼死了我爹,母親又在哪和-圖-書兒?我拿著刀,想捅死金長生的時候,還是何叔,拚命攔下了我,不讓我犯渾;要不是何叔老人家,我早就吃槍子兒、見閻王爺了。
張迎春搖頭說:「沒有,除了我和身邊的親信之外,沒人知道你在桐城。所以我才疑惑,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怎麼連你公司的人,都要拚命尋你?你為什麼躲著不見?」
我愛何冰,更愛何叔;而真正的白眼兒狼是誰?是我,還是母親?
我擺手道:「還是先談談歌德合資集團吧!張大哥,我到底用什麼辦法,能快速地獲得他們的供貨權?難道除了進他們公司熬資歷,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靠在副駕駛上,我深深吸了口氣,便把事情的大概,跟他解釋了一遍;張迎春算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畢竟他把自己的醜事,都對我毫無保留地說了;所以我的事,也用不上對他瞞著。
他放慢車速,開進小區里說:「是我的一處私宅,本來是想留著給和-圖-書麗麗住的,可她太張揚,我怕她來到桐城以後,再干出格的事,所以就一直瞞著,沒告訴她。你就暫時住這兒吧,三層的別墅洋樓,你那些兄弟也能安置在這裏。尤其這裏位置偏,人也少,方便你們藏身。」
聽我說完以後,張迎春滿臉驚訝道:「你小子可真雞賊!你哥哥這麼縝密的計劃,都能被你鑽了空子?!呵,不簡單、不簡單啊!你這麼一消失,你哥就懵了;那個什麼林佳,有了你這張底牌,也就暫時安全了;至於你,也能金蟬脫殼,去尋找自己的老婆了。」
下車來到別墅,裏面的環境很好,還專門有個保姆,定期過來打掃。
我們在別墅的客廳里坐下,張迎春給我遞了支煙說:「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如果想帶著你愛人隱居的話,完全可以來桐城;有我的照顧,你們下半輩子保證衣食無憂。」
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張迎春這次,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
他開著車,m.hetubook•com.com還想安慰我幾句,我當即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再說我的母親,當我從那個人販子,齙牙周口中得知,母親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恢復了神志以後,我就對這個母親,再無期盼了!」
這些年下來,我的心早就變硬了!什麼血緣不血緣的,那重要嗎?
小時候我念不起書,交不起學費,母親在哪兒?是何叔二話不說,給我交的學費。
我沒了家人,舉目無親,母親又在哪兒?還是何叔接納了我,把我安排在窯廠里,還要讓何冰嫁給我,讓我成個家,讓我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深深吸了口煙說:「張大哥,我曾經不是沒憤怒過,因為這個仇恨,我還當場毀了何冰的婚,弄得她特別難堪!我也想過,這輩子都不要跟她在一起了,與何家恩斷義絕!」
他把車轉向城北,一邊開車一邊道:「那好歹是你哥哥,而且你母親,跟你岳母還有仇;你就這麼不顧一切,去找仇人的女兒過日子,合適和*圖*書嗎?」
我苦澀地笑道:「沒敢問,怕提及母親時,哥哥翻何家的舊賬,阻止我與何冰在一起。但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如果母親跟哥哥在一起,她就知道我在許城;既然這樣,她為什麼不來見我?」
我向陽這輩子,只靠我自己,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的飯;縱然你地位再高,那也與我無關。
捏著煙,我再次深吸了一口,又朝窗外吐著煙霧道:「我那哥哥,也不是真心為我好,至少有一部分,他是想利用我!他想讓我與林佳結婚,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你覺得是這麼回事嗎?」
我轉頭問他:「這邊……是你家?」
頓了頓,我抿著嘴唇又說:「可您知道,何冰這些年,她為我付出了多少嗎?她一直在尋找我,在我事業最艱難的時候幫我,我曾無數次地傷害過她,但她卻選擇原諒我,不與我計較!」
張迎春皺眉點了點頭說:「你要是這麼推斷的話,倒也合情合理;那你就沒問問你哥,你和-圖-書母親現在的下落?她對你又是個什麼態度?」
我把車窗搖下來一條縫隙,點上煙道:「張大哥,咱倆現在,算是徹底坦誠相見了,您有話就直說,沒什麼好顧忌的。」
我當即道:「那你透露我的消息了?」
「沒有,從來沒露過面;我是她親兒子啊,我從小就記掛著這個母親,可人家不認我啊?我是她跟一個農民生的,她是大家族的小姐,這種醜事要是宣揚出去,她的面子肯定掛不住!人家現在應該活得很好,人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要見我這個兒子出現呢!您說對嗎?」
張迎春推了推鼻樑的眼鏡說:「咱們哥倆,都是苦命的人啊!一個是當了上門女婿,被老婆綠了多年;一個是找到了真愛,卻遭到家人的反對和阻撓;你比我更慘,至少我爹媽還認我、疼我。」
開著車,他朝我笑說:「向陽,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樣?頭些日子,有不少人來了桐城,都打聽過關於你的消息。童安的馬經理,也在多方打聽你的下落。」
上一頁